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暖暖,生日快乐!”
暖暖打量着摇曳着走到面前的女人,哦,或许说是女孩,面容即便浓妆艳抹也掩饰不了那份年轻,一身开高叉的黑色及地长裙显得她越发妩媚。
曾经高傲的罗大小姐似乎将满身骄傲转化成了另一种东西,让人觉得分外陌生。
在暖暖打量对方的时候,罗珞也在打量暖暖,她的目光直接而大胆,不像别人那样不动声色,她近距离打量暖暖时还发出了“啧啧”的感叹声。
又是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啊!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层不变的,不管是人还是人心,就连她都觉得自己已经沧桑巨变,可眼前的人与一年前似乎没什么变化,也不对,不是没有变化的,只是这变化让人嫉妒得发慌。
堕入黑暗的人总是看不得那些散发着光芒的人那脸上干净的笑容,总想着要是能毁掉就好。
罗珞红艳的唇角勾起,她眸光一转,轻瞥了眼某个方向。她只要看着就好,看着有些人执念成狂后狰狞而又可悲的样子,那样会更有趣。
“你这身旗袍比我曾经穿过的那身可要好看多了,这上边的花纹是手工丝绣吧?穿在你身上效果还不是一般的好。”罗珞随便扯了个话题聊起来。
“衣服都是我妈在张罗的,我不懂这些。”暖暖并没有接罗珞的话茬。
罗珞轻笑了声,道:“暖暖,和你这个人接触得越深,喜欢你的会更喜欢,讨厌你的则会更讨厌。”
“那你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我?”罗珞举起酒杯抵在下嘴唇处,下掠的目光里夹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我很喜欢你啊,同时,我也在深深的嫉妒着你。你说……我这是喜欢还是讨厌?”
“喜欢和嫉妒难道不是对立的吗?”暖暖依旧不正面回答。
“呵…,两者矛盾但不代表不能并存。”罗珞轻抿了口红酒,“我见过不少由俭入奢的人,现在没有个把私生子女的大家族少见的很,那些被带进豪门家族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自卑,有些会变得格外骄奢淫逸,还有些会小心谨慎步步经营,这两种人一般都无法真正融入我们这个圈子,而且还总会被人明里暗里的嘲笑。而你却不属于任何一种,别人想拿你来说笑,却发现说来说去,也只有你那点子从乡下出来的事情可以说说,可你不是私生女,也没有那种乡土味,最后不但说不出你的笑话,还反倒被家长拿来做比较把自个儿从头到尾给批一顿。你的成名可苦了我们这些被宠着又被管着的人,我那些小姐妹已经有好几个和我诉苦了。你知道那种想讨厌一个人却发现找不到真正讨厌的理由时的感觉是怎样的憋屈吗?”
暖暖在罗珞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慢慢地喝着果汁,静静地听着罗珞的话,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微顿,说道:“真正讨厌一个人哪需要理由。”
“讨厌人是不需要理由,但别人问你为什么会讨厌这人的时候总得说出一个让人认同的理由吧,不然就成了自己无理取闹。”
“在说什么呢?”一个声音闯进来,同时一只手勾住了暖暖的肩膀。
罗珞看到一个高挑漂亮的女孩优雅地走过来,却突然做出这么man的动作,她嘴角直抽,在国内的宴会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性,淑女才是主流,不从主流是会被人笑话的。
不过,出乎意料的让她觉得十分顺眼,大概是因为她在国外呆过,所以对那些举止大气有个性的人会比较有好感吧。
“小爱。”听到声音,暖暖就知道来人是谁了,更何况对方还做了那总是显得奇葩的举动呢!
“嗨,美女!”钟爱揽着暖暖的肩,朝罗珞打招呼。
“嗨!我是罗珞,罗伯特的罗,璎珞的珞。”罗珞微微一笑。
“罗珞?有点耳熟。美女,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钟爱将罗珞打量了一遍,有些狐疑地问道。
罗珞打量了钟爱,确认自己没见过后笑道:“你不觉得你说的话更耳熟吗?”
钟爱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直爽地说道:“罗珞美女你好,我叫钟爱,钟爱一生的钟爱。我们两个人的名字都挺有意思的,能在暖暖的生日宴会上遇见也是一种缘分,咱们做个朋友怎么样?”
罗珞没有直接回复,她朝托着盘子在人群中穿梭的侍者招手,拿了一杯酒递到钟爱手上,“干了!”
