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坐下来,一不要打,二不要骂,就是算损失,这下李家人害怕了,大汉头晕强支撑着身体弯腰在她身旁,陪笑道:“小姐,这都是一场误会,我等也是担心我们的大哥。”
“停。”林孝珏抬手打断他:“你无需,解释,我也无需,和你废话,国有国法,官府衙门,自会裁决,候着吧。”
哪有这样的,受委屈打人,骂人甚至要杀人的都见过,只是没见过这么平静的,大汉一看这小结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巡视一下四周,张氏医馆说富裕不富裕,但是草药不少,他刚才也没看,万一砸坏了人参,那不是人家说多少年的就多少年的?
这钱得陪多少?
大汉有种预感,小结巴如此淡定是要讹他。
他急急去求张岳敬:“张大夫,张大夫您仁慈心善,我们砸了东西是我们的不对,我们愿赔,但您也别王心里去,我们这也是救人心切。”
周一站在张岳敬身侧,抢声道:“你家被砸了你不往心里去?说的轻巧,我看你们不是救人心切,是害人心切。”说完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怎么就感觉小姐在对她笑呢?
大汉打脸带着谄媚,缓和着声音道:“姑娘骂的是,我等真的是因为担心大哥,还请张大夫大人不记小人过。谅解我们吧。”再不敢跟丫鬟猖狂。
心却道:“一个两个满算着,主仆二人都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朝张岳敬客气的微笑。
张岳敬一听这人把什么事都推倒关心则乱上,心中摇头失笑,后和蔼笑道:“某听小姐的。”
简直是杀人于无形的话,大汉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自己的医馆自己不做主,小结巴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他咂咂嘴。
林孝玨突然“呵呵……”一声。
大汉立即掉头,还管什么里子面子,一弯腿跪下去:“小姐,此事与我无关啊。”再没了刚才的嚣张和理直气壮。
周围发出一阵吸气声。
大汉心里叫苦,你们以为谁愿意啊?他怎么就得罪这么个黑脸女阎王呢?
林孝玨贝齿微露,嘴角上提道:“也不过年,节,我可没——红包给你。”
“不是,不是。”大汉转着眼珠连连摆手:“小姐,是有人陷害我的,他告诉我你们是巫医,站门窃人尸体和魂魄,我大哥早都被你们害了。”
“巫医?”周围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巫医行事诡异,不阴不阳,向来被人忌讳。
林孝珏双目微眯:“他如何,陷害你?李官人,活着,谣言——不攻自破,你真的,那么——傻缺吗?我书读的,不少,你可,别骗我,要知道,你打我,一下……”她顿了口气,伸出一根指头晃了晃:“光医病的,钱——就不少。”
小结巴骂人吐脏字,又难听又刻薄,还赤裸裸的威胁他,大汉失血惨白的脸上硬憋出一缕难堪的红色。
他的哥哥虽然有钱,但他没钱啊,提到钱就算英雄汉也不得不低头了。
他忙道:“那人说只要我等来要人、闹事就行,其他的交给他……倒是哥哥出事你们医馆就得赔钱。”
还会名誉扫地。
这就对上了,那个黑影进入病房是为了杀死李浩,给大汉找闹事的把柄的。空中一缕白渐渐晕开,朝阳即将升起,光明却先一步到来。
林孝珏蓦然就勾起了嘴角,她眼皮一掀,指着人群对大汉道:“找出来。”
找什么?大汉迷茫的看着人群。
反应过来心道:“谁会留下来等着你抓啊?”
“小姐,那人不在这了。”
众人也是摇头:“人早跑了吧,谁能留这啊。”
林孝玨看大汉目光这次没有闪烁,知道他没撒谎,淡淡一笑反问他:“你做的事,不想亲自,看着结果——吗?”意有所指,斜睨着人群,目下无尘的眸子多了一分娇俏。
大汉染血的红脸一直红到耳朵根:“想。”脱口而出。
林孝玨突然站起来,朝人群中一指:“就是他,那个,穿着,老绿,对襟长衫,金鱼眼,的男人……哎……哎,你别跑。”
众人应声而回头,全都去寻找穿绿色衣服逃跑的那个人。
可没人动啊?少施医馆的伙计心下琢磨,老爷又派了谁来?他站起来张望,就觉得脖子后的衣领被人提起来。
“就是他。”一个女子的身影在他身后。
大汉也一眼认出了他:“就是他,金鱼眼。”激动的站起来。
伙计心叫不好,缩着脖子要跑:“我没穿绿衣服,你们认错人了。”
林孝玨提她提的牢牢的:“呵呵,金鱼眼,就是你啊。”
人群渐渐围过来,这会想跑都跑不了。
“这位小姐,他血口喷人,你无凭无据的可不能冤枉好人。”
林孝玨呵呵一笑,看向大汉:“他说,你血口喷,他。”
勾芡呢,伙计差点哭出来。
大汉受的委屈也一股脑发出来:“老子被你坑苦了,谁他娘的喷你。”也顾不得头疼,张牙舞爪冲出来,上去就给金鱼眼一嘴巴。
人们纷纷让出一块空地。
连林孝玨都收了手站在一旁。
金鱼眼被打的眼冒金星,他晃晃头,怒道:“你凭什么打人?”
“我还要打死你呢,都是你坑老子。”大汉正无处发泄,金鱼眼不认账,他噼里啪啦又一顿打,可怜金鱼眼想跑,却怎么也脱不开身,被踢到在地。
打了以后,林孝玨背着手对大汉道:“问他,谁指使的?”
大汉很听话,给金鱼眼腰眼上一脚:“说,谁他娘让你干的?”
金鱼眼抱着头呜呜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过,是你们冤枉好人。”
大汉又踢他两脚,他还是不承认,大汉急了,苦着一张脸看向小结巴:“小姐,真不管我的事啊,他不说,但真的是他坑我。”
林孝珏僵硬的脸皮在晨曦中露出一抹浅笑,很是冷淡。
她迈着无声的步子走到金鱼眼身边,抬起左脚碾着他的脸,艰难却霸道的说道:“其实你,说与不说,对我而言,答案都,只有一个,就是他。”
金鱼眼好像明白了林孝玨的意思,他惊恐的瞪着眼,刚要说什么,林孝玨灰色鞋底一下子就印住他的嘴。
“想说,晚了。”
“朝那个,方向打。”她踩的金鱼眼说不出话,待挪开脚后,目光和手指皆斜向少施医馆所在的对面。
又对大汉吩咐:“打脸,留口气,就行,打好了,我就,不收,你的钱,打不好,呵呵……”
剩下的大汉自动就明白了。
“小姐您瞧好吧,我李氏族人呢?打。”他一喊,李家人全都出来了,尽管他们不是的打手,尽管他们都是良民百姓,但也不得不当刽子手,谁让自己惹祸了呢。
日渐渐明朗,金鱼眼被李家人围着扇嘴巴,难免会伤及别处,额头破了,眼皮肿了,眼珠子更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