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等待.状元(2)
“你不要怕,我一定会加倍珍宠你的,我说过,要你做我大宋最荣华的女人。”他试图安抚,并且完成许诺。这是他即位以后,最想做的一件事,于是等到即位的事宜刚一结束,他就深夜造访铜雀楼,准备不日接她进宫。
“不,我不要。”这无疑只能招致她更多的反抗和抵触,她不要,就算没有陈尧叟,她也不要成为他的妃子,那种养在深宫的金丝雀她才不要,更何况后宫纷争,她也永远学不会,而他也不是她喜欢的人。
黑眸微暗,浓眉紧蹙,“你说什么?”把她困在妆台与他之间,压迫的气息让她喘不过气来,垂下眼睑,心中一阵恐慌,但是几秒钟之后,她还是又抬起头,直视他逼人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我、不、要,我不会进宫的。”
他握紧妆镜的边侧,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他也一字一句的对她说:“那由不得你,你只能是我的。”为什么如今的蔷薇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反抗他和伤害他,起初他也认为是自己有负于她,所以才惹得她强烈的反抗,可是国子监的那些日子却真实地提醒着他,她并非因无法原谅他抛弃,而是她真的对他没有当初的情意,她不再是当初的蔷薇。
一阵不安和恍惚,无意间瞥见妆台上拆开的信。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欲不水精帘,玲珑望秋月。
落款:陈尧叟。
这是一首情诗。
陈尧叟,好熟悉的名字。
下个瞬间,怒火萦上心头,新科状元陈尧叟,而且是他亲点的,三日之后便要公之于众,而且这个消息他已经告知了几位亲信大臣。
“这是什么!是为了陈尧叟吗!”他拿起信朝她愤怒的咆哮,她果真,果真是背叛了他。
“你以为你是谁,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我和谁在一起,与你何干,把你信还我!”他也彻底的激怒了她,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种恃强凌弱的人了。
“好,陈尧叟是吗?!”他冷笑一声,眼底的阴鸷让她不由得屏主呼吸,他想干什么。
然后他松开对她的钳制,转身离开她的房门。
她扶着狂跳不已的胸口,被巨大的不安所包围着,怎么办,他要对他们做什么,怎么办……
他高中状元的消息成为京城上下的一道新的话题。
她还记得那****骑着白马,身着状元郎的红袍,接受四周百姓的庆贺,意气风发的样子让人欣羡。她混在人群中,微笑着仰望他,虽然相约见面的那天他失约了,但是当得知他高中状元的时候她依然满是欣喜,不断的安慰和说服自己,他一定是有事耽搁了,脑海中不断回响的是他的承诺和温柔。人群中的人们的赞叹和仰慕让她心中一阵甜蜜,看着他抱住双拳频频点头向四周的人们示意,可是某个瞬间,短暂的目光交汇时,他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刻迅速的转过头去,她微讶,然后从心底溢出愤怒和失望,他明明,明明已经看见她了,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她派人送信去陈家,却久久都没有回应,但送信的人说信确实已经交到了他的手上。心中的空洞无限的扩大之后便是无尽的失望,难道真的如蹩脚的电视剧情节里那样,当男人名利双收的时候,过往的儿女情长就变得一文不值?功名利禄对男人的重要性她可以理解,但是这样对她不闻不问,又算什么。
可是,她还是略带固执的相信,陈尧叟不是那样的人,情谊是真是假她相信自己分辨的出,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否则他不会那样情真意切的许诺。
轻叹一声,姑且,姑且再等等他吧。
她刚闭上眼睛,公鸡报晓的声音却响的那么清晰,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无力的挣开眼睛,望着窗外渐渐透彻的拂晓,心持续的疼着,又是一夜无眠吗。
不一会安宁就端着一盆温好的水推开房门,轻唤“小姐,该起床了。”
下床套上单衣,望着水中自己倾城的面容,不禁一阵酸涩,又要开始“倚门卖笑”的日子了。虽然铜雀楼是京城“最高档”的青楼,她的身价又是最高的,就算是为她一掷千金的达官贵人,也只是简单的浅酌几杯,和她赏风谈月,说来奇怪,柳夫人对她的要求并不高,甚至很少见她,只要她还是铜雀楼的蔷薇柳夫人便不会多说一句。但是,这种青楼高级妓女的日子,苏莫如还是觉得痛苦不堪,她曾经的志向是扶住弱势群体,报道这个社会的不良现象,怎么来到这自己反而成了最弱势的那种人。而陈尧叟,到底又是不是她的王子?
“小姐,小姐……”
“啊?怎么了。”
“是我该问您怎么了才是,大清早的就对着一盆水发呆。”安宁觉得小姐从国子监回来之后就越来越奇怪了,先是和那个陈公子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后来陈公子就不再出现,而现在这个小姐整天愁眉不展的样子又变得跟以前的她好像,好像。
“没,我没想什么。”
“对了小姐,刚才天还没亮就有一位公子非要见您,还差点和守门的家丁打起来,说来好笑,他一两银子都没带呢,非说是您的朋友。”
“哦?他叫什么?”正在洗脸的苏莫如停下动作,莫名的一阵讶异,想见她却又没银子的人多的是,可是谁都不曾吵嚷过是她的朋友。
“恩,他说,好像,也姓陈。”
“姓陈?”一阵思索后,苏莫如猜出了七八分,“他走了吗?”
“应该还没有,我刚才上楼时还见他在门厅杵着呢。”
“那让他上来吧。”
“还不快去,我心里有数。”
“好吧。”俯身为他添一杯茶,冒着白起的香茗沁人心脾,可是他却贪恋的看着这些日子让他夜不能寐的女子。
虽然自从她离开国子监,自己再也没见过她,可是却能时不时的从陈尧叟口中探到她的消息。她唱的曲,她说的笑话,她做的菜……他都知道,也不止一次想要来看她,可是又全部克制下来,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是与他大哥心心相印的女人,他记得丝容死时他大哥万念俱灰的落魄样子,而今他看见大哥久违的温和和抱负,只能从心头忍下对苏莫如所有的情谊,即使对他而言,思念已经成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