“好。”钟爱咧嘴笑着,端起酒杯同罗珞的杯子轻碰了一下凑到嘴边,仰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暖暖看着不知怎么就臭味相投的两个人,有些无语的想,她们第一次见面可是为了一条裙子而差点打起来,现在竟然能凑到一块干杯。
“哈哈,真是高兴,罗珞啊,咱们都成为好朋友了,快来交换一下手机号码,球球号码,各种号码哒!”钟爱将空酒杯放到还没走开的侍者手上的托盘里,凑到罗珞身边去。
“你们聊,我有点事先走开一下。”暖暖朝两个已经开始交换号码的人说道。
“去吧去吧!”钟爱挥了挥手,头也没抬。
暖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开,她看着大厅里三三两两成团聊着天的人,扫了一圈,最后还是朝欧阳家老爷子老太太那边走去。
“欧阳小姐,生日快乐。”才走到一半,暖暖就被人挡了下来,这人还是她挺讨厌的那个叫齐钰的男人。
“谢谢。”暖暖淡淡地回道。
“欧阳小姐看起来很不欢迎我啊!”齐钰玩味地说道。
暖暖嘴角牵了牵,冷淡地说道:“我不记得我有邀请你。”
齐钰笑了声,“弄一张请帖而已,只要我想,除了那些非常私密的宴会,就没有我弄不来的。”
“哦?我的生日宴会上有什么你很感兴趣的?”暖暖眯眼,眸里掠过一道暗光。
“你放心,我的目的不是你,至少不是现在的你。”齐钰的目光在暖暖身上兜了一圈,意味深长地说道。
暖暖脸色微变,她听懂了齐钰的话,想到上次宁娉婷遭遇的事情,她就觉得这个男人是冲着宁娉婷来的,邪门的是上次江宁两家的势力搜寻也没有找到能证明是这个男人动的手脚的证据。
“我还有点事,少陪了。”暖暖也不待齐钰反应,就走了。
暖暖转变了方向,朝宁娉婷那边走去,还没到宁娉婷面前又被人拦下了。
“暖暖。”江沐岚站在暖暖面前。
暖暖看向江沐岚,没有说话,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暖暖,很高兴看到你现在家庭和满幸福快乐。曾经我喜欢你,想给你幸福,现在我仍旧喜欢你,而你却认定了别人,我试想了一下,看着你与宁苏悠在一起幸福快乐的样子的难受感和如果用手段强行将你抢过来,看着你整日郁郁寡欢我心里的难受感相比,似乎不算什么了,而且难受的也只会是我一个人。我不想将你让给别人,一点也不,但我更不希望我的爱对于你来说是一种灾难。”
暖暖惊讶地看着江沐岚,看到的是他一脸的怅然若失,她心里的感觉十分复杂,就连她自己也摸不清楚。
“暖暖,”江沐岚的目光从套在暖暖中指的戒指上掠过,落到暖暖脸上,“我要和过去的执念告别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希望我这句话会成为送你的最好礼物。”
“……谢谢。”暖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挤出一个“谢谢”来。
江沐岚嘴边的笑温柔中带着苦涩,心里为自己无疾而终的爱情哭泣,看着暖暖和他擦身而过,心里的酸涩似乎弥漫到了眼睛。他想,他那个父亲该对他更失望了,不能同曾经父亲那样潇洒放手,像个女人似的优柔寡断。
爱情呐!没有哪种断肠毒药比它更厉害,单相思更是断肠药里的极品,日日叫人煎熬。
暖暖终于来到宁娉婷面前,她意外的看到钟谦也在,想到钟谦和宁苏悠关系不错,也就不惊讶钟谦和宁娉婷认识了。
“小寿星,成年的滋味怎样?”宁娉婷笑着问道。
“没感觉,我自认为心理上我早就成年了。”暖暖回道。
“宁苏悠不在真是可惜,那家伙明明有机会不去那种山旮旯地方,还偏偏跑去,看吧,这下可好,错过了你最重要的生日。”
“还好啦,宁哥哥前天晚上给我提前过完生日了。”暖暖笑了笑,并没有顺着宁娉婷的话去埋怨宁苏悠。
宁娉婷笑了,对这样看得开的暖暖表示满意,“他就是根木头,在感情上总比别人要迟钝很多,以后还要你多主动点。”
暖暖但笑不语,宁苏悠比别人迟钝?怎么可能,一开始除了偶遇外主动召唤她的是宁苏悠,在最好的时机将她一举搞定的也是宁苏悠,说宁苏悠比别人迟钝,别人会哭的。
大厅的灯光突然全部黑了,唯一光亮传来的地方是一座移动的蜡烛塔。
“Happy birthday to you……”随着蜡烛塔的移动,响起的是一阵声音越来越大的生日歌声。
“暖暖,准备吹蜡烛吧!”宁娉婷笑着对暖暖说道。
暖暖看着越来越近的推车,推车的是欧阳一裕和苏倩以及阳阳,看到她的家人一边唱着生日歌一边走过来,她心里满是甜蜜和幸福。
插了许多蜡烛的蛋糕塔被推到了面前,阳阳拿着一个寿星纸帽带到了暖暖头上。
“姐,快许愿!”阳阳说道。
暖暖看着蛋糕上绝对不止十八根的蜡烛,也没有迟疑,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心里默念道——祝我身边的人和我都一辈子幸福快乐!
