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将军可别低估目前的出版市场,据我所知,仅仅只是上海各学校、女校、师范学校就有五万余名莘莘学子,本书翔实地采访资料反应北伐战争的书籍,恰好正逢革命军进驻上海的关键时刻,各界民众无不欢欣鼓舞,庆祝游行连日举行,参加游行的青年学生和各界民众动辄数十万计,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钢铁雄师》一书想不热销都难了,我反倒认为钢城兄的第二版八万册的印量很保守,恐怕过不了半个月又需要准备第三版了。”看见张本初在那里低头沉思,以为他对自己的话有些不理解的张国栋笑着说道。
张本初随即痛心疾首地扼腕长叹:“后悔了,真地后悔了!早知这样,当初我就应该与卫青青小姐谈定怎么分红才对,那天晚上喝了点酒就让她糊弄了,没有任何的考虑就答应她不取分文,如今看来损失巨大啊!”
何京和张国栋看见张本初这么一副守财奴的模样不由得相视哈哈大笑,指着张本初连连摇头。张本初脸上的笑容还没消逝,突然发现池塘对面出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连忙示意两人停下,并指向了对面的亭台。
张国栋抬头望去,非常惊讶地询问张本初:“那、那……那不是柳保国柳中校吗?他身边那位温婉漂亮的小姐是哪家闺秀?”
“正是柳中校!真想不到……”
张本初惊讶得擦了擦眼睛,再三确认后忍不住会心一笑,低声解说道:“要是我说了你们估计会不相信,保国身边地美丽女孩姓段,好像是叫晴儿吧……对!应该是叫晴儿,她是段诚怀将军的小女儿,我曾在上次前往段将军府上拜访时见过一面,只是没想到会和保国这小子走到一块,这可是大新闻啊,哈哈!
怪不得,我说保国最近一段时间怎么总往段将军府上跑,此前还一直以为他是在做段将军的政治思想工作,原来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张国栋非常意外:“那个女孩是段将军的女儿?……你说的是仍然被贵军软禁的被俘将军段诚怀吗?”
“没错,就是镇守昆山的系混成旅旅长段诚怀将军!不过从昨天起,我们已经解除了对段将军的软禁,遵照我革命军南昌总部的指示,给予段将军以及他麾下将校完全的自由,一千四百余名被俘官兵予以遣散,其中地四百余名被俘官兵已经自愿加入我第一师教导总队,目前已转至周市镇驻地接受严格的训练。”
张本初出言解释,双眼仍然望着沉浸在幸福中浑然不知已被发现的柳保国。想到这个生性木讷严谨的家伙,居然会利用职务之便监守自盗,真是得到了自己的真传呀!看来自己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想到这里张本初就忍不住想笑。
看到张本初脸上的古怪神情,何京笑着建议:“我们还是别打扰尹上校吧,他和段小姐看起来非常轻松愉快,时值战争年代,这种一见钟情的际遇很难碰到,还是让他们尽情享受这难得的团聚时光吧。他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两个卫兵,要是让他知道我们都看到了,准会闹个大红脸浑身不自在的,哈哈!”
柳保国和段小姐的身影消失在荷塘南面地小径入口,三人会心一笑,继续自己的话题,讨论完目前风云突变的严峻形势,张国栋向张本初问道:“将军,你准备何面对贵党内部已经形成的分裂?要是今后走到敌对状态,你又会如何处理?”
张本初深深地吸了口气,掏出香烟慢慢点燃:“说实话,我现在也很迷茫,出现目前这样的情况令人无比心痛,正如你们都知道的那样,我革命军中同生共死的将士们也自然而然分成了两派。前天你们问我,驻守太仓的二师的第六团为何会开赴上海闸北?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们,但我可以保证,无论发生什么变化,我的北伐之心绝不动摇,我已经派出麾下的警卫营赶赴大仓接过六团的防务,待三师从苏州过来接防之后,我立刻率部开往常熟,为即将开始地北伐进行准备。”
“将军,你认为在如此扑朔迷离的混乱局势下,短时间内还可能继续北伐吗?”何京颇为伤感地问道。
“会!而且用不了多长时间,其中的原因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无论是那一派最终取得权利,都必须高举三民主义地大旗,都必须完成中山先生梦寐以求的北伐大业,否则,将会被人民抛弃。”张本初肯定地回答。
张国栋目光炯炯地盯着张本初:“将军,请原谅我地鲁莽,我还是想问问你,万一革命军内部走向决裂,你该如何自处?”
