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杜律明和马新野听见张本初的话后相视一眼,莞尔一笑,想想也是那么回事,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一起跑下山坡跳上自己的战马,在百余名参谋和侍卫的簇拥中向东狂奔。
张本初等人一走,柳保国率领的特种大队慢慢集中于此,八个正副分队长围在柳保国周围,两名报务员和一名译电员扛着电台和沉重的铁皮电池盒,蹲在四米外的大树下紧张地等候三个前出分队发来情报。
柳保国指着地图沉声说道:“刚才爆破分队干得漂亮,敌人要想成功修复小桥,至少要花费一个小时以上,以目前落在后面的敌军炮团前进速度计算,四十分钟后就会开到桥头,因为桥没修好他们只能傻等,我们就在那个时候下手。
记住,吩咐你们麾下弟兄,只许消灭敌军护卫部队,旧能把敌军炮兵和驮马留下来,全部装备机关枪的炮团步兵营会配合咱们,争取在十分钟之内结束战斗,然后我们立刻赶到包围圈的西北角,协助一团将敌人的退路死死封住。
至于缴获的敌人火炮,留给柳大队长率领的一分队和炮团步兵营云飞营长他们处理,炮团步兵营弟兄一半人都会*炮,由他们*着敌人的炮兵炮击敌人的主力正好,要是敌人炮兵不愿意,就不要留情全都干掉他们,咱们的弟兄自己也能*炮,最多打得差一点,所以大家不用担心,明白了吗?”
“明白!”分队长们低声回答。
“好!各就各位,我会每隔十分钟给你们送去一次最新情报,无论东面打成什么样都别管他,我们打我们的,出发吧!”
柳保国目送麾下精锐快速离去,走到译电员身边蹲下低语起来。
太行堤河北岸,一团、二团三千六百多名将士匍匐在茂密的草丛和树根下,一顶顶装上迷彩布套的钢盔上插满了小树枝和衰草。
在目前绝大多数军队对于伪装没有多少正确认识的情况下,装备精良、剑练有素的独立师将士赚尽了便宜,将士们一双双饱含怒火的眼睛正密切地注视着尘土飞扬的西面,只要敌军进入距离县城三公里的区域,谁也不会担心敌人还能转身逃走,南面严阵以待的炮团将会对敌军后队发起猛烈炮击,各团机炮营也会从旁协助,只要有个十分钟的炮火覆盖,无所遮拦的一万余名敌军死伤多少暂且不说,其主力将会被强大的炮火驱赶到伏击圈的中心位置,届时,由三团和卑属各部以及所有后勤科室弟兄组成的两千五百余人的团队,将迅速冲进一个个弹坑中,给予敌人猛烈打击,届时整个包围圈就会完全连接起来。
没有火炮支援四面受敌的敌军,在独立师强大的炮火和七百余挺轻重机枪、近万支步枪的打击下,除了毁灭还是毁灭!
皖军第九师一旅确实是支难得的精锐部队,三个团五千余名官兵在旅长迟步淮的指挥下,尽数涉水过河,一个个浑身湿漉漉地就毫不犹豫地冲向枪声大作、硝烟滚滚的丰县县城,只用二十分钟就越过两公里半的荒芜区域不少皖军士兵扔掉脚下被河水泡涨松松垮垮的草鞋,端起武器无所畏惧地冲入战场,一个个校尉沿袭了皖军的优良传统,挥舞着将刀冲在前面,直到冲到距离火光熊熊的城垣两公里的地方,前锋部队才受到小股革命军的火力阻击,双方随即进入激烈的交战之中。
一旅长迟步淮接到前锋二团与敌接触交火的报告,精神大振,手中马鞭一挥,急声下达命令:“全体冲锋,把这股敢于阻拦我军前进的革命军打垮,一直给老子冲进城里去!”
