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马丁路德金主教微微一笑,随即难过地说道:“孩子,我们不需要任何的报答,只需在心底感激上帝的恩典与博爱即可。只是,你的这数百士兵中也许还会有一些人无法挽救陆续死去,这是非常令人痛心的事情,我们教堂里预备的药物极其有限,难以给这许多的重伤士兵全部医治,一切只能听从上帝的安排了。但愿战火很快熄灭,人人有幸获得万能上帝的救赎!”
“主教先生,我和我的官兵们非常感激你们,真救不过来,我们除了伤心也毫无办法,只能将悲伤深埋心底。我们的国家很落后,连年的军阀战争让无数的官兵和无辜的人民死于非命,但是要结束这一漫长的痛苦,我们这些军人必须打仗,在军阀割据的年代除了以暴制暴没有别的选择。所以这场从南向北席卷大半个中国的战火还将继续下去,没有这场战火,多灾多难的中国将永无宁日。尽管我也非常痛苦,也不愿打仗,但是为了明天的安宁,我必须去打仗,像今天这样的伤亡将会继续出现,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就像是美国的南北战争一样,没有那次漫长而痛苦的血腥战争,就没有当今美国人民的安宁与发展。”
张本初敏感地意识到马丁路德金话里的意思,于是很自然地将自己的立场表明。
马丁路德金惊讶地放下茶杯,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位年轻英俊的上校军官,会拥有如此的眼光和强大的信念,而且是这么坦率实在,毫无寻常华夏军界将校冷血和虚伪。
张本初突然说道:“不过说到药品方面我想您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第一师在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在南昌城内购买了大量的西药以备不时之需!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我想有了这些药品以后我的将士应该会更快的得到恢复的!”
马丁路德金主教惊讶的说道:“哦!上帝保佑!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远见卓识的军人!你拥有一种非同一般的战略眼光!因为你的睿智你的士兵得到很好的治疗!我想他们很快就能重返疆场了!但愿你们能够很快的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虽然我不是一个华夏人但是我深深地知道这个民族已经遭受了太多的苦难!他现在就犹如一位病入膏肓的病人,急需的是修养!而不是你们所谓的战争!”
就在这个时候,脑袋上缠着厚厚纱布、吊着受伤右臂的孟鑫匆匆而来,向马丁路德金点头致意,伏在张本初耳边一阵低语。
张本初站起来,对马丁路德金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主教先生,有些因伤痛而失去理智的士兵打碎了您教堂的玻璃,现在已经被我的警卫连的官兵制止了,您的教堂包括旁边的救济会目前全都在我警卫团的士兵的保护之内,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和非难,请您放心!如果您需要回去的话,我再派遣一个排的官兵护送您回去。”
马丁路德金紧张地站起来:“请立刻送我回去吧!我要护佑教堂里的孤老和全体修士的人生安全我不放心他们独自呆在那里,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烦请你立刻送我回去!”
张本初无奈的说道:“好吧!”
