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随着一轮又一轮炮弹的覆盖,警卫旅、突击一旅的六千余名将士冒着巨大的爆炸硝烟和四溅的土石弹片奋勇前冲,隔着河岸架起一挺挺轻重机枪,以猛烈的火力开始对敌阵地实施火力打击,赵旭阳的工兵旅中挑选出来的敢死队在机枪和炮火的掩护下,毫无畏惧地背负绳索、抱着木板从四个河段起强渡。
南岸后方六百米的矮坡上,张本初与苏元龙匍匐在掩体边沿,用望远镜实时观察。
苏元龙嘴里吼出的一道道命令,被迅速传达到后方三个迫击炮阵地和前方两个攻坚团。随着张本初大手一挥,山岗上的信号兵挥动令旗,左前方埋伏在满是积水的田埂中的张英猛然跃起,出一声呐喊,担任第二波攻击任务的第二旅三千三百余名官兵怒吼着冲向前方,恰好在敌军主力到达之前抢占南岸有利地形,架起轻重机枪、端着步枪向仅仅相隔四十余米宽河面的敌军展开猛烈打击。
前赶来观战的顾祝同和参谋长陈健匍匐在张本初右手边,对警卫旅的将士如此悍不畏死的抵近攻击赞不绝口,顾祝同有感于集中火炮使用带来的巨大打击力,下定决心将宝贵经验带回去,连声说在密集地区迫击炮的便携性和强大威力得到了最好地体现。
陈健望着战火纷飞、烟雾缭绕的战场,大声说打得聪明,没想到虎贲军官兵敢于冒着被己方迫击炮误伤的危险,一个冲锋就直接抵近河岸强攻,把敌我距离缩短到百米之内展开对射,等他看到虎贲军各旅利用优势装备和超出守敌两倍以上的火力取得的压倒性的压制效果时,对虎贲军强悍的战斗力和自信心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其实,顾祝同和陈健等人都没有了解到张本初这么做地无奈,只因敌军阵地后四公里外有个炮兵阵地,迫使张本初不得不尽可能缩短与敌军的交火距离,使得敌人不敢冒着误伤本军地危险,挥出火炮的威力,而迫击炮团的迫击炮却能时远时近灵活地运用,哪里需要就搬到哪里,加上张本初麾下将士的训练有素、超强的战斗力和官兵们普遍掌握地射击技巧,自然能在迅猛的短距离交火中占尽主动。
战斗开始到现在,还不到十五分钟,三个敢死队在付出百余人地伤亡之后大部分成功渡过北岸,在己方轻重机枪的有力支援下立刻寻找有利地形攻向敌人阵地,只有下游的敢死队在敌军两个火力点的顽强阻击下被打退,无法完成强渡的任务,恰逢张英率领的二旅予以火力支援,两百人地突击队终于能够逃回来大半,接着对敌人展开猛烈射击宣泄怒火。
这个时候。敌人地火炮开始猛烈还击。呼啸地炮弹纷纷落到占据南岸阵地地虎贲军将士和后方地指挥部中间地数百米空旷之地。根本无法对虎贲军沿河攻击地将士们构成实质性威胁。倒是有几炮弹落到了指挥部周边地山腰和山脚下。溅起地泥石和浓烈地硝烟。把山头掩体里地十余名将帅闹了个灰头土脸。也使得指挥部里地将帅无法透过浓浓地硝烟观察前方地战斗情况。
顾祝同抖落身上地尘土。吐出满嘴地尘土。挪动身体来到张本初身边:“敌人已是强弩之末了。数十炮弹都没能炸毁小韩桥。派出地两个爆破队也被弟兄们打掉。此时可以起大规模冲锋了!”
“不忙!再等等!!小心有诈!”由于炮火声太大。张本初只能大声喊出来。
“为什么?你怕损失吗?”顾祝同大声问。
“咻!!轰!”一炮弹正好落在张本初前方六米多远的山腰处,剧烈的爆炸和振动,震得掩体里的将校扑倒在地,所有人都感到两耳嗡嗡直叫,眼前一片迷蒙。
张本初抬起头,吐出一口泥巴,扶起怀里的顾祝同,对着前方痛骂几句转过头,替顾祝同拍去肩膀和帽上的泥土灰尘:“很快了!等爆炸过后敌人就会全军溃逃的!”
