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拼命摇头，“薄太太，我真的不知道您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我从来，我从来没想过会与您见面，薄先生也不会允许的，如果他知道我见过你……我，薄太太，您一定要保密，否则薄先生一定会勃然大怒，薄先生很可能会……”

　　“会如何？”沁宝不解地追问。

　　“薄先生或许会一怒之下杀了我的！”

　　沁宝心下震惊。

　　她看着温妤的眼睛，本想从她的眼睛里判断她这一番话几分真几分假偿。

　　可是她却注意到温妤苍白的小脸此时已经变得惨白惨白。

　　她提及薄悦生，仿佛是真的非常害怕撄。

　　沁宝抚了下胸口，佯装镇定，“好，你放心吧，我会保密，不会让他知道我见过你。”

　　温妤听她这样承诺，脸色总算缓和了一点，但还是非常后怕的样子。

　　她颤抖着嗓音问，“薄太太……不知你来见我，是为了什么事……”

　　沁宝开门见山，“我想知道，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薄悦生他……对你好么？”

　　温妤茫然地看着她，缓缓地动了动唇瓣，“我……我跟着薄先生很久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记不清多少年了，是薄先生的人找到我，然后薄先生……薄太太，既然你已经见到了我，你看到我的样子，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女孩茫然地涣散着目光，仿佛是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沁宝在这一瞬心狠狠抽疼，“我知道……你长得和傅深深很像，所以他是因为你和傅深深相像，所以才跟你在一起，那么我呢……我和她一点都不像，薄悦生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不干脆娶你做他的妻子……”

　　温妤连连摇头，“您……这种话不能乱说的，我……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很隐蔽的地方，薄先生来见我，我按照他的吩咐伺候他，薄先生对我唯一的要求，是听话，他说过，他喜欢听话的女人……平日我也见不到他，您问我的问题，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您不要为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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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宝小脸僵硬，她用平静的目光盯着温妤，胸口却已经憋闷得无法呼吸。

　　“你能告诉我，薄悦生……他多久来见你一次么？”

　　温妤好像不大愿意回答，但又好似很害怕沁宝的样子，于是强迫着自己开口回答道，“不一定，有时候一个月一次，有时候很久都见不到他，也有的时候……他每晚都过来。”

　　沁宝眼眶有点湿润，她扯了扯唇角，苦笑了一下，“那么……你是从几时起，知道我的存在？”

　　温妤不假思索地回答，“很早……在你嫁给薄先生的时候，我知道了，薄先生娶妻时我便知道有了你的存在，薄先生偶尔也会对我提起，我知道……一开始你们没有在一起，薄先生很喜欢你……他为你安排学校，安排人妥善地照顾你，有时候他心情好，甚至会问我女孩子喜欢什么东西……后来你们在一起，薄先生来找我的次数少了许多，我看得出来，你一定很讨他欢心，薄先生看起来比从前心情好了许多，我真的很羡慕你……”

　　沁宝看着温妤。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的老公养在外面的女人，在她面前亲口对她说，羡慕她……

　　也不知是谁羡慕是谁。

　　沁宝道，“他竟然还会在你面前提起我……那么他有没有说过我的坏话，说我不好？”

　　温妤目光柔弱地看着她，摇摇头。

　　沁宝笑了，“我看起来真的这么可怕么，你不愿意对我说真话？”

　　温妤又是摇头，明明很害怕她，却又不得不回答的委屈样子。

　　“薄先生有时候说，沁宝很可……偶尔……也说过你不乖，总是惹他生气……”

　　沁宝吸了吸鼻子，“这些？”

　　沁宝觉得温妤好像也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

　　不仅仅如此，她说话的方式和态度也和普通的人有些不同。

　　沁宝潜意识里觉得，温妤好像是因为长期没有和外人接触的机会，她可能很少与人交流，所以交流的过程中都有些惊惶不安的神色流露。

　　她好可怜……

　　沁宝本以为自己应该骂她是个破坏别人婚姻幸福的贱人，可是此时此刻却觉得她那么弱小可怜……

　　甚至比自己还要令人同情。

　　更何况，她现在得知，温妤是先于自己和薄悦生在一起的。

　　所以她和温妤到底谁是第三者，竟然变得难以判别。

　　温妤的神色有些痛苦。

　　她用手捂着脸，“大概是这些了，其实……其实我很害怕听见薄先生提你的名字，他将你接回家一起住之后，刚开始总是很开心，后来因为你的事情时不时心情不好，再后来……他每次提起你，我都很害怕……”

　　沁宝听不懂她的意思，于是追问，“为什么，算我令他心情不好，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温妤精致漂亮的瓜子小脸忽然有点泛红。

　　沁宝还是很茫然地看着她。

　　温妤红着脸道，“薄太太，您还是别问了吧……”

　　沁宝看着她，平静地道，“我想知道。温小姐，我答应为我们的见面保密，相对而言，我希望你对我说一些实话，这样才公平，不是么？”

　　温妤眉头紧蹙，咬着唇瓣，十分难为情地道，“薄先生对我说过，沁宝很娇气，连在床上都……令他不能施展手脚，然后他说，说我比较乖巧……我什么都可以，我从来不敢拒绝他，然后他……拼命地折腾我，因为沁宝做不了这些，因为沁宝怕疼，因为沁宝总是哭……”

　　“薄先生夸我，说我伺候得好，毕竟我跟他的时间长了，了解他的喜好……”

　　沁宝双手握拳，身体渐渐地颤抖起来。

　　可是她还是平静地看着温妤，“还有么？”

　　“还有……还有是……薄先生常说，沁宝天生名器，却什么技巧都不会，稍微深了一点喊疼，夹得太紧，一点都不懂得怎么伺候男人……”

　　沁宝震惊到已经连脸红都忘记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薄悦生在和她做过那种事之后。

　　还会和另外一个女人颠鸾倒凤。

　　更从没想象过，薄悦生竟然会将和她在床上的事情都说给另一个女人听。

　　沁宝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无比羞辱。

　　温妤看着她的样子，仿佛意识到她很不高兴，可是明明自己是不愿意说的，是她非要问不可。

　　温妤很无辜地看着她，低声唤她，“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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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私家医院的。

　　她开车绕着晋城的最外环兜了大半圈。

　　电话一直在响，她潜意识里觉得是薄悦生在找她，所以她不想接电话。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爆炸了。

　　在她开车绕城的两个小时里。

　　她想了很多很多。

　　想过找薄悦生提离婚，也想过买一张机票一走了之。

　　手机铃声响得她心烦意乱。

　　沁宝将车子刹在一旁，伸手想将手机静音，却发现是姚汀打来的电话。

　　……

　　她接了电话，“汀汀，你找我？”

　　姚汀不知是听说了什么，开口便问，“你怎么不接电话啊，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好不好？”

　　沁宝过了很久才回答她，“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你今晚有空吗，我不想回家，你能不能陪我去喝一杯。”

　　……

　　姚汀陪着沁宝去了一个很热闹的酒吧。

　　姚汀很是小心翼翼地同她说话，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着沁宝的表情神色，多半也已经猜测得七七八八。

　　“沁宝，你心里不舒服和我说说话吧……倾诉一下会好些的。”

　　沁宝问她，“汀汀，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必须从一而终，薄悦生在外面养了一个小姑娘，隔三差五去临幸一下，我也想出轨……我也想找个男人跟我睡觉，你觉得可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