张本初将焦虑的马丁路德金送上马,吩咐率队护送的张破虏一定要保证马丁路德金和教堂人员的安全并全力保卫教堂,决不能让全心全意、毫不停息救治我们弟兄的人以及他们的伙伴受到任何伤害,否对不起良心。不管各自的信仰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侵犯任何人的人生安全,否则,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将会引来外界愤怒的指责。
回到屋里,连续进行了八个多小时不间断手术的阿姆斯特朗和赫本仍在忙碌,张本初见状叫来勤务兵,低声吩咐他通知后勤团的勤务兵给两位教会医生准备早餐和好茶,随即歉意地摇摇头转身离开,回到师部和已经回归的马新野和副师长杜律明和薛岳等第一师的中高级军官们一起商议此战的情况。
曲王淼翻开文件夹,低声说道:“我刚从第二师的师部回来,粗略的统计结果出来了,昨日一战,第二师战死的官兵总人数为五千七百余人,失去战力的受伤官兵总数为四千六百余人,尚有七百余人被判定为失踪,伤亡总数已经超过三分之二。其中,四团剩下一千四百余官兵,五团剩下两千一百余官兵,六团剩下七百六十余名官兵,三个主力团幸存官兵人数加起来不到原先的一个团。
我们第一师因为是增援部队,所以损失较小不过情况也依然不容乐观,全师健全的官兵人数为两万九千四百七十人,但伤亡总数也达到五百三十人,其中一百三十余名死难弟兄,都是我们第一师的工兵团和警卫营的弟兄们其中损失最为严重的就是基层班、排、连长和军事骨干。警卫营伤亡过半,工兵团损失了大约五分之一的人马!损失最为惨重的就是骑兵一团骑兵二团了因为指挥官的不恰当的指挥,导致很多骑兵团的士兵白白的牺牲在敌人的重机枪火力之下!,只有参谋长马新野带领的队伍和辎重团以及留守衢州城的警卫团毫发无损,仅此安慰而已。”
弟兄们哀叹连声,很多人听到那些巨大的伤亡数字是都红了眼睛,叫嚣着要踏平敌营,被张本初给喝止了!其中只有两个人的表情最为狰狞,那就是骑兵一团团长张裕和骑兵二团团长杨兆远,两个人的眼珠子瞪出来了!其他人都好说毕竟虽然损失大了点!但是战绩也不小!但是他们两个率领的骑兵团论战斗力是这里最强的,但是不但寸功未立,反而是损失惨重!这让张裕和杨兆远两人情何以堪呀!
张本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里面也有他指挥失误的原因,只不过大家都给他留面子没有说罢了!张本初一脸悲痛的地点点头:“二十一师的情况怎么样?”
“二十一师除师部和直属两个营留在衢州之外,全师各部连夜撤回常山休整,据师部后勤长官透露,二十一师战死两千余人,受伤三千余人,还算比较幸运的。”
王淼合上文件夹,继续汇报:“二十一师的严重严师长和第二师的刘师长回到城里后,都立刻给东路军总司令部和南昌总部发去检讨电文,但直至我开完会回来,两个司令部都没有回电,如果我推测不错的话,总司令非常难过,何长官估计在接到失败的消息之后忙着调整作战部署了。”
张本初长叹一声:“惨啊!如此惨败全是轻敌冒进所致,不值得啊!”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师长您的料敌于先的缘故!我们已经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我们完全可以说是无愧于心了!毕竟人力有时穷!天力却是无穷尽的!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师长您在战前就已经给他们发出了战争警报!可是他们不听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也许就是上苍对于我们革命军的一次考验吧!”王淼语气沉重地说!
马新野又接着说:“是呀!老大你也不能将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呀!要不是老大您急中生智采用了滑翔伞,利用风势快速的将部队运动到交战区域这一次战争的结果很可能比这还要惨!”
张本初听到马新野的话后也是颇感安慰!不过他马上想起了一件事情,突然表情严肃的说道:“对了!杜师长吩咐好手下的炮兵弟兄们!嘴里一定要把严了!不要什么都往外说!如果有人问起炮弹的事情你就一律推托说不知道!明白吗?”
杜律明马上答道:“是!师长!你放心吧!我手底下的那些士兵的嘴一个比一个严!绝对不会透漏出半点风声的!”
张本初长叹一声:“但愿如此吧!”
“我们第一师除人员伤亡较大之外,其他方面做得不错,此战歼敌超过三千五百人,不但基本保证武器装备的完整,还有四百余支长短枪和十六挺轻重机枪的缴获。另外我们撤回之前,后勤辎重团已经把城中浙军两个军需仓库里的三万套冬装悄悄搬回来,另有六万双黑布棉鞋、四万多床被子以及一批粮食肉类补给,基本保证了我们第一师官兵在入冬以后不被冻着饿着。”王淼接着又颇为庆幸地说道。
不过张本初对于这些缴获的物质并不感兴趣,他现在担心的是第二师师长刘峙那边的反应!
