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学后,赵箓领着小伙伴,是直接赶往了李大山家。
这一回,赵箓是见着了李大山的亲娘李何氏。
那是一位看着年岁在四旬左右的妇人。她虽然衣着普通,在一些非常显眼的地方,衣上也是打了补丁。不过,人却是收拾的干净与整洁。
“大娘,我姓赵,名箓。”
“这是我的弟弟赵策、赵简。”
“这是我的伙伴任举安、任荐安、马兴安。”
一一介绍了自己和同伴后,赵箓笑了,笑得叫一个亲切与自然。他继续说道:“我啊,是昨天与大山讲,要雇佣了大娘半天的人。”
李何氏笑得有一些矜持,那虽然落入尘埃,却是不减了曾经风采的模样。依稀让赵箓、赵策兄弟二人,还是看出来了。
这位李何氏的家世,必定不简单的。
哪怕如今是落魄了,可留在了身上的某些痕迹,可不是会轻易消散的。
这时候,赵箓对于能否说动了这位大娘,让李大山成为了她的伴当,不太有把握了。
“几位小公子来,想必是为了小儿吧?”
李何氏开口问道。
赵箓点头。
李何氏接着又道:“小儿口痴,不曾有玩伴。他昨日与我讲,有人雇佣之事时,我当是被骗了。如今,与几位小公子见面,倒是妇人想差了。”
“小公子一瞧,是大户人家。”
“不知道看上了小儿哪处优点?”
对于李何氏的问话,赵箓望了一眼,在亲娘面前是跟个鹌鹑一样老实的李大山。赵箓继续扬了笑脸,回道:“大娘,我若讲明,我想邀请大山作为了我的伴当,与我一起读书习武,大娘会同意吗?”
“读书习武啊……”
这五字在李何氏的嘴里绕了一遭,然后,她点头,回道:“本是好事。”
“只不过……”
这三字一出,赵箓等人都明白,条件到了。
果不然,李何氏叹一声,回道:“妇人谢过了小公子的好意。”
“妇人家虽穷,却不能让小儿为奴为仆……”
望着李何氏未完之意,赵箓打断了话,他道:“不是为奴仆,要是大娘不介意,大山可以做我和弟弟的同窗。”
“我只是不想一块美玉蒙尘,如此而矣。”
有赵箓这翻话,李何氏迟疑了。
她转头,望了一眼儿子李大山,然后,伸了伸手,把儿子召至近前。才是指着她的孩儿,对赵箓说道:“小公子,小儿口痴,不善舌辩。”
“如果,您真有好意。妇人担心,小公子的长辈,可会同意你的行为?”
“若是小公子的私下为之,请恕妇人不能同意。”
李何氏执起了儿子的手,又道:“这孩子是一个憨实人,所以,他最是受不得蒙骗的。”
赵箓点点头,表示同意了李何氏的话。于是,他又拿出了四十个铜子,道:“我明日还雇佣大娘一个下午的时间。到时候,一切自然见分晓了。”
“大娘,你可同意?”
对于赵箓的问话,李何氏直接收下了那四十个铜子。意思很明显,自然是同意了。
对此,赵箓很开心,所以,他带小伙伴们离开时,心情颇是愉悦的。
晚间,赵子殷没有回来,是小厮回了赵宅传话。
说是县令那边有宴,今个晚,老爷不回来用饭了。
于是,赵家的一家人,夕食时,是缺食了当家男人。
在县令衙门里的小宴,这会儿,自然是开席了。
封县城嘛,说起来,还是换了几桩子人。这不,县令是新人,主薄是新人,县丞是空缺,至于县尉嘛,同样也是新人。
可以说,封县城的官儿,除了六官的故旧外,这真正做主的三个领导,全是新丁上任。
这不,大家伙免不了,要多亲近亲近。
“本官在至,要恭喜赵主薄,家中将添新丁。”
县尊大人的酒,赵子殷自然是不能不喝的。这不,他是举杯回敬,笑道:“在下先干为敬,谢过大人的吉言。”
“为赵主薄贺。”
县尉同样的举杯,说了一语。
如此,赵子殷自然又得回敬一杯。如此,这席面刚开桌,赵子殷是连饮两杯了。
他啊,自然是不能认怂的,于是,是举杯,干脆利落的敬了在场诸人。自然是换得众人的同喜声。
这酒至正酣时,县尊大人是提了一话,道:“此时,咱们不谈政事,只谈风月。”
“来人啊,上舞。”
作为郡中大户出身的县令,自然是家中养了歌伎。这不,一传了话,堂内是响了乐曲声。然后,有翩翩佳人,一身霓裳进了场。
一群佳人舞,伴了美妙的音乐,在这等席面上,自然是欢歌笑语声不断。
赵子殷望着四周,众人的欣赏之姿。自然也不会孤高寡人的,表明了他的不喜。毕竟,这等应酬的场合,总是要卖了县尊大人的薄面嘛。
“赵主薄啊,本官年岁稍长,唤你子殷如何?”