“吹蜡烛!”
“一起吹吧!”暖暖看向已经走到她身边来的亲人。
大家也没矫情,一同将蜡烛都吹灭,大厅的灯光再度亮起,取出了蜡烛,就要切蛋糕了。
暖暖拉着阳阳一起握着切蛋糕的刀将蛋糕一层一层切开,将切好的装盘递向周围的人。
“啪!”酒瓶塞冲出瓶口发出了一道响声,早准备好的香槟被开瓶,从酒杯塔上淋下,一层一层灌满。
在大家尝过蛋糕后,每个人被递上一杯,暖暖原本手上拿的果汁杯在吹蛋糕前就放下了,随后见宋哲给她递了一个杯子,她就接了过来,反正离宴会结束也不远了,喝一点酒也无关紧要。
“感谢各位来参加小女的成年宴,来,大家干一杯!”欧阳一裕举杯提高声音说道。
“干!”“干杯!”……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中的杯子,朝晚宴的主角虚空敬了一下,暖暖也微笑地举杯,在空中顿了一下后凑近嘴边,不急不慢地喝下了杯中的香槟酒。
宴会没过多久就散去,暖暖正要和家人一同回去,却被罗珞叫住了。
“怎么了?”暖暖看向罗珞。
“小爱她醉了,你叫她的家人来把她带回去吧!”罗珞一脸无奈地说道。
“她在哪儿?”暖暖放眼望了一圈,却没看到钟爱,顺便找了一下钟家的人,结果发现一个也没看到。“小爱她家的人估计都回酒店房间休息去了。”
“你跟我来,她趴在墙角不肯走。”罗珞转身带路。
暖暖就叫欧阳一裕他们先走,她可能今晚就留在酒店照顾钟爱了,反正她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带了备用衣服来更换。
暖暖和罗珞走到大厅一个角落,就看到了缩在墙角念念有词的钟爱,她无奈地走过去,伸手去拉钟爱,却发现钟爱虽然瘦了,但那重量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拉起来的。
“啦啦啦,我有一个好朋友,她可爱又机灵……”钟爱嘴里正唱着不知名不知调的歌。
罗珞也走过来帮忙,两个人不计形象十分费劲地拉起了钟爱。
“小爱,我们去休息。”暖暖也不管钟爱听没听进去。
“先将小爱送去一件空房,然后你再联系她的家人,暖暖你看这样行吗?”罗珞隔着不停扭动的钟爱,看向钟爱另一边的暖暖。
“行,就是要累你辛苦一下了。”
“这有什么,小爱这妮子我挺喜欢的。”
两人费了全身力气将钟爱扶着往电梯走去。
“啊~~~啊~~~啊……”钟爱突然拔高嗓子唱着某首严重跑调的歌,还一点都不配合,不停扭动身体,当自己在跳舞。
才走出大厅,两人就累出了一身汗,见钟爱还十分带劲地扭动着,两个已经没了力气的人面面相觑,恨不得朝钟爱大吼一句“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真是够了喂!”
