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离开.钟情(2)
“我,我本是一个风尘女子!”她还记得,蔷薇,那个风华的青楼名妓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身份,“我曾经为了一个女人的阴谋去国子监读书,我遇见了一个男人,然后爱上他”,简单的叙述和回忆,就算现在陈尧叟在她的生活里已经渐渐退去,那段女扮男装在国子监读书的日子,和他发生过的事,以及初恋时那种纯挚的心情,她都还记得。
耶律斜轸的眼眸暗下去,她,果然……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山盟海誓,地老天荒,他说,不论我是谁,他都会来娶我,我相信,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是真心的,可是……”可是,当他不再信任她,当美好的前程和大宋公主的垂青摆在他面前,可能谁都不是圣人的吧,谁会再去为了一个曾经为了特殊目的而接近自己的女人放弃所有,就连她的爱情,他也全数退回。
“很难说到底是谁辜负了谁,后来,他离开了,另娶他人。”苏莫如恨过他,否则她不会因为绝望差点死在那场瓢泼大雨中。
“可是,若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被你大哥所救,也就不会遇见你了。”她心里突然溢出一丝甜蜜,是呢,她遇见了他。
耶律斜轸心中一颤,那是不是代表,她不曾后悔遇见过自己。
“他让我的心彻底冷了,可是你却温暖了我”,初夜时,他的温柔,他的抚触,他在体内燃起的那把火,让她每当想起就脸红心跳,却也内心温暖。
“我……”,他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只要知道自己曾经温暖过她,他就知足了,俯首吻住红唇。
抱着她和衣躺下,“莫如,我只想确定,你的未来是我的”,过去如何,他真的可以不在乎,但是,她始终没有说话,“轸哥,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她闭上眼睛,睫毛上沾了泪珠,她能许诺他的,只有如此,不是一心还记挂这陈尧叟,也不是不能放下出走的耶律休哥,相反,正因为她越来越沉浸在耶律斜轸对自己的温情中,越来越难以自拔,她才不能许他任何未来。
她知道,耶律斜轸,他是历史上辽国赫赫有名的政治军事家,他的抱负一定是宏伟广阔的,而堂堂契丹南院大王怎么可能和一个中原女子长相厮守,更何况她还曾是铜雀楼的歌妓,就算她来自现代,也不可能不去考虑这些,而过往的一切,又让她对世俗名利的争斗唏嘘不已,心生恐惧,如果他变成下一个陈尧叟,她尚未拼凑完整的心一定会再也补不齐了。
“罢了,你在我身边就好。”至少,她开始对自己笑,跟自己说话了,耶律斜轸紧紧抱着她,不再追问,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翌日清晨,天色未明,苏莫如起身望着尚在熟睡的耶律斜轸,湿了眼睛,低头在他额上一吻,“轸哥,再见。”
她回到自己的房内,拿起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离开这里,也离开他。
耶律斜轸是笑着醒来的,他好久没睡的这么安稳了,伸手去找那个柔软的小身子,却摸到了冰凉的锦被,内心一阵惊恐,下了床四处寻找。
她不再房里,她不在院子里,她没去泡温泉,谁都没有看见她……
“轸哥,再见!”那句在梦里听见的话,是她的告别吗,她不是说自己温暖了她吗,她还是忘不掉那个男人吗,她为什么……
她,她……
她走了。
跑到马厩,牵出白马,跨上马鞍,疯了似的冲出院门……
大雪,寒冷,饥饿,还有越走越没有尽头的夜路,不能回头,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她深呼一口气,抹去眼泪,握紧手里的包袱,继续颤颤巍巍的扶着山上的树木一步步往下走。
他,醒了吗,他,生气了吗,他,一定恨死她了吧,他,能把她忘了吧。
一个踬颇,没握住树干,苏莫如顺着蜿蜒湿滑的山道跌了下去,什么都抓不住,只能认命的闭上眼睛,却在这时听见一声马叫,然后被一个宽广的胸膛紧紧搂住,熟悉的温暖,是他,是他,一阵欣喜,随即内心一片痛楚,他,还是找来了。
两人滚到一片雪地上,他心急的四处检查她的伤口,焦急的询问“你伤到哪了,告诉我,你伤到哪了!”她额上有些许淤青,娇嫩的手掌被树枝划出了几道伤口,“该死”,耶律斜轸蹙眉,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心疼的舔吮她的掌心。
苏莫如泪眼朦胧的望着他,还是被他找到了。他抬起头,先是恼怒的盯着她,像是要要把她吞下去,可是在看见她滑落的清泪时,眼睛又不自主的放柔,一把把她拥进怀里,用几近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的力度,宣告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和痛苦。
“你这个女人,你要吓死我吗,你就那么不愿意呆在我身边吗,你昨晚那算是告别吗,你把我当做什么,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吼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微薄,他什么都不怕,除了失去她。
“轸哥,对不起”苏莫如伸出冻僵的小手搂住微微发颤的高大身子,她的轸哥,她的轸哥。“我不想成为你的责任或者负担,太多时候,只有爱,根本不够。”还有世俗的眼光,地位的悬殊,她吃过其中的苦,那么心酸,那么疼,再也不要了。
她说爱,那她是爱自己的吗。耶律斜轸根本顾不得其他,脑海里反复回荡的只有这个字,“莫如,我只问你,你对我有没有一丝的爱?”,只要她的回答是肯定的,哪怕只有一丝的爱意,他也觉得足够。
可是许久,她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当他垂下头放弃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一声虽然夹杂的风雪却也坚定的声音,“有,不知一丝,可是……”下一秒,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吻所吞噬,他吻的那么深,不带半丝****,只是满含深情的吻她。
“莫如,我爱你,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他倾心许诺,对她,也对自己说。苏莫如依言闭上眼睛,沉浸在他的深吻中,好吧,就再固执一次,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因为夜太深,雪太大,他们并没有急着赶回王府,找到了山上一个猎人的木屋,准备在这里先过一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