对于县尊大人的话,赵子殷自然是举杯为敬,然后,笑道:“大人若不嫌弃,在下自然是却之不恭,应了这一声子殷。”
“好,好。”
“子殷啊,你家中之妻,既然是有喜在身。想来,必是孤枕难奈吧。”
“如此,这场中的美人,你挑了一个,看着喜欢的。不妨领回去,红袖添香。”
“哈哈哈……”
话到后面,县令的话,还是给了一个男人都明白的眼神。
那旁边的县尉在此时,也是跟着起哄,道:“大人,可不能厚此薄陂啊。”
“本官自然是好说的,符县尉若有可心的人儿,不妨也挑回去……”
有了县尊的这一话,那符县尉还真是不客气,直接招手,是唤了一位穿着桃红色霓裳的舞姬,到了他的身旁。
“这个看着不错,在此,下官要谢谢县尊大人的美意了。”
这不,美人执盏,这是赠酒之时。符县尉是谢过了县尊大人的美意。
坐于上首的县尊大人嘛,是老大欣慰的模样。
赵子殷见得这场景,倒也是没有拒绝,直接点明了一人。
然后,自然也是谢过了县尊的好意。
只不过,待这一场宴席散场后,赵子殷上了马车,对于同样坐了他车厢内的美人,却是没了多少兴趣。他只是闭目养神。
至回了赵宅内,赵子殷才是在马车停下后,对美人问了一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芳嘤。”
赵子殷点了一下头,然后,下车。
待下车后,他对身边的马栓儿说道:“把她领下去。”
“一切待明天夫人的安排。”
有此话,马栓儿自然是应诺。
要说起来,这赵家回了老宅后,也是添至了人手。如今,马栓儿成了赵家的管事。而杨兰花,自然成了夫人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嬷嬷。
至于说大管家嘛,赵家是暂时没有的。
因为,马栓儿在赵子殷的眼中,是未来的大管家。目前嘛,还需要锻炼一二。
夜间,有清风拂过。
赵子殷在灯笼的光照下,回了如意堂。
他本以为,妻子已经歇息。哪知,待进了院子后,发现卧室之中灯光亮着。
一时间,赵子殷有一种非常宁静的感觉。像是他明了,在外面如何累,如何的挣扎。始终,有一个港湾,是在等候他的归来。
在他进了堂屋后,杜明月已经从卧室之中走出来了。
“怎么还没歇息?”
赵子殷问道。
“夫君未归,我暂时也没有睡意,便想等等你。”
杜明月一边说话,一边走近了夫君的跟前。闻着赵子殷身上的酒味儿,她笑道:“好在得了消息,知道你是赴宴了。”
“进屋吧,屋里有小炉,上温着给你备好的醒酒汤。”
有此话,赵子殷没有拒绝。
在进了卧室内,饮了醒酒汤后。杜明月是唤了丫鬟,然后,在耳房备了热水。
用杜明月的意思,是夫君得好好沐浴一翻,去去乏气。
如此,晚上才能歇息好,次日,精神抖擞的进衙门办好差事嘛。
等着这一切妥当,沐浴完毕,夫妻二人都是躺了榻上歇息时。赵子殷先开口,道:“县尊赠了我一个歌伎。明天,你看着安排一下成。”
“咱们家不缺她一口吃食。”
“嗯,也注意些,不要让她接触到了一些重要的地方。”
“我瞧着,等县尊任期满,调离了封县城后。那歌伎要如何处置的话,夫人到时候看着办成。”
从夫君的嘴里,杜明月听到了浓浓的忌惮。
她小声问道:“夫君担心那歌伎是眼线?”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赵子殷如此回道。
“成,我听夫君的意思。”
杜明月笑回了话,然后,又是低低的问了一句,道:“那歌伎,美吗?”
“模样还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被县尊大人赏出来,专门拢络人心了。”赵子殷回得理所当然。杜明月轻笑出声,问道:“美人送上门,夫君让我处置的话,将来不后悔?”
“要晓得,温柔乡,英雄冡。”
“我这是担心,哪日我成了黄花旧人后,夫君可翻出来了我的喝醋旧帐啊……”
“到时候,是人不如新喽……”
对于杜明月的一席话,赵子殷赶紧是握了握妻子的手,在掌中还是轻轻的捏了捏,笑道:“我啊,天天忙着,应付你一人,应该挺头痛的。再多,怕家中的葡萄架,要倒了……”
“真是……”说了这两句,杜明月是哼哼两声,才小声道:“夫君一片深情,我心中欢喜的。”
“只愿我心如君心,定不负相思意。”
一句话,道尽了浓浓的温馨与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