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哭泣.归还
你是他妹妹吗。他说,莫如,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吧。
“耶律斜轸,你告诉她我是你的什么人。”她擦干眼泪,用最冰冷的声音对他说。
“这位姑娘,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谁?”耶律斜轸有些好笑的望着她,自他恢复了些许记忆以来,从来都没有这个姑娘的影子。
“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是谁!”苏莫如喃喃的重复这句话,他把她忘了?
他,果真已经把她忘了。
苏莫如站在院子里出神的望着那片早已凋零的梅枝,为什么在最冷的时候他们的感情燃的最浓,为什么好不容易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所有的温暖和美好都又变成了过眼烟云。
一个半月前,居峡关一役,辽军受到突袭,损失惨重,耶律斜轸中箭坠崖,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他又重新回到军中,指挥辽军大败敌军,胜利凯旋。
是那个白衣女孩救了他,她叫熙宁,她是辽国名医熙术的独生女,跟随其父隐居山林潜心钻研医术,半年前熙术过世,剩下她一人,一次上山采药的时候发现了生死垂危的耶律斜轸。
他中了剑伤、枪伤、刀伤……可是严重的是头部的创伤,让他在醒来时失去了所有记忆,她悉心照顾他,治疗他,看着他慢慢的痊愈,两人渐渐互生情愫,互相倾慕。而他也慢慢记起一些事情,他是辽国的南院大王,他是在一次战役中负伤坠下山崖,他甚至记起他和北院大王耶律休哥情同手足,却莫名其妙的发生了矛盾……
虽然偶尔他会觉得自己心里还是少了一块什么,可是每当看见熙宁用温柔如水的眼眸时,心中所有的困惑和冰封又会溶解开来。
而她,苏莫如,在他的生命里变成一个再也记不起来的名字,她在他的记忆里彻底的消失了。
暖融融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微风轻拂,吹掉了梅枝上最后一片花瓣,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肩膀,一阵从心底溢出的寒冷渗透了她全身,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那么让我来彻底温暖你,那句话,离她已经那么远,那么远。
“苏姑娘,这些日子我也从下人那里知道了一些你跟我之间的事,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先是勾引我大哥,再来幻惑我,离间我们兄弟二人的感情,但是,我已经全然不记得了,也不会再追究,我让账房拿些银两给你,你,走吧,我不想让熙宁误会。”
你走吧。
你走吧。
你走吧。
你等我。
你等我。
那****在花厅对她说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匕首,把她的心一下子就刺穿了,他已经不记得她了,他已经把她忘了,他赶她走是怕让另一个女人误会。
震怒,痛苦,绝望纠结在一起,一口鲜血破口而出,随即,她晕倒在地。
再醒来时,还是那张软塌,还是芙蓉帐和锦被,可是他却不在了,站在她面前的是那个人“未过门的妻子”,熙宁。
“苏姑娘,你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你动了胎气,可是尚无大碍,你要好好的调养”熙宁的口气依然温和。
她,怀孕了,最近几个月她的月事一直不稳,吃的极少,偶尔还有呕吐的现象,她还以为是思念耶律斜轸而致,原来,原来……沉默,震惊,还有一种无形的痛苦紧紧围绕着她,怎么办,怎么办……她只能任泪水在眼底肆虐。
“是轸哥的孩子吧。”熙宁轻叹一口气,再次开口,“那你可不可以把孩子生下来。”
苏莫如依然低头不语。
“不瞒你说,我,无法怀孕,过了16岁还没有来过月事,爹娘觉得不正常,后来才知道……总之,我做不了母亲。”熙宁垂下眼眸,神色黯淡下来。
“耶律斜轸知道吗?”苏莫如只想知道这个问题。
“轸哥,轸哥知道,但他说他不在乎,可是,可是我不能让他连一个子嗣都没有,所以,所以,请你为轸哥生下这个孩子。我,不介意做妾的。”她流下眼泪,苏莫如苦笑,这,算什么。
“但是我介意。”一个响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苏莫如和熙宁下意识的回望,耶律斜轸脸色铁青,站在门框外,然后大步走到熙宁身旁,紧紧拥着她。
“我不要妾,我只要你一个!”他眼底无限柔情,安抚似的拥紧了熙宁,苏莫如想起曾经他也这么拥着自己,轻声在她耳边低语,只要你,只要你就好。
“你又跟熙宁说了什么,拿孩子来威胁她吗,想成为南院大王的正式吗,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别做梦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娶你!”他朝苏莫如大吼,声音是她不曾听见过的冷硬和绝情。
你别做梦了,你别做梦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娶你,我永远都不可能娶你,莫如,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吧。
莫如,收下这个你就是我的妻了。
莫如,你等我。
莫如,我爱你。
假的,假的,都是骗人的,他根本不曾爱过她,不然他怎么能记起了所有而唯独把她忘记了,不然他怎么能赶她走,不然他怎么能为了另一个女子的眼泪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她,污蔑她,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是!我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拿孩子来威胁她,我不择手段,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成为南院大王的正式!你满意了吧!”几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苏莫如朝耶律斜轸喊了出来,然后绝望,痛苦,愤怒的看着他。
耶律斜轸望着她的眼睛,突然一阵莫名的恍惚,心中蓦地的抽搐了一下,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轸哥,不是这样的。”熙宁急急的拉着他走了出去,不忘叮嘱苏莫如,“苏姑娘,你好生休息。”
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耶律斜轸不自主的回头望了一眼,她抱着膝盖蜷缩在床头,身子一直在不停的颤抖,他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某一瞬间,他的脑海里迸出这个意识,却又马上被厌恶的情绪覆盖,她果然是个机关算尽的女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知藏着怎样的歹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