命令一出,顿时尘土飞扬,枪声大作,喊杀声四起。担任诱敌任务的独立师特务营营长齐修平看到敌军主力部队如潮水一般涌来,进行三分钟的强大火力抵抗之后,便果断下达了撤退命令。
四百余名套上旧式灰布军装的将士扛上身边受伤的弟兄,没命地转身向东逃跑,胆气过人的齐修平率领副官和两个侍卫押后,他一把拉住跑过自己身边的机枪手,夺过捷克轻机枪,叫了声“快跑“,转过身子就向追来之敌疯狂扫射,打完一个弹夹这才将机枪扛到肩膀上,甩开两条长腿全速逃命。
枪林弹雨中的齐修平越过吓得半死的第一道塞满俘虏的战壕,跳入教导团把守的第二道战壕后立刻转身,看到自己麾下尚有百余弟兄落在后面,一个个跑得踉踉跄跄狼狈不堪,忍不住大声骂起来:“他娘的你们这些兔崽子们还不快点儿!连逃个命都这么磨磨蹭蹭的,你们还能干吊啊……
敌人的子弹成片越过战壕上空,发出“飕飕”的破空声响,相距齐修平十余米的教导团团长张英一直在仔细观察战场情况。
这两个小时以来,教导团对着后方三公里空无一物的平坦区域打出了数万发机枪步枪子弹,扔出了五百多枚手榴弹,除了把泥地和荒草丛弄得一塌糊涂外,没有消灭一个敌人,心里正觉得万分窝火的时候,突然接到命令停止射击,张英便知道敌人中计已经开始进入伏击圈,当即下令全团各连弟兄调转方向,并迅速更换机枪枪管,给重机枪加水冷却,严密监视当前战场待教导团一切准备就绪,枪声和喊杀声逐渐*近,齐修平也率领前出诱敌的特务营狼狈不堪地逃了回来,他们身后至少有两千余敌人在五六百米外紧追不舍,张英和周围将士听到齐修平扯开嗓子胡言乱语,来不及笑话,立刻进入紧张的临战状态。
听到营长的招呼声,落在后面正在攀越第一道战壕的几个弟兄老脸一红,再也不管不顾壕沟内发出的杀猪般的惨嚎,几乎是踩着俘虏的身体冲过壕沟,然后几个箭步跃入第二道战壕里。
蜂拥而来的追兵终于看清楚前面横亘着的两道战壕和十几面猎猎生风的教导团战旗,冲在最前面的连营长们尚未能决定是发起决死冲锋还是原地趴下等待下一步命令,教导团阵地上的一百二十挺轻重机枪几乎同时喷射出愤怒的火舌,转眼间将三百余米外来不及趴下的敌人扫倒一大片,迫使敌人不得不紧急趴下开枪进行还击。
激烈的交火声震耳欲聋,浓烈的火药味四处弥散,这下可苦了趴在第一道战壕里的四千余名俘虏,般的子弹在他们脑袋上空飞来飞去,前方第九师官兵的反击子弹不时射入战壕前方的泥坎,发出“啾啾“的声音,俘虏们却只能无助地抱着脑袋,伏在浅浅的战壕中听天由命。
南线,白衣河南岸的七十二师五千余官兵终于接到师长潘善斋的命令,抖落身上伪装的野草树枝,飞快冲向四点五公里长的河岸,一个个机枪手随即进入预设的阵地,立刻把机枪架在沙包上,数千将士匍匐在凹陷处端起武器开始瞄准,只要待会儿大炮一响,五千严阵以待的将士就能对不断涌进战场已经遥遥在望的敌人展开射击城西四公里处的小木桥两边,皖军第九师工兵营的数百工兵正在将砍伐的长长树干架设到断口处,水里桥面到处是呼唤声和臭骂声,好不容易用数十根大木头将七米宽的断口连接起来,一个排的工兵立刻提着布袋和锤子冲上桥面,用马钉将一根根原木固定起来,桥下尚丰一个连的官兵在给支撑梁进行最后加固。
东面的交战越来越激烈,第九师两个步兵旅一万一千官兵尽致投入战斗,一份份战报络绎送到桥头西面的土地庙里,师长姜骥程与一群副手、参谋围着地图紧张展开讨论,对革命军出乎意料的强大阻击火力感到惊讶。
“敌人主力不是应该在丰城另一端与我守城主力展开激战吗?那现在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股阻击之敌是怎么回事?”姜骥程紧锁眉头,自言自语。
一干将校七嘴八舌,这个分析“会不会是丰城已被革命军拿下了“,另一个说“或许这股当面之敌是敌军的援军,“就是没有人想到从头至尾都是张本初在设计算计。
就在这个时候,一发迫击炮炮弹破空呼啸而来,落在土地庙侧后方五米处发生剧烈爆炸,冲击波将小庙陈旧的瓦顶掀飞一大片,破裂的瓦片夹杂陈年的腐叶尘埃,如暴雨般落下,腐朽的横梁猛烈摇动起来,发出阵阵“叽叽喳喳”的刺耳声音,逐渐向左倾斜口姜骥程的侍卫长见势不妙,连忙抱起姜骥程冲出庙门,来到院子里卧侄,反应略微迟缓的一群将校什么也顾不上没命地冲出庙门,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小庙整个坍塌,将来不及逃出来的数名参谋和一部电台尽数压在里面,垮塌引发的尘烟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不远处新架设的小桥附近,也落下了两颗迫击炮炮弹,一颗将桥头的工兵营驮马群炸得血肉横飞,数十匹受惊的高大驮马尖利嘶叫,四处狂奔,一颗落在河面上激起数米高的水柱,六名检查桥面的尉官中有两名被震落河中,整个桥头一片混乱。
灰头灰脸的姜骥程从地上爬起来,突出嘴里带血的沙土,四处看了看,冲着闻讯赶来的警卫团团长大声呵斥:“怎么回事?你的警戒官兵在干什么?为什么连师部都差点儿被人一锅端了?”
