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芝很温柔的说:“朋友,可否借个路?我现在要给董事长去鞠个躬。”
我一言不发,双手依然展开,倔强的跟她面对面,不为所动,其实我内心正在上演天人交战。
管它呢,把这个篓子捅大,反正坚决不让她进场。
我们这一幕倒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看戏者最多,在娱乐界,任何一瞬间都可以作为炒作,例如此时此刻。
灵堂的气氛变得一些微妙,各路宾客纷纷转过头来好奇的望着,窃窃私语消失,观音寺菩萨大悲咒依旧如流水般萦绕着大厅。
人们或悄悄的张望,或低头窃窃私语,或明目张胆议论,或兴奋看戏,或博于同情,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我和李柏芝对峙中最终谁会输赢。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哪有这么容易打压一个号称德艺双馨的影后,人在江湖混,混的就是名声。
李柏芝用非常真诚的目光看着我,几乎没有一丝瑕疵,“朋友,顾董事长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能理解我现在给她去送最后一程的心情吗?”
站在我旁边的陈家阳刚想开口,我已提前用微微颤颤的声音,两眼发光,标准脑残粉的眼神,“ohgod,真的是你吗?柏芝,我是你的超级影迷!终于等到你,给我签名吧!”
只见李柏芝错愕的站立,整个灵堂顿时诡异而荒诞。谁会想到在灵堂居然还有人会追星?这不是超级脑残粉吗?
如果说不是有人提前安排,那么只能说太过于巧合。
我听到一旁有人在窃窃私语:“追星追到这里来,果然是洪荒之爱,为何这女子没有半点仰慕,相反目光锐利而冷淡,有着侵略与仇视,大家还是要小心为好。”
我听到立即切换,一心慌,担心自己的表现露了破绽,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哎哟喂真的疼,眼泪迅速聚集,泪眼朦胧的看着李伯芝。
李柏芝露出皎洁的笑容,声音依旧温柔,立泰山于不崩,“你应该是陈家阳的影迷吧?或者宫时川的影迷吧?”
果然,刚才的破绽被她一路眼看穿,我咳咳两声,继续泪眼蓬勃,“不,柏芝小姐,是你给我生存的力量,我超级的喜欢你的每一个角色,包括你!我一辈子都是你忠诚的粉丝!”
在旁边的观众一声哗然,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如此同性对同性不要脸的宣誓。
灵堂的保安也不是盖的,没等陈家阳暗示,就有两个彪形大汉保镖快步走来,手里拿着电动棒,棍子一动不动的指着我,张口就狂吼:“谁允许你在这种场合乱捣蛋?还不赶快给我退下!”
我露出人畜无害的可怜相:“我只想跟你小姐握握手就走。”
李柏芝显然松了一口气,她向我伸出左手。
陈家阳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气势汹汹的保镖驻足一旁。
我深吸一口气,由于太过于紧张,我本能的看下四周,却见无数惊讶、嘲讽,还有卑鄙的表情。
只有两个人不同。
陈家阳就在旁边看着我,意味不明,但是可以判断出来,他并不打算阻止我,或者,难道,他也不想让李柏芝来拜祭我么?
另一个人就是宫时川,他正在人群中笃定的望着我,他甚至以一种看戏的表情,双手交叉,嘴角微勾。
一瞬间,我心中涌出无尽的勇气,想冲上前去握住李柏芝,可惜冲刺太猛,鞋跟太高,我突然感到脚下一动,紧接着便不受控制的向她一边载去。
我人仰马翻,手中的百事可乐和安慕希酸奶华的液体华丽丽的扑向它,斑斑点点落到她的衣服上,算是半毁状态。
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摔倒的惯性正好抱着她的大腿,动作优美,姿势难看。
伴随着宾客人尖叫声,猜到开头没猜到结果,原先周围是安静的,现瞬间沸腾,紧接着就传来记者按动快门声音,含有无数低低的议论。
李柏芝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幕,她立即错愕的叫起来,一脚想甩掉我,“想干什么?”
此时的我基本算是属于也一幅惊慌失措样,呆若木鸡,任凭她一腿,我故意一个踉跄,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做任何一个过激的反抗,想想当年轰动娱乐界赵薇的泼粪事件和任达华佛山遇刺事件,件件都可以定为一个刑事案,他们有个共同的标准:靠近目标,有意策划。
所以我双手举起,满脸的惊恐,呆若木鸡,胡言乱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赔你衣服……”
必须跟两者有所区分,前一步就是刑事案,退一步就是脑残粉事件。
这件事算大不大?我本人也是摔断了鞋跟,姿势已经够丢人的了,妥妥的,一个狗吃屎的动作。
而她,只是衣服沾染上安慕希酸奶而已。
陈家阳一挥手,旁边两位彪形大汉保镖立马懂起,扶着李柏芝快速离开灵堂,以保她的安全,临走时,陈家阳低声说:“李小姐,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请到休息室里面休息,衣冠不整……怕,大概也不好给内子上香吧。”
记者闪光灯远远处,”咔咔”闪着,虽然他们不能进这里,但里面这么多人围在一团,想必是一个爆料新闻吧,充分发挥他们无孔不入的精神。
李柏芝一阵错愕,这时候她只有赶快离场,聪明的人都会在聪明的时候做出聪明的决定。
留下来做纠缠,难道是想给记者留下八卦新闻吗?
我的结局也应该好不到哪里去,脚崴的真疼,有人却突然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一双手。
我顺着那人抬起头,逆光看清了他的脸。
一直很久以后,我还经常想起谢一幕,宫时川弯下腰对我伸手,问:“姑娘,好好读书,明星和平凡人都是一样的,不要再做脑残粉。”
我涨红了脸对他点点头,愧疚地说:“对不起……我再也不辜负外婆的期待。”
ok,完美收官。
有时候,事情是否严重的标准取决于你的态度,以及重要人物对这个事情的判断。
所以我是一个脑残粉。
但,我还是被另外两个彪形大汉保镖架起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