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范德彪满意地点点头,收起匕向身边的下属低语几句,下属立刻冲出大门,拔出信号枪,向雾蒙蒙的西面天空射出三颗红色信号弹。
陈真给司徒威拿来军服、腰带、鞋帽和披风,耐心地等他穿上,像老朋友似的陪着他走出大门,地上的七名营团长则被绑成一串押送跟随。
司徒威的炮兵阵地上,接到侦查员急报的张大彪登上高处大声令,三百余名敌军炮兵在革命军第一师的官兵黑洞洞的枪口*迫下,只能飞快地调转炮口,对准了三点八公里处的断桥,在夏俭的一声声命令下完成了射击矫正和装填准备,随着张小虎的“射”的吼声传出,十六门崭新的法国山炮齐声怒吼,将冲到断桥东岸的敌人援军打得人仰马翻,猖狂后撤。
连续八轮的齐射过后,吴德全亲自带领一个营的弟兄匆匆赶到,因为保密的需要所以所有的辎重团的弟兄都是徒步行军的,并没有乘坐他们后勤部队标志性的道奇大卡车,一营长马化腾立刻从马棚里牵出一匹匹膘肥体壮的大挽马,命令手无寸铁的敌军炮兵把所有火炮拉向西面,辎重营的弟兄们兴高采烈地牵出驮马,将一箱箱炮弹抬上马背捆绑固定,只用了二十余分钟就全体开回西面的己方阵地。
南岸,龙游城城北詹家祠堂的第一师的临时指挥部内,白崇禧和张定璠等人坐在大桌主位上喝着香茶,倾听着一师长张本初和参谋长马新野的最新的战况汇报,面对一个个惊人的进展和一个个轻松获得的战果,白崇禧和张定璠等人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看到张本初根据一个个战报在大型地图上迅速做出的标示,白崇禧和张定璠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一些准备但还是有点不可置信的感觉,一切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做梦一样,可是不断传来的爆炸声和呐喊声再次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真的,特别是张本初在南岸阵地运用的大胆而滑稽的计策,以及三面包围的计策,令白崇禧和张定璠大笑之余频频赞叹——直到天色大亮,北岸战事已经结束了十多分钟,南岸的敌人阵地仍在不停地向西猛烈射击,并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炮击,薛副师长带领的机炮团和炮兵营拖住了杨士俊旅和周前师四个团的兵力,并且依靠强大的火力给敌人造成了很大的伤亡,保守的估计这一仗下来这四个团的人马也要减员十分之一了,杨士俊和周前这回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白白忙活了一场却什么都没捞到,打倒天亮的时候薛岳的部队早就跑没影了连个炮弹壳都没他们留下相反的人员伤亡倒是不小还没给友军及时的增援,因为他们两人决策失误的原因导致损失如此惨重到时候孟昭月绝对饶不了他们两人,说不得要在军事法庭上走一圈了。
上午八点,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张本初提起电话听完李继昌在北岸阵地报来的战果大声祝贺,随即吩咐李继昌架设好火炮,派出侦察小组扩大监视范围,严防敌军报复式进攻。
张本初放下电话,立刻向屏息静气等待战报的白崇禧和张定璠大声报告:“战果已经粗略统计完毕,此战歼敌八百三十余人,俘虏敌军两千六百余人,其中包括浙军第三混成旅旅长司徒威在内的校官二十七人,缴获新式法制七五山炮十六门,炮弹两千四百余,轻重机枪两百一十五挺,长短枪三千二百余支,我第一师伤亡官兵仅为一百六十三人,多数还是被流弹所伤。目前,所有俘虏及缴获的枪支、火炮已由辎重团的一营和二营押送后方的高家镇,与总指挥部所在的安仁镇仅一江之隔,很快就能通过安仁大桥押送到总指挥部的大营,敌酋司徒威亦在其中。”
“打得好啊!进如猛虎退如潮水,铁血雄狮势不可挡呀!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到刚刚组建没多久的第一师在你的指挥下竟然打得这么出色,大大出乎意料啊!第一师经此一战完全可以说是脱胎换骨呀!张本初,我要为你向总司令请功!”白崇禧激动地站起来,兴奋地来回走动。
张本初连忙建议道:“侥幸啊,哈哈!总指挥,请功的话回头咱们再说,属下建议总指挥此时应该立刻返回总指挥部,将捷报电告校长,要知道校长如今压力重重心急如焚,非常需要一个大胜来鼓舞士气,提升我革命军总司令部的威望,属下认为,校长接到捷报后一定会为我东路军的大捷深感欣慰的。”
张定璠重重点头:“想得非常周到,而且刻不容缓,我们这就赶回去。张本初,此战你功勋卓著,我们定会如实向校长禀报,请求校长给你应得的奖赏甚至晋升!”
