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自洛阳往星宿海,此去路程何止千里?一路上少不得要住店,少不得要沿途补充食物和饮水。王景略是个不太讲究的人,衣食住行只要能达到他的最低标准就行了。不过在能够过得舒服一点的时候,他也不会拒绝。
进入并州地界后,地势渐渐地不平起来,原本一望无际的平原变成经常可以看到起伏的山峦。武松和王景略都换了适合长途跋涉的装束,另外还买了两头骡子,用来驮一些杂物。
这一日,他们越过了一道山梁,就见到前方十字路口的坡下有几间草房。草房门口摆了些桌椅,斜地里挑着一杆旗帜,上面写了一个“茶”字。
“呔,”武松大喜,道:“前方十字坡下有家店铺!”
“哦,”王景略将手搭在额头上,瞧了一瞧,道:“果然是有家黑店。”
“哪里是什么黑店了?”武松啐了一口,赶着骡子,快步前行,“就你疑心最多,看见店铺就说是黑店,也没真的碰上一个。”
那店铺门口,一个胸脯鼓鼓的少妇正拿着抹布擦桌子,眼角的余光扫到两人,连忙叫道:“这天热的,两位官人快来用些茶水!”
武松把骡子栓在了门口的柱子上,大声道:“喝什么茶,先打两斤酒上来再说!”
“好勒,客官。”妇人朝着后面喊道:“当家的,打两斤酒上来,再切几斤牛肉,撕一只烧鸡,包子上几笼,果子也上几盘。”
“你这妇人,某家只说了要两斤酒,何曾要这么多吃的?”
妇人掩口而笑,挽着兰花指,上来道:“哎呦,大爷,您这要看就是有钱的,哪里还在乎这么点小钱呀。”
此时天气炎热,妇人穿的甚是清凉,弯腰之际,一片白花花的在不住地跳动。武松却是个好汉,不好女色,对此只是视若无睹。妇人卖弄了一会,见武二没反应,心中暗恨,将目光转向边上的少年。
她心中想道:这汉子这般雄壮,不像是不能人道的,又带了这么俊俏的一个小厮,难道是喜欢那一口不成?
后面门帘声响,一个中年男人提着酒菜上来了。那人上来将酒菜摆好,然后唱了一个肥诺,问道:“客官还要点什么?”
武松将宝刀拍在桌子上,挥手道:“不用了,要的时候再与你们说。”
说完,他拿起两个陶碗,分别倒上了些浊酒,道:“来来来,这天气热杀人了,喝点酒解解乏。”
王景略端起碗来,看了看浑浊的酒水,闻了闻那种酸中带咸的味道,笑着摇了摇头。
武松冷眼旁观,见状,道:“怎么?这酒太差了,喝不下去?”
“是啊,”老王承认道:“米酒还算是可以,只是这里面加的作料太倒胃口。”
武二拿起一个包子,撕开来,就要往嘴里喂,王景略嘴角一动,似乎要说什么,却又停了下来。二郎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往嘴里倒酒,道:“你们这般人,就是不甚爽利。你可知道,这天下还有许多人吃不上这种包子,喝不到这种酒!”
“是啊,二哥你真是厉害,”老王佩服地道:“这酒里面下的蒙汗药都酸了,亏得你还能喝下去。”
“恩?”武松的鼻子抽了抽,脑袋微微的有些眩晕。他用力地一拍桌子,怒道:“当真是家黑店?”
王景略笑嘻嘻地道:“简直是黑的没边了。还有,这包子滋味怎么样?听说人肉甚是滑爽,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呢,”
听了这话,武松怒气更甚,他横过眼睛,往边上砍去,那妇人和汉子早就从后面拖出了朴刀利剑。妇人晃着一双大奶,叫道:“好个不识趣的杀才,喝了我孙二娘的洗脚水,就算你有十分本事,现在也剩不下一半,还不乖乖地等着挨刀?”
那汉子提着朴刀,左手一抖,就是一枚石子丢了出来,直奔武松的眼睛。
“呔!”武松一声怒吼,仿佛平地里打了个霹雳,房屋和桌子都“簌簌”地震动起来。九阳神功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些许的蒙汗药立刻没了作用。一道幽冷的光芒亮起,又转瞬间熄灭下去,不应宝刀已然出鞘。
“嗤”,裂帛声中,那汉子和孙二娘都倒飞了出去,手里的兵器断成了两截。
武松持刀而立,房屋的前后上方都漏出光亮,却是刚才那一刀在把石子击飞之后,又接连砍断了孙二娘和那汉子手中的兵刃,余下的劲力还把房屋给撕成了两半。
孙二娘灰头灰脑地怕了起来,口中叫道:“苦也,哪里来的凶汉,这般棘手?当家的,只怕今日我们就要做对苦命鸳鸯了。”
那汉子摸了两块石子在手里,叫道:“死便死了,又有什么好说的?”
他将右手一扬,叫了一声:“看招!”
武松握住刀柄的手一紧,想要挡下对方的暗器。刚才暴起发难,对方扔的暗器可是让他差点没反应过来。哪知道等了一会,面前却还是空荡荡的,正在发愣的时候,就见到那汉子已经拖着孙二娘翻墙跑掉了。
“咄,”武二郎露出了绝对不能算是和善的笑容,“居然敢嘿你家二爷?就给我把命留下来吧!”
斜地里伸出来一只手,王景略拉住了愤怒莫名的武松,努努嘴,道:“先不忙追那两个小贼,有敌人过来了。”
那边,那汉子跑了一段,见武松他们没有追上去,停下来叫道:“好汉,敢跟我们连云寨作对,敢留下姓名来么?”
“哼,小贼听好了,你家爷爷正是武松,是好汉的就别跑!”
“呸,不跑你以为我是傻瓜啊!”
两人嘴炮了一阵,各自觉得无聊,放下几句狠话就散了。在山峦的那边,一个魁梧的男子冒了出来。那人极为高大强壮,武松就是个虎背熊腰身高八尺的壮汉,这人居然比武松还高了一个头。
只是沉默地走了过来,他就给王景略和武松就带来了沉重的压力。
“高手,绝对是高手。”王景略自言自语道:“长得这么高,手也肯定很高啊。”
来人在三十步外站定,傲然道:我就是雷佈,杀人王雷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