“什么!!”爆炸声使得满脸污垢的顾祝同一时失聪了,只看到张本初的嘴皮在动而听不清楚张本初的话。
张本初比划了两下,突然意识到顾祝同一时半会儿听不见了,看了一下表,立刻拉住顾祝同的袖站起来扑向掩体边指前方正北偏西方向大声喊道:“敌后三点五公里的柳树村有个弹药库,我的警卫团已经提前摸过去了,要爆炸……”
“轰!!”
张本初遥指的方向,骤然冒出冲天的火光,腾起数十米高的黑云,如乌黑怒龙一般扶摇直上,接踵传来的爆炸声惊天动地,震得掩体上方的硕大梁柱跳动起来,哗啦啦落下满天尘土。
几个刚刚站起来的参谋被突如其来的巨震晃得差点儿摔倒,众人纷纷扑向掩体前沿,观看巨大爆炸形成的奇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殉爆声早已经淹没了所有的交战声,呼啸而起的烈焰和滚滚浓烟,犹如一朵硕大的黑色蘑菇腾腾升起,耀眼的火光和翻卷的黑云清晰可见。
“快看!北岸敌人逃了!!”作战参谋的大声欢呼吸引了众将校的目光,震天地喊杀声不断传来,众人举起望远镜透过硝烟仔细观察北岸敌军阵地,果然看到警卫旅的弟兄们已经冲上阵地,对逃敌展开射击和刺杀,数万将士源源不断地冲过小韩桥,杀向两边敌阵,右侧被压抑已久的敢死队直接进行武装渡杀向北岸,整个攻打长沟镇的战斗至此已经成功了大半。
陈健看了一眼腕上的金表,大声赞叹道:“只花了四十二分钟,果然是所向无敌的虎贲军啊!”
张本初抖落一声尘土,挽起袖擦了把脸,对花猫似的顾祝同笑着说道:“让你别上来你不听,万一你有个好歹,校长还不枪毙我啊?”
顾祝同没理会张本初的笑话,指指浓烟滚滚地正北偏西的地方问道:“你刚才不下令进攻,就是等那里爆炸?”
“对!刚才我说了你听不见,我们地警卫团的两个特种兵分队于午夜时分扛着电台潜过去了,由于敌人对军火库的守卫非常严密,他们没有办法强攻进去实施爆破,只有等南岸这边打响了把军火库那边的守敌吸引过来,他们才好下手,只要炸毁了敌人的军火库,惊慌失措的敌人肯定不战而败,正面都差点被我们攻破了,背后再来一下,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啊?这样一来,我地弟兄们就能少死一些。”张本初笑着解释。
顾祝同释然地点了点头:“怪不得总部那帮将帅说你打仗绝不会只用一种方法,原来你这家伙还瞒着我这一招,害得我比你还急。”
“报告师座,我先头一团已经与灵璧来援之敌与西面胡家寨交上火了。”气喘吁吁的三师传令官冲上来大声向顾祝同报告。
顾祝同听了大喜过望:“好啊!果然将灵璧守敌给引出来了,打得好!命令:三团、补充团立刻通过小韩桥,全速向西,命令师属各部沿汴河南岸快速推进,今晚老要在灵璧吃晚饭!”
“是!”张本初睁大了眼睛看着顾祝同:“教官最后一句吓人啊!三师弟兄们为了你这餐饭,还不得拼命啊?”
顾祝同开怀大笑,给了张本初一拳大声告辞,走出两步又再折回来问道:“告诉我,你怎么攻打泗县?你领人一直追过去?”
“不用了,此刻估计泗县差不多已经到手了。”张本初笑着说道,看到顾祝同、陈健等人脸上惊讶地神色,连忙解释:“你刚上来的时候,不是问我的虎将杜律明怎么不见人吗?按照作战计划,他已提前率领麾下两个团又一个机枪营的将士换上了直鲁军的衣服,埋伏在泗县城西六公里的芦苇荡里,那里有一条淹没在芦苇丛中地水道,直通城西北的小葛庄。
只等城中之敌开过城西驰援长沟镇,杜律明就会率部炸毁城西五公里处地唯一桥梁,接着扮成敌军溃兵杀向泗县,退一步说,哪怕杜律明和他的麾下偷袭不成拿不下泗县,城外阵地里地一个旅守敌也会被身后剧烈交战声音给吓坏,腹背受敌的滋味可不好受啊,加上长沟激战地消息传过去,再看到我大部队逐渐从东面合围,城外守敌肯定会抛弃阵地,绕过县城向北逃跑。
教导师的两个团在我警卫旅的三个主力团的官兵率领下,只需一个冲锋就能冲到城下,城中顽敌看到我模范营和虎贲军的大旗,除了逃跑,就只能选择投降了。”
顾祝同摸着下巴,有些疑惑地问道:“城东方向你哪里来的大军?”