张本初望着亭外的虚空处,将半支烟吸完才低声回答:“我很难过,说实话,我实在不愿意看到那一天地到来,从军以来,我历尽艰辛数次生死存于一线,从一个小小的连长一步步走到今天地少将师长,几乎北伐以来的所有的大战役都亲身参与了,但我内心深处却由当初的热血澎湃变成如今的焦虑迷茫,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更没感到自己对国家民族做了哪些贡献。
很多人都问我为何平时不穿上将军服,其实不穿地原因除了穿着原来的衣服方便训练和走动之外,还有一个我不愿告诉别人的原因,那就是我领子上的将星并没有让我感受到很多,而且我所有的军功都是在内战中建立,从某种角度上说消灭的都是我地同胞,尽管其中很多属于顽固不化、十恶不赦之徒,但还是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因此而带来的荣誉。”
张国栋和何京极为震惊地望着张本初,张本初转过头苦笑一下:“二位,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我深知二位的才华和胸襟,心里早已经把二位当成知心朋友对待,否则我也不会和你们说这么多真实的感受。希望二位不要将我今天的话报道出去,就当是朋友间的私下探讨吧,能答应我的请求吗?”
“我尊重你的意见,能成为你的朋友是我最大的收获。”张国栋对张本初诚挚一笑。
何京点点头:“放心吧,我无比珍惜彼此间地友谊,但我还是想请你允许我把你们第一师的两个后续战役写出来,这对我、对革命军都有意义。”
张本初微微一笑:“我答应了!何京,你为何不暂时改变一下报道方向?比如,到四川采访一下正在兴建的荣军农场,问问当地百姓的感受倾听他们的声音,估计到了年底,一座座工厂、学校、医院住宅区都会拔地而起,当地人民的生活将会发生显著变化,一个新兴的工商业区将会诞生,其深远影响远在一两场血腥的战役之上,而且其中意义不可同日而语,因为一个是建设,一个则是破坏。”
何京惊喜地感叹:“我明白了,谢谢你安山!谢谢……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这么称呼你不礼貌。”
“怎么会呢?我听得很舒服,如果你愿意就这么称呼吧,我也不习惯繁琐的称呼方式,你没看到昨日仍在打得你死我活地军阀们,转眼之间就文绉绉地称兄道弟、携手合作了吗?吴佩孚和张作霖之间是这样,张学良、张宗昌和孙传芳之间是这样,冯玉祥和吴佩孚之间也是这样,数不胜数,以后将会越来越多。细细一想,其中有几人能像你我一样直呼对方的名字或者小名呢?”张本初饱含深意地说道。
何京感动不已哈哈大笑,张国栋连忙打断何京:“等等!要是我没听错,张将军刚才的意思是要在四川的绵阳建一个工商业区,对吗?”
“不是要兴建,而是已经在建了!周兄是毕业于欧洲名校的经济学博士,也许更能理解经济建设的深远意义,我可以非常负责地对你说,一批批从欧美进口的先进生产设备正源源不断运抵四川;安山的父亲也就是张氏集团的董事长张德斌先生已经在四川开始了工商业投资;拥有数百辆辆卡车和客车的四川第一家运输公司已经成立,正在运营;安山参与投资兴建的荣军农场即将完成农田的开垦建设和员工住宅区建设,他资助地首批三十名留学欧美的理工科青年学生的挑选工作即将结束……
这一切都是在悄然无声中进行地,安山预测在一年之后,整个绵阳将会吸收五万人左右的就业人口,两年之内就会具备工商业城市地雏形,小小的绵阳将会以先进地工厂和优质的产品闻名全国。这次回去我就着重宣传这一块,要让国民从中看到一种希望、一种精神!”何京自豪地解释。
张国栋呆呆望向张本初:“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张本初微微一笑:“不提也罢,干了再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今晚我请你们到城中地醉仙楼喝酒,明天你们就滚蛋吧,我要关闭军营,展开为期一个月的强训了,期间任何的记者都不能进入军事管理区,否则我可不管违令者有何背景,必将依法关押审讯。
我第一师全体官兵也不再参加任何的招待会、恳谈会以及各种社会活动,所部驻地全部实行二十四小时的军事管制,直到我部奉命开拔为止……眼珠子瞪这么大干什么?走吧,喝完这餐酒,下次见面不知又是何等光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一张张加盖有国民革命军第一师印章的黄白色告示出现在昆山城里城外街口的显著位置,白色告示的内容具体如下:下午三点正于城郊西河口召开审判大会,革命军第一师政治、军法部门将公开焚烧一百四十七箱查获的鸦片烟土,并对三十八名罪大恶极的杀人犯、鸦片贩子公开实行枪决。黄色告示的内容是十条战时管理规定,其中对军事禁区划定和游行示威做出的严格规定,使得昆山各界为之动容:昆山境内的所有军营、靶场、铁路桥梁均被列为军事禁区,严禁任何人窥视出入;昆山各界社会团体、工商业协会、学校如需举行游行活动,必须提前一天将游行的内容、目的、行进路线、游行时间呈报国民革命军第一师政治军法部门,获得批准之后方可进行,否则会被认为是通敌、扰乱前线治安予以驱散惩处。(张本初这一招是参照自己的高中老师在政治课上讲的我国的游行管理法律。完全可以说就是盗版的!)
