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就好!”洪易萍点点头,看着低眉顺眼、没太多表情的吴思琪,道:“我知道你是个不爱出风头的,也知道和人争强好胜不是你的长项,但也不能因为不喜欢就不去做。以前你年纪小,可以由着你的性子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是订了亲,马上就要嫁人的,如果一直这么默默无闻,侯爷脸上也无光,对吧?”
“太太说的是!”都到了现在,都违背自己的性子和本性出了风头,吴思琪除了附和,点头称是之外,还能说什么?
“我逼着你非要出这风头也是为了你好!”洪易萍看着吴思琪,道:“你要明白,虽说你的这桩亲事是侯府先提的,但实际上还是我们高攀了侯府,如果不是因为贵妃娘娘念在与我旧时的情分,如果不是因为老夫人见过你一次,觉得你还是个稳妥的,这门好亲事怎么也不可能落在你的身上。如果你真是没什么能耐的,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但你既然有本事,为什么不在成亲之前好好地展现一下你的才华,让世人知道你的才华,知道你没有辱没了这桩亲事呢?”
“太太的苦心我是明白的。”吴思琪平静的附和一声,想说的能说的该说的她早在两年前就说了,当初说了都毫无用处,如今也就没必要在浪费口舌了。
洪易萍微微的皱了皱眉,吴思琪的平静让她略有些不满意,有这么好的事情不应该欢欢喜喜的吗?不过,她终究没有就此说什么,而是轻咳一声,道:“老夫人知道结果非常欢喜也非常满意,就在你回来之前,就让她身边的辛妈妈送了好些东西过来,我收拾了一下,你现在就用得上的我已经让人送到你房里去了,你回去之后看一下,现在用不上的暂时收到库房里去了,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就是。”
吴思琪点点头,没问兴安侯府送了些什么东西过来,或许是因为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膝下又没有儿子的缘故,洪易萍对钱财看的分外重,她的嫁妆也罢吴逸楷留下的家产也好都捏得死死的。而吴思琪和兴安侯的亲事定下之后,逢年过节或者有什么喜事,兴安侯府送来的礼物也都要先送到洪易萍这里让她过目。她过目之后,贵重的,她看中的一般都会被她给扣下,吴思琪大多时候连见都见不到,吴思琪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老夫人还说了,这件事情她一定会好好的和贵妃娘娘说说,让贵妃娘娘好好的奖赏你!”说到这个,洪易萍又高兴起来,去年吴思琪胜出,得了才女的称号之后,孟贵妃非常高兴,不但赏了吴思琪很多的赏赐,就连她也得了不少好处,相信今年也不会例外。她笑着道:“你做好准备,或许就这几天,娘娘就会召你进宫。到时候你可得好好地想想该怎么和娘娘说今日的事情,可别说得干巴巴的,扫了娘娘的兴致。”
“是!”吴思琪点头。
“还有你今日夺冠的那副画,赶紧装裱好,到时候带进宫给娘娘好好的看看。”洪易萍道:“这画是有意义的,无论是献给娘娘赏玩还是将它放在嫁妆里带去兴安侯府都是极好的。”
“是!”吴思琪点点头。
难得好心情,洪易萍原本有很多话想说,但吴思琪的平淡无趣的态度让她也没了多说的欲/望,最后,挥挥手,道:“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那我就不打扰太太了!”吴思琪起身告退,没有半点留恋的离开了。
吴思琪刚一离开,余妈妈就进了屋,看着脸上没剩多少欢喜表情的洪易萍,笑着道:“太太怎么不多留姑娘一会,一会就该用晚膳了,有姑娘陪着,太太也就不那么冷清了!”
“留她做什么?”洪易萍没好气的道:“她在我跟前连副笑模样都没有,让她陪我用饭,我还能有胃口吗?”
余妈妈讪讪一笑,安国将军府的人都知道,姑太太和表姑娘这对原该相依为命,互为依赖的母女感情并不好,吴思琪对洪易萍恭敬有余亲昵不足,而在洪易萍眼中,什么都比不得她手上的钱财重要,女儿也一样。她们性格爱好没有任何相同之处,说话也是半点都不投机,勉强凑在一起,两人都不自在。
别人都知道的事情,余妈妈这个洪易萍身边最被器重的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缘故她更是清楚,但是她却还是劝道:“太太别这么说,再七八个月姑娘就要嫁人了,嫁了人之后,想见面就不容易了,何不趁着姑娘还在身边的日子多亲近亲近?不管怎么说,太太膝下也就姑娘这么一根独苗了!”
“哼~”洪易萍冷冷的哼了一声,直言不讳的道:“亲近?怎么亲近?她原本就被人养的和我生分,又不满意我做主给她订的亲事,怨我恨我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亲近我?想找门样样如意的亲事,却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能攀上怀远侯府这门亲事,已经是她几辈子的修来的福分了!”
这些话余妈妈接哪一句都不是,只能再次讪笑,好在洪易萍今日心情不错,没有继续再骂下去,而是斜睨着余妈妈,道:“我和她亲近不来你是清楚的,今日忽然说这话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吧?”
“太太英明!”余妈妈捧了一句,小心的看着洪易萍的脸色,道:“福伯说族里六老爷家有个六岁的小孙子,模样长得俊俏,又活泼又聪慧,想带进来给太太看看……”
洪易萍的脸彻底的沉了下去,骂道:“这个老不死的还没死心吗?还打着让我过继的主意吗?你告诉他,我不见!”
“太太别生气!”余妈妈心里也是无奈,她口中的福伯是吴家所剩无几的老家人吴知福,他原是吴逸楷父亲身边侍候的,吴逸楷是他看着长大的,吴逸楷在世的时候对他也是十分尊敬的。吴逸楷去世后,是他陪着洪易萍扶丧回京,是他帮着洪易萍将吴逸楷母子的后事办理得妥妥当当的,洪易萍能够带着女儿回娘家一住就是十余年,吴家族人虽然不满却没有闹开也是因为他出面斡旋的结果,不过,他也并非无所求,而他所求的是让洪易萍在吴家宗族之中过继一个男丁过来,也好继承吴逸楷这一支的香火。
吴知福打这个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就在吴逸楷母子过世百日之后他就提过此事,被洪易萍断然拒绝。之后,两人因为这件事情斗智斗勇了好几年,直到三年前,吴知福生了一场大病,身子骨不复从前的健朗之后,才消停了下去。原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了,哪知道他还没有死心!
“我能不气吗?”洪易萍脸色难看的紧,看余妈妈的脸色也不善起来,道:“他说的倒是好听,过继一个男丁过来老爷这一支后继有人不说,我以后老了也能有个依靠,他就不怕过继来的是个白眼狼吗?费尽心血给人养儿子的事情我可不做,不是自己生的,怎么养都养不亲!”
余妈妈叹气,她是洪易萍身边侍候的时间最长的,是洪易萍还在闺阁之中就在她身边侍候的,跟着洪易萍嫁到吴家又跟着守了寡的她回到洪家,洪易萍是什么性子,她是再清楚不过的,更明白洪易萍怎么都不可能同意过继。只是她男人是吴知福的亲侄子,只能咬着牙在两人之间当夹心萝卜了。
“好了,我知道你也难,不怪你就是!”洪易萍也知道余妈妈不容易,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发她的火,摇摇手,道:“你告诉他,过继的事情提也不要再提,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