暖暖从钟爱的小包里翻出一张房卡,看了下层楼号码,是倒数第二层的一间豪华房间,暖暖将房卡塞回钟爱的小包里,和罗珞连拽带推的将钟爱弄进了电梯到了倒数第二层楼,又一个拽一个推的将钟爱弄进了房卡对应的酒店房间里。
钟爱一扑到床上就舒服地打了个滚,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唉!这妮子这么折腾人,以后还嫁的出去吗?”罗珞瞅着趴床上毫无形象地睡着的钟爱,担忧的感叹道。
刚才一路过来,钟爱又是扭身体又是大声嚷嚷的,估计在这层楼里的暂时休息的人隔着房门也能听见。
今晚还是有不少宾客被安排在酒店休息的,有些是远地方来的,有一些则是因为喝了酒不方便开车,再者时间不早了,就不回去折腾了。而今晚来的客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安排的都是在最上面数层的豪华套房。其实每张请帖都对应了一个房间号,在进酒店的时候就会被发一张对应的房卡,来参加宴会的人可以自由选择是否留下来休息,如果不留下来走的时候就把房卡放到前台。
“这屋子里怎么闷热闷热的,罗珞,看一下你旁边那个气温调节表上显示开了冷调没?”暖暖挥手扇了扇风,但身体似乎在刚才拽钟爱来房间时耗了太多力气,连挥手的动作都做到软绵绵的。
“开了,估计是我们刚才费了不少劲,这会儿停下来就会觉得特别热,不说了,我去我那间房先洗漱一下,身上的汗黏糊糊的,受不了了。暖暖,我先走了啊!”罗珞踩着高跟鞋就出了房间。
暖暖看了眼钟爱,边往外走,边拿出手机来给肖青玉打了个电话,将钟爱的房间号告诉了肖青玉,说了一下钟爱醉酒的事情,让肖青玉来的话先去前台拿备用门卡,随后她关上了房门,确定钟爱的门锁紧后,便朝电梯走去,她的那间套房在楼上顶层。
真热!暖暖擦了擦脸,却发现脸上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汗淋淋,但她就是觉得格外热,燥热,恨不得冲进冰水里泡一泡。偏偏全身的力气都像被刚才抽空了似的,不然她会直接脱了高跟鞋跑去楼上。
正走着,脚突然一软,幸好她是挨着墙边走的,及时扶住了墙面。
糟糕,该不会是酒精发作了吧?
暖暖扶着墙,急促的喘了一会儿。脑袋有些晕晕的,身体里的燥热更甚。
“暖暖?”不远处的房门打开,江沐岚出现在门口,他看到扶着墙面一副累得喘气不来的样子的暖暖,惊讶无比。
暖暖眯了眯眼,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即便聚焦了视线也似乎有些模糊不清,脑子也迟钝了很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江沐岚的。
江沐岚已经走到了暖暖面前,想伸手扶住暖暖,却见暖暖下意识避开,他抬起的手顿在空中,无奈地说道:“暖暖,相信我一次好吗?我说过不会再缠着你,就绝对不会。现在我只是想送你回房间,一把你送到房间,我就离开。”
暖暖定定地看着江沐岚,足足盯了半分钟,她身体一软,差点瘫软在地上,江沐岚及时扶住了她。
暖暖现在连骨头都是软的,更别提走路了,扶着走是行不通的,江沐岚干脆一把抱起暖暖,朝电梯快步走去。
离刚才暖暖停留的地方最近的一间房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人,他看着江沐岚抱着暖暖疾走的身影,目光不禁意扫过地面,看到了一个与黑色地面颜色相近的一个东西,是一部黑色外壳的手机。
江沐岚抱着暖暖来到顶层,他将暖暖放下,而后从挂在暖暖手腕上的小提包里翻出一张房卡,他先拿房卡开了对应的房门,而后回来将暖暖重新抱起,快步走进房间。
总统套房内的布置十分奢华,房内的空间也很大,客厅和卧室中间有着一层升降墙,如果喜欢宽阔无遮拦的卧室风格,就可以不用放下隔断墙。
江沐岚将暖暖抱到床上,正准备依言离开,却被暖暖一把抓住了手。
暖暖眼帘半掀,眸里晕荡着水润光泽,嘴唇张开似乎说了什么。
“什么?”江沐岚顿住,俯身将耳朵贴近暖暖的嘴,想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热,好热……”
热?江沐岚侧脸,看向暖暖的脸,发现她脸上有着一抹潮红,暖暖抓着他手的手温度很高,高得发烫。今晚他只看到暖暖喝了一杯相对温和的香槟酒,不至于像喝了烈酒似的浑身发热,而且这种反应……
江沐岚变了脸色,不只是因为想到了某种可能,更因为暖暖突然抬起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热,我热……”随着说话带出的气息尽喷到了他下巴上,带来了一丝痒痒的感觉。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种对信赖之人的撒娇软音,听得人心尖发颤。
江沐岚那瞬间差一点撕毁了他自己许下的承诺,但尚存的理智控制着他,他僵硬着身体,面对这眼前的诱惑,脑中两种思想在激烈争斗。
老天真是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在他刚刚放下话说要放弃时,却给了他这样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
“好热,帮我脱衣服好不好?”暖暖微微仰头,鼻尖蹭着面前人的下巴,“宁哥哥?”
听到前半句话时,江沐岚脑中的神经咯蹦断了,但后面那个称呼却瞬间将他拉近了冰窖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