巢床崖之前,盛况空前,弟子们把白银所铸的试剑台直接搬到了兽神祖地的对面,并且红毡铺地,罗列着二十八把高背大椅。那自然是总堂和二十七处分堂长老的座位。
此刻董天南并没有在台上座,如以往每次兽神祖地即将关闭的日子一样,他正带着大家极度恭敬地向祖地行礼、献酒、祷告。一番虔诚的礼仪之后,又刚刚好是弟子们开始出关的时刻,他这才带着众位长老到台上座。
巢床崖本地的长老们负责带领弟子验看、登记各地弟子所签订的妖兽,这些都需仔细记录,存档并向本宗的宗主报告。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关系着万灵仙宗的未来。
一个个弟子或垂头丧气,或昂昂然而来,基本上从脸上可以看出一个大概。每逢出现一个五阶或六阶的妖王,或是出现血脉不错,发展潜力巨大的妖兽,必然会引起阵阵惊呼和由衷的赞叹。
然后经长老们综合评定后,真正的妖王和他的签约伙伴会被披红带花,拥上高台,逐一向台上各方尊者展示后,立于长老们身后继续接受万众的瞩目。
一个弟子带领着一头漆黑的大鳄隆隆地走出,顿时地动山摇起来,这大家伙竟有三十米长,十米多高,活脱脱像一座小山丘。
弟子们惊叹起来,声音中充满艳羡:“总堂的师兄是牛啊,竟然是六阶的黑蛟鳄,这家伙攻击力惊人,且皮糙肉厚,防御同样惊人,战力堪比三品初期武师了。”已上传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有此一鳄,他的战力便直追长老了?”
“谁说不是,这是中了头彩了。”
连长老们也一点都不吝惜赞美,纷纷夸赞着这位弟子,催他上台让各地长老们验看。
这弟子当然是美的冒泡,嘴根本合不拢了,露着满嘴牙啊,都看到扁桃体了。
紧接着,风狼、云豹、斑点虎、大力猿,不少的四阶、五阶妖兽相继涌现,虽不能与黑蛟鳄相比,也能引来懂行人士的好评。
当然也有人的签约妖兽已经化形,不过,现在可不是考验长老眼力的时候,大家都老老实实地以真面目见人。
不一会儿,一只脸上有着惊人伤痕的金刚巨猿出现,接着便是肋生双翼的黄金虎,火红的大鸟,三眼的白熊和两头的怪蟒相继走出。它们血脉惊人,让人惊呼不亦。原来,这些妖王受不了来自于仙界的几个七阶妖王骚扰,都主动找人签约了,眼不见,心不烦啊。
负责登记的宗强和念奴娇相顾骇然,这次巢床崖开启,出来的宝兽太多了,不知道东方宇他们有没有好运?
台上的长老们也彻底兴奋了,一个个老脸通红,眼窜精光。董天南笑得牙都快碎了,每当看到一个出的妖兽哈哈大笑,甚至有几次亲自站起来去拍那成功弟子的肩膀,一点架子都没有了。
他能不高兴吗?兽神祖地出来的宝兽越多,说明巢床崖对万灵仙宗的贡献越大,说明他这个崖主干得越好啊。
董天南正在抚摸一只有着一身干净利落肌肉的黑豹,忽然听到台下响起如雷的欢呼,声震云霄。他连忙转身观看。
原来是颜值最高的瑞脑消金兽和雷音兽联袂出场。
不识子都之美者,无目之人也!
任他是谁,也能看出这两个“五阶”妖王的不凡,瑞脑消金兽那奢靡的身姿不用说了,但凡是女弟子都看傻了,连男弟子都看得直冒“鼻涕泡”。
雷音兽这一缩小体形,反而让大家看出了一些细节,一身黑得像缎子一样顺滑的长毛几乎拖地,偏偏在毛尖反而有一圈白毫,像特意镶了边一样。头顶螺旋形的独角直刺苍天,形同黄玉般晶莹剔透,散发着宝光。
“这是什么逆天的血脉!你们谁认识?”不少人纷纷惊问。
“我看过所有的妖兽图谱,绝对没在我们大陆出现过,不会是天妖?我的娘哎!”有德高望重的长老居然惊呼起来。
“太华丽了!太惊艳了!太夸张了!”