警卫团团长低着头无言以对,没了帽子的谢顶参谋长见状,连忙上前劝慰:“师座,估计是敌人派出的小股偷袭部队,受兵力所限,警卫团的警戒范围通常是两公里之内,而迫击炮轻轻松松就能打三四公里远,发射完一两颗炮弹扛起就跑,让人防不胜防啊!
看来,敌人远比我们更熟悉地形,一定是算准了我们会进入小庙才会这样的,这里显然已经不安全了,我建议师座眷过桥,前方一公里半就是片矮坡和树林,矮坡中有座侯家祠堂,属下已经让警卫团团副率领一个连前往收拾了,那里距离战场三公里左右,隐蔽性好,也便于就近指挥。
姜骥程望着一群官兵从瓦砾中挖出的电台和两个奄奄一息的通信参谋,恼火地摘下军帽,用力拍打:“那就快动身吧!传我命令,立即架设好电话线,我到达侯家祠堂之时,必须能等与前方两个旅长通话。”
“是!”第九师师部在独立师特种大队精锐的一步步*迫下,尽数越过刚刚修复的木桥,浩浩荡荡开到东面一点六公里的侯家祠堂,师属警卫团官兵早已尽数赶赴侯家祠堂周围,拉开了警戒线,将祠堂周边七户人家数十口吓得瑟瑟发抖的村民全都赶到北面两百余米外的后村,后勤各部纷纷冲进老百姓家里占而据之,随即开始紧张的工作。
刚刚把师部安顿下来,还没有就战事展开进一步的讨论,东面战场上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炮击声,顿时把姜骥程和他的副手们吓得目瞪口呆。从炮击的烈度分析,当前突然出现的革命军炮兵决不下于四个营的编制,否则绝对没有这么猛烈轰炸效果。
历来镇定自若即便山崩于前依旧神色不变的姜骥程终于惊慌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钻进了一个大圈套,周边的十余将校面面相觑,一个个面无人色目光呆滞,突然而至的密集炮声引发的惊恐情绪,四处弥漫。
第九师师部前脚刚刚过桥,敌军炮团一零九团的漫长队伍终于尽数开到桥头,由于十分钟前再次飞来的数颗迫击炮弹中的一颗落在石墩与原木桥面的连接处,桥面被震得松散起来,二十四门挽马拖拽的克式火炮无法通过桥面,全都挤在西桥桥头宽阔的平地上,着急地等候。
东面激烈的枪炮声越来越密集,一零九团少将团长在数名副官侍卫的簇拥下骑马飞驰而来,飞身下马冲到小桥桥头,看到桥面上忙碌的工兵还在汗流浃背地挥舞锤子和钢钎,他凶目一瞪恼火地高呼谁是长官?
叉着腰气呼呼地怒视飞跑而来的工兵营长,作威作福惯了的团长张开嘴巴刚想要大声痛骂几句,身体猛然一震,接着向后仰天倒下。他身边的副官和侍卫见状大吃一惊,连忙跪下搀扶,只见团长眉心上的枪眼里正冒出黑红色的血水,一双眼睛惊愕的圆睁着,瞳孔已经放大,吓得副官跌坐地上,脑子一片混沌。
刚到来的工兵营长和几个侍卫立即高呼敌袭,整个桥头的官兵东奔西跑,混乱不堪,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如林的弹雨瓢泼而至,四面八方传来的喊杀声震天响起,千余名脱下帽子解下步枪坐下休息喘气的一零九团官兵顷刻间倒下一大片。
跳起来挥枪呐喊试图结阵自保的一个个校尉全都被准确飞来的子弹打爆脑袋,群龙无首的数百残兵惊呼哀嚎,四处躲避,大部分趴到了火炮周围和运送炮弹的大马车旁。
枪声越来越近,弹雨肆虐而至,成片的手榴弹飞向官兵密集处轰然炸响,数分钟之内一零九团千余炮兵和四百余工兵死伤过半,完全失去抵抗能力,近千名身穿怪异迷彩服、头戴钢盔的独立师官兵从三个方向冲入敌群之中,手里的新式机关枪不停发出一个个点射,任何臧个手里拿着武器负隅顽抗的敌人转眼间都被打成了筛子。
197718450uelang055、161578869和喜欢穿越mht000mq、jtksyb、长相知,杂学说、丞甫、110909童鞋的打赏与鲜花,今天最愉快的事情就是能够看见您的鲜花了.祝贺jtksyb、长相知、石之山、197718450、mht000mq、uelang055、喜欢穿越、肉肉王八位书友成为本书的舵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