“中午西河口要上演杀人大戏!咱们的早点儿去占个好这种事情可不多见呐……”
“大快人心!那些鸦片贩子不知道搞的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死了活该!”
“据说革命军还要公开焚毁缴获的鸦片烟土。那是多少钱啊!要是给我就好了,张师长真是是金钱如粪土呀……”
“人家第一师是革命的队伍。是军中的翘楚。不稀罕这个钱……”
昨晚被张本初灌的稀里糊涂的何京和张国栋一早起来便收拾行李。准备在早餐之后离开昆山返回各自的报社。两人下到天宝旅社一楼的餐厅刚刚坐下。就听到就餐的当地乡亲和周围十几位来自各地的各报同仁激动的谈论。
反应快捷的张国栋立即拉上何京走出旅社大门。挤进围观的人群中间细细阅读墙上的两张示。
十分钟后。心情复杂的两人挤出喧喧嚷嚷的激动人群。回到旅馆的餐厅里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胡乱点了两份早餐随即讨论起来。
“你说安山这么做合法吗?”张国栋低声询问何京。
何京点了点头:“按照国民革命军战时法令的相关规定。这么做完全是合法的。
首先。安山的驻防域距离北岸的皖系孙传芳军仅仅数十公里。符合实行战时强制性军事管制的基本条件。
其次。他的部队是个师级单位。他本人也是国民政府和中央军事委员会任命的少将级军事主官也是这一地区的最高的军事长官。所以也就拥有驻防地区军政民政的管理权和处罚权。在国民政正式任命的地方政府组建之可以依法成立临时军事法庭。对驻防区域内的各犯罪活动进行审判。
从某种角度上说。身为将军的安山已经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在这种特殊时期。他的权利要比一个普通的市长大的多。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对游行活动做出这么严格细致地规定。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起来的!好在此处不是上海杭州武汉南昌等都市否他很可能因此而引来舆论的攻击和进步团体的指责。我真为他感到担忧。”
张国栋沉思片刻。微一笑:“我们根本就不需要为他担忧。我知道安山怎么想的了。这家伙厉害。无论是心机还是眼光都远在常人之上。他非常巧妙地利用了国民政府法律赋予他的权力用恩威并济的方式将自己的意图展现来。通过焚烧鸦片枪决罪犯树立革命军的威望。达到震慑潜在的敌势力的目地。同时推出十条战时规定来规范可能到来的各种游行示威活动为自己在驻防期内稳定社会秩序维护所部的威信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将可能发生地一切提前纳入他地控制范围。这份机智与预见力可不简单啊!”
“我明白了。还是周兄视野开阔。”何京低声赞道。
张国栋有些好奇地道:“安山的军队从来都是这么对待鸦片的吗?”
何京点点头张本初所部杜绝鸦片的严格措施挑选兵员的手段政治教育方法和一些趣事告诉张国栋最后颇为感叹地总结:“说实话国民革命军各部良不齐。在某些方面和许多的旧军阀一样。吸食鸦片贩卖鸦片的行为几乎是公开的。只有安山所部从成立到现在从无一人吸食或者贩卖鸦片的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第一师的严明军纪和强悍的战斗力一样。都是军中有口皆碑的。放眼全军。只有张本初一人获的党内各派地一致赞誉和推崇。否则也就没有了全军模范的称号。也就没有了被称为军中典范的“铁血军人”。
其次。在俘虏的改造方面他做非常成功你可不知道。他的第一师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官兵都是通过俘虏改造过来的。包括我们曾采访过的团级主官柳保国,李继昌和那些营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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