“不不!请总指挥和参谋长听属下一言,如今最需要功勋和奖赏的不是属下,而是我们整个东路大军,此战,也的确是我东路军各部同心协力取得的胜利,虽然建议是属下第一师集体提出来,但整个计划细节无一不是经过总指挥和参谋长的斟酌与审核,在总指挥和参谋长的大力支持下才取得这一大捷,因此,这个功劳应该是集体的。如果总指挥和参谋长真要奖赏属下的话,请允许属下先从俘虏中挑选一千人补充我第一师的战斗力,属下就感激莫名了!”张本初诚恳而大度地提出请求。
在张本初看来什么虚名都是次要的,得罪人不说,自己还没捞到什么实在好处,完全是费力不讨好,还不如趁此机会多多扩充自己的军队才是真格的,乱世之中谁的枪杆子硬谁说话才有底气!
白崇禧和张定璠相视一眼,感动之下相互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同时上前拍拍张本初的肩膀就离开了。
马蹄声逐渐远去,完成任务的陈真和范德彪也心花怒放归来,张本初来不及与两人打个招呼,立刻按住电话机一阵猛摇,接通北岸的薛岳。
“老薛!咱们留下什么好东西没有?”张本初着急地问道。
“十六门火炮我全留下了,但不知能留下多久,这玩意儿惹人眼红啊!就连军部直属炮团也只有六门这样的炮,我先留下来,到时候怎么样再说。另外,张大彪,张小虎他们李继昌、吴德全交接之后,又重新率领分队弟兄返回前线去了,不直到他们要干什么。
张大彪和张小虎领着三百余名麾下弟兄,牵着一百二十多匹战马,悄悄从阵地后的汀塘桥渡口分批乘船渡过南岸,估计一小时后会到达师部,其他没什么了……对了,老大我得到两支巴掌大的勃朗宁镀金手枪,真他娘的漂亮,回头我给你送过去一支(*裸的贿赂呀!),哈哈!”薛岳的声音透出无法隐藏的喜悦和兴奋。
张本初这下着急了:“怎么回事啊?他妈了个巴子的!张大彪和张小虎两人脑袋被驴踢了!净抓些没什么大用的马匹干什么?怎么没弄些值钱的东西呀?”
“老大你别急,见到他们你问问就知道了,张大彪这野狼似的家伙跟随你这么久,难道他还不知道怎么做吗?放心吧,哈哈!没事我挂了啊,得下山慰劳慰劳机炮团和炮兵营的弟兄们了。他们可是累了一夜了!一整夜都没和眼睛了!”薛岳说完挂断电话。
张本初放下电话转怒为喜,兴奋地搓着双手连声嘀咕:“老薛这个龟孙子也敢拿老子开玩笑了,真是出息了呀!不行!老子得进一步树立权威才是,否则照此展下去,你们这群孙子还不把老子给卖了啊!哈哈……”
胡子和尹继南面面相觑,随即齐声大笑起来。
阳透过薄雾,闪耀漫天的绚丽光彩,三百余名官兵在张大彪的率领下渡过茵茵袅袅的江面,身披柔和温暖的阳光凯旋而归。一百二十八匹负重的战马在重重警戒之下被牵进詹家祠堂,将占地一亩多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早已在院子里的等待多时的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张本初、马新野,杜律明赵旭阳和苏元龙等师团级主官满脸笑容大声打趣,满面红光的张大彪小跑到张本初面前敬礼,在弟兄们的笑颜中低声汇报:“缴获的现大洋和金条来不及数,保守估计至少六万元以上;全都是张小虎的手下的那些狼崽子们在俘获的敌军的士兵身上收刮来的不义之财,还有临走时在司徒威的旅部搜出二十四支最新式的美国造轻机枪,十万发进口机枪子弹,看样子是刚刚运到没有发下去的,全给咱们悄悄带回来,子弹由朱宏伟那小子的新一团暂时保管;另有五十多箱写满洋文的鸦片烟,比较了解行情的张小虎悄悄告诉我是最贵重的上品,如今市面上至少卖到十个大洋一两,在上海卖得更贵,叮嘱我一定要弄回来,当时就把我吓了一跳,五十箱至少七百斤啊!另外,司徒威的一百卫队牛的很,全都装备从国外进口的花机关枪和驳壳枪,和咱们的警卫营差不多一样,虽然还有差距但是也所差不多了,不过可惜的是这批装备全都让朱宏伟那孙子霸占了,他说他也想搞个警卫连,还说你肯定同意,看到时间紧急咱们也没跟他计较,悄悄沿着江边回来了。
弟兄们笑声一片,全都过去查看从马背上卸下的机枪,大声嚷嚷急着分赃,大管家吴德全带上身后的副团长包骁驰,按照师里的老规矩直直接将烟土抬到隐秘的地方。
张本初将包骁驰叫到身边来吩咐将所有交货而来的鸦片全部秘密焚毁,一个不许留!如果有胆敢私藏者就地处决绝不留情!张本初对于这个祸害了上千万华夏百姓的东西是深恶痛绝,虽然这些鸦片卖到市面上值不少钱,但是张本初却不能昧着良心发这笔黑心钱!如果张本初这样做了的话张本初会寝食难安的!