“一千多当地自卫队穿上咱们的军服了,还有两千多青壮帮忙扛着一百多面战旗直插城东五公里的魏家岭,敌人再勇敢也不会企图从东面佯攻魏家岭突围,何况薛岳师长会率领弟兄们追着逃敌屁股打,敌人只能逃向北面。”张本初笑容可掬地回答。
顾祝同与身边将校面面相觑,良久才晃着脑袋大步离去,走下山脚,顾祝同才向张本初大声喊道:“到了泗县城里,记得给我来个电报!”
张本初肃容点头,大声回答:“遵命!”
晚六点四十分,泗县城南,北伐军阵地。陶家祠临时指挥部大院里,马新野和卫立煌等将校看着百余名正在接受急救和包扎的伤员,哭笑不得,这些伤员绝大部分是惊慌失措而被流弹击伤的新兵,两军分处南北,阵地最近处都有三百多米,除了相互间盲目的射击之外,根本不足以造成如此伤亡,何况四千多将士进入的阵地原本就是虎贲军各师的官兵精心修建的,隐蔽性和防护性都优于敌军很多。
“报告:敌人阵地后方出现骚乱,城西方向传来密集的交火声,估计顾长官的三团与敌人打起来了。”配属城南阵地的通信参谋郭毅军大声报告。
马新野回了个礼,与卫立煌等人快步离开指挥部,不一会儿到达前方阵地,举起望远镜观察片刻,作为虎贲军的二号灵魂人物的马新野大声下令:“胡建博,小柳率部已经偷袭得手,城外阵地上的敌人要跑了,给我加大火力猛烈打击,有机会就迂回向前对敌实施火力牵制,听到冲锋号响立刻起冲锋。”
“是!”蹲在战壕里打了一个多小时弹的胡建博兴奋地冲向阵地,将命令传达给机枪连和麾下两个教导连。
“马副司令,下令吧!”杜聿明知道任务来了。
马新野点了点头,扫视众弟兄大声命令:“诸位听令,立刻返回各自团营,命令官兵们下弹上刺刀,待冲锋号响起后,跟随在教导大队和机枪营的官兵身后起冲锋,尽可能抓住落在后面的俘虏,尽量减少伤亡。”
“是!”十分钟不到。敌人陆续逃离阵地。教导师两个团眼睁睁看着胡建博地两个连和机枪连沿着纵横交错地战壕步步紧*。将敌人赶往东面。仍没听到冲锋号声传来。卫立煌和郑介民等人明知道马新野是不想让新兵们损失太大。但还是气得直想骂娘。城里传来地枪声还是那么激烈。令人心焦不已却又毫无办法。
“嘀嘀嗒嗒嘀嘀。嘀嘀嗒嗒嘀嘀!!”
“杀!!”土坡上地卫立煌终于下令起冲锋。四千名新兵在各自营连长地率领下跃出战壕。冲向八百米外已经大规模逃跑地敌人。官兵们满怀激动。杀声震天。端着上了刺刀没有弹地步枪奋勇追敌。
遗憾地是。等官兵们冲到城东时。只能眼睁睁望着胡建博率领地六百余名精锐杀入落在后面地敌人之中。
只要是跪地投降地敌军,胡建博和他的六百勇士就毫不理会,留待身后飞快跟上的大部队抓俘虏,自己率领弟兄们分成两队高喊“投降不杀”向前猛冲,手里地花机关枪、轻机枪不停打击远处的逃敌和负隅顽抗之敌,直追出三公里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回过头拉开搜索队形,对身后之敌实施夹击和威*。
泗县城西门口,尸体横七竖八满地都是,一股股鲜血顺着街心石板的缝隙,弯弯曲曲汇集在一起,流满了一个个低洼之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硝烟味,城门内外地几处机枪工事全都被炸塌,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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