张一同的府衙大堂里无比冷冽萧瑟,十余名师部的参谋呼吸沉重,噤若寒蝉,连走路也都像是深惧家婆的童养媳一样,谨慎而又颇为委屈地挪着碎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大堂东面拼接出一张硕大的方桌,桌面上铺设厚厚的黄绿色军毯,一份份潮湿的散发出血腥味的报告凌乱摆放,桌上的陶瓷烟灰缸里堆满了烟灰烟头,一支烧掉半截的香烟架在烟灰缸边沿,悄然无声地溢出缕偻青烟。
桌旁只有第二师师长刘峙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布满血丝的双眼微微浮肿,失神的眼球呆滞地望着敞开的木格雕花窗户外的苍柏,冉冉升起的太阳将树冠上的片片雪光折射到他伤感沮丧的脸上,上唇、下巴与两腮凌乱的短胡茬似乎在一夜之间疯长,无声无息地将他两片紧闭嘴唇的分明线条覆盖。
从上午八点开完紧急处置会议到现在,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刘峙一直静静地坐在这里,除了一根接一根地吸烟,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阴沉沉的铁青脸色与通红的眼珠极其吓人,众多属下从未见过向来举重若轻、镇定自若的刘峙这副样子,谁也不敢上前打扰,心机玲珑的副官和参谋们悄悄搬出一张桌子拦在中门处,堵住一切人员入内,尽心尽职地处理全师各部的急报和繁重事务。
换上一身洁净军装的张本初终于进入府衙,坐在中门处的英荣光和陈上校、等人看到张本初,立刻站了起来,匆匆忙忙迎上去,那副摸样就像看到救星一样。
张本初对于英荣光几个这付扫榻相迎的架势惊得不轻!一面的吃惊和茫然,掐不准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神色忧郁的英荣光对满脸不解的安毅低声说道:“安山,你怎么才来啊?我正在和老陈商量派人去叫你呢!快进去劝一下刘师长吧!让他吃些东西早点儿睡一觉吧!否则全乱套了。他要是一旦累倒下了!第二师的天可就塌了!”
“我刚师部开完会议就赶过来了,瞧你们这幅模样,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谁能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本初探出脑袋望向里面的大堂,看到里面静悄悄的,颇为惊讶:“刘师长呢?”
“傻坐在大堂东边的窗户下,冷风呼呼的也不让咱们关上窗户,从没见过师长他如此难过伤感,你快进去吧,这个时候整个第一军也就只有你能劝劝他了!你可他的老下属了!他曾经最为得意的门生了!”陈参谋低声叹息。
张本初点点头:“校长回电没有?”
英荣光和陈参谋同时摇摇头,脸上全都是败军之将该有的愧疚颓丧之色。
张本初微微点头。低声安慰两人几句就大咧咧地走进院子直奔大堂。在两个侍卫排长敬慕地敬礼中抬脚进入大门。看了一眼东面就径直走过去。边走边对站在大柱前面地小参谋大声笑道:“傻里吧唧地干什么?去。给老子泡杯茶来……勤务兵。没看到桌上地烟灰缸满了吗?你小子睡着了是不是?”
堂上众人如释重负地飞快忙碌起来。张本初走到正在转过头地刘峙面前并腿敬礼:“报告教官!黄埔一期生张本初前来报告!如有打搅还请教官您海涵!”张本初用的是在黄埔军校训练时的称呼!
刘峙听后心里很是温暖!一阵暖流流遍全身!暗叹:“张安山还是当年的张安山!没有变!变的只是职务罢了!:想着想着刘峙苦笑一下。指指边上地凳子示意张本初坐下:“安山!你部伤兵安顿好了吗?”
“回教官的话!学生已经安顿完毕。不过学生在巡查的时候看到城中各团忙碌不堪。极少数失去理智地官兵失去管束。沿街叫嚣打人毁物。无奈之下属下只好擅自做主实行全城戒严。将其中三十余名为首者缴械关押。责令其检讨自省。请教官原谅学生越俎代庖之举!”张本初平静地汇报。
刘峙豁然站起,满脸涨得通红,愤怒地挥出一掌猛击在桌面上,发出巨大响声震得大堂嗡嗡直响:“英荣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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