负责登记的长老已然目瞪口呆,还是宗强先反应过来,喊道:“南宫、龙七,这是什么妖兽?好小子,快说!”
南宫宙趾高气扬,撇着大嘴,伸出一个手指指着天,转着圈说道:“这叫瑞脑消金兽,我猜是天上来的?”
“瑞脑消金兽啊!多么高大上的名字!我简直要醉了!”一个美丽的女弟子尖叫起来。
龙七则恭敬地施礼,道:“禀报师叔,这是雷音兽。”
“雷音兽,霸气,不俗,一听是猛兽之王。”众弟子喝起彩来。
宗强眼中闪着迷离的光,兴奋地问道:“我看它们颇为不俗,应当有高贵的血脉。既然你们已经签约,知道它们的血脉吗?”
南宫宙刚想说话,龙七已然开口道:“虽长相不凡,但血脉并无什么特长。”
宗强正暗暗后悔自己嘴巴比脑子快,听他如此说,连忙道:“没关系,即使如此,依然不凡,现在上台,让你师父高兴高兴。”
董天南早在台上等得恨不能飞下来了,眼巴巴地盯着南宫宙风骚地在台下转着大圈漫步,恨不能凌空把他摄拿过来。
正等得万分心焦之时,此老直接愣在了台上,目视兽神祖地的出口,瞠目结舌!
与此同时,台下突然极度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面向巢床崖的入口行注目礼,而且是最呆滞的那一种。
让他们惊掉下巴的既不是英俊挺拔,风流倜傥的东方宇,也不是黑黑胖胖,长相喜庆的神昆。而是他们那诡异到极点的签约兽。
在一大队浩浩荡荡的弟子和妖兽群中,它们是那样的超尘脱俗,卓尔不群。
这分明是一只兔子和一条草蛇啊!
如同黎明前的黑暗,惊雷前的沉寂。诡异的安静后,猛烈的哄笑声四面响起!
有的人笑的前仰后合,有的手向前伸着直接仰面摔倒,有的一面笑着一面擦眼泪,还有人笑得捧着肚子蹲了下去。
连本来跟在东方宇和神昆之后的弟子们也不仗义的同他俩拉开了距离,那意思很明显,我们和这俩奇葩不是一伙的。
董天南在台上揉了揉眼睛,再看也是兔子和草蛇。
念奴娇歪着头,像一个美人雕塑。
哄笑之后,嘲讽如钱塘潮涌,湮灭了一切。
“你们有没有想过和一个兔子签约,这得变态到什么程度?”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不还有一条草蛇吗?等我进了内门,我要签一个青蛙,或者刺猬,到时候,我闪瞎你们的眼。”
“师姐,兔子在作战时能干什么?”
“师妹啊,这你们城里人不懂了。遇到老鹰,兔子仰面一躺,两足曲起,等老鹰一来,猛得一蹬。这叫兔子蹬鹰。”
“师姐,你讨厌啦!人家还是黄花姑娘哪。”
“哈哈哈!你们说,操控兔子作战的是不是兔儿爷?玩蛇的是不是丐帮的杆子头啊?”
在众弟子百万苍蝇大军般的哄笑嘲讽中,一些妖兽也发出不怀好意的吼叫声,有的分明是意图把犼和腾蛇吓惊。
犼暴怒了,他的年龄相对来说,也只比小鸦略大,正是最喜欢听夸赞的时候,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啊。
东方宇一个安慰不即时,犼发出了怒吼:
“临!”
声音如从神界穿越而来,凄凉而旷远,孤直且冷傲,让人悚然而惊,不寒而栗。
再看巢床崖前,无论是台上、台下,众妖兽趴伏了一地,台上站着的只剩下瑞脑消金兽和雷音兽了,连那黑蛟鳄都在明显的伏低。
至于台下,更不堪了,一时臭气熏天,不知有多少本来不可一世的妖兽直接吓得失禁了,屎尿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