通信连连长王淼大步走来,向张本初敬了个礼双手递上一封信函:“总指挥部白总指挥派人紧急送来的。”
张本初以为是紧急命令。立刻接过信函。打开一看顿时笑了。竟然是是校长发来地嘉勉电。只有八个字:铁血雄师,黄埔表率!
张本初点点头。示意顾老二和詹焕琪忙自己地去。拿着电文回到屋内。点燃支烟细细品味这八个字地含义。对院子里传来地欢声笑语充耳不闻。
尽管张本初身在战火纷飞地前线。但他从能获得地各种报纸和军中灵通人士炫耀般地传闻中。清楚地意识宁汉分裂在所难免。中央政府三分之二地机构已迁到武汉。站进武汉阵营里地人越来越多。坚持迁都南昌地校长。已被舆论认为合法地武汉国民政府一点点夺权力。除了名义上地中央执行委员和北伐军总司令两个头衔之外。校长已经再也没有了昔日地辉煌。
如今地武汉。民主气氛空前浓郁。反对**专制地呼声空前高涨。风起云涌地工农运动和频繁地大规模庆祝游行掀起地声势。迅速波及全国。就连张本初所在地第一军之中亦逐渐出现了观念地分歧和思想地对立。而且有愈演愈烈、无法抑制之势。其中蕴藏地巨大隐患让张本初如鲠在喉。却无法言语。他知道北伐大业最终会取得胜利。同样知道整个北伐大业会有多少的波折。
如今,张本初手捧校长地八字电报用心体会。终于明白其中地深层含义。那就是自己在校长心目中地分量逐渐加重。但是距离校长地期望仍然有着很大地距离。“先锋楷模”这四个字用校长个人名义发出而非总司令部。就能看出这并非什么嘉勉。恐怕是一种期待和考验。
联想到南征北伐以来所受地种种窝囊气。一次次到手地利益被剥夺被侵害。一个个军功被漠视被侵占。在沉重地压力和夹缝之中为生存和发展苦苦挣扎。终于跌跌撞撞走到今天。张本初感慨万千。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他非常清楚。所谓地革命军队其实与各部军阀没有本质上地区别。军中随处可见地传统陋习、将帅们对官兵利益地粗暴侵害、同僚间地相互倾相互排挤等等无所不在。一次次地遭受打压和咬牙承受。让年轻地张本初明白了一个真理:要想在这乱世中有所作为。必须拥有更大地实力和权利。否则任何地主义、任何地信念理想都只能是水中花井中月。一个不好甚至连自己怎么死地都不知道!
张本初犹如沉睡般闭目靠在椅子上慢慢地琢磨,将出征入浙以来的一件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思考分析,理清利害关系,辨清前方雾蒙蒙的发展道路。
此时的张本初自己并没发现,经过一次次血与火的洗礼、承受住一次次难耐的打击排挤之后,他的心智和思想已经有了巨大的飞跃,他的目光变得更为锐利而高远,远远地超出了同龄人很多很多,几乎是与生俱来的不凡经历和坚忍性格,与潜意识和记忆中的优势思想意识融会贯通,不断升华,自然而然地朝着一个又一个高度缓缓提升,就连他身上的气质也在悄悄发生变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威严与霸气,已经令身边的弟兄们和麾下将士深为折服,他的言行早已对自己的部队产生深刻影响,每一天都在起着潜移默化的表率作用。
因此,弟兄们看到张本初端坐椅中闭目沉思,全都识趣地闭上嘴巴轻手轻脚地离开,在马新野杜律明薛岳等人的指挥下分别去履行自己的职责,没有一个人在此时打扰张本初,大家都明白,天塌下来都乐观面对的张本初竟然会这样独自沉思,那就意味着他所考虑的问题将会牵涉到第一师所有弟兄的切身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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