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气
沉了下去,以面相而言酒疯子今日是大凶之兆,有命入黄泉之象。
高哲惊疑未定看着面前盘腿而坐的酒疯子,不知道一时说什么好,相由天定,非人力能够改变,按面相来说,酒疯子大限已到。
然而就在高哲惊疑未定,仍在手掌上来回确定推算结果无误的时候,酒疯子却是开口说话了。
“你来了,为师归期已到,时间不多了。”
传来的是虚弱无力的颤抖声,酒疯子双眼似闭未闭,看着高哲说道。
当看到酒疯子的双眼时,高哲整个心如同堕落在冰窖之中,双眼暗淡无光,朦胧不清,黑气掩盖,必死之象,根本没有救了。
想起那日酒疯子说我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长,原来是暗指自己不久于人世,高哲伏地悲泣,泪从中来。
“不要哭,生死本就是天地之间的规律,谁都难以避免,我活了近四百载,早该知足了,天地也不曾亏待于我,让我最后能悟出这酒仙十八剑,临死前还有弟子传世,唯有遗憾的是不能参透生死之谜,跳脱三界。”
“师父前几日还精神倍健,身体硬朗,为何今日突然大限已到?”高哲伏泣哭说道。
酒疯子满声的叹息,无力地说:“昔年曾有好友断人相命屡有奇验,我问他寿命几时归至,他半开玩笑对我说,我一生之中当有两名弟子传世,待到第二名弟子来时,便是我的归期到来。那日我见你要拜我为师,我便已经知道是我的归期到了。”
“原来我竟是师父的催命符,竟是由我间接害死了师父。”高哲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拜师竟是酒疯子的引路帖,泪流满面自责不已地说道。
“你无须自责,天命难欺,一切冥冥之中早有了注定,我之所以还存留一口气,就是因为要等你到来,将身后事交托与你。”
高哲伏地哭泣,说道:“师父可尽管吩咐,弟子定当竭力办到。”
“我这里有神剑门掌门令,因你已经拜入玄天宗,未免引起麻烦,你将此掌门令日后交于一个叫简子石的人,让他务必将我神剑门的法脉流传下去,不要断送了祖师的一番心血。”
“这简子石是……”
“他是你的师兄,曾今拜入我的门下。”
高哲点了点头,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师兄在世。
酒疯子指了指面前放着的两本书,低沉道:“我见韩振衣能言能语,性格豪爽,为人仗义心地善良之辈,左边这本【大工经】虽算不上什么绝世秘籍,但与他有缘,我这一生天命难欺,只能有两名弟子传世,不能收他为弟子,你就替我代交于他吧。”
“弟子领命。”高哲哽咽道。
“这里还有一本是酒仙十八剑的剑谱,我离开之后,你要用心习练,不可荒废,若你能善加利用,我神剑门便是传下了法脉,也不枉费我自创这酒仙十八剑。现将酒仙十八剑的心法口诀一并传于你,你且听好。”
剑道之道。全凭乎神。神足而道成。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神练成道。剑神合一。
“弟子记下了……”
酒疯子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尽全身气力,双手掐归神诀,合于胸前再不做任何动作。
草庐之中一片安静,只有十分低沉的哭泣声环绕在草庐内,草庐四周高树随风飘舞,竟在这生机蓬发的春季也纷纷掉落不少叶片。
酒疯子保留着生前的姿势,双手掐着归神诀,但却已经没有了气息,神魂也开始逐渐消散,脱离肉身。
高哲泪流满面,跪在地上直到很久都不敢起身,以虔诚恭敬的姿势和态度恭送师父离开。
他的心中十分复杂,虽然认识酒疯子不久,但在这几天的相处里,高哲知道酒疯子是一个好师父,虽然有时严苛。
高哲将酒疯子埋在一个无人打扰,清幽的地方,虽然算不上风水宝地,但也总算将酒疯子的身后事料理完毕,入土为安。
收拾好酒疯子的遗物,高哲摸拭了眼泪,关闭了草庐,离开了。
当得知酒疯子已经仙逝,韩振衣也不免伤感万分,虽然酒疯子不是他的师父,但在危急时刻曾救过他的性命,也曾为他疗过伤,对于酒疯子,韩振衣是有恩必报的人,更何况如今酒疯子已经仙逝。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道是收拾了行囊一起赶往了玄天宗,大概在黄昏时分才到了玄天宗山门。
进了丙院就有弟子过来悄悄跟高哲说。
“高师兄,你们到哪里去了?”
“怎么了?”高哲心中自知不妙,随意问了句。
“马院首都回来好几天了,听说你们没跟马院首在一起,马院首大发雷霆说回来要你们好看,高师兄你们自己小心啊。”
高哲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了,也是惨笑一声就和韩振衣回了宿舍,却见金正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脸上淤青有很大一块,右侧脸颊上有被锐器刺伤的伤痕,显然是出了意外。
金正见高哲回来,大喜过望,忙在床上哀叫道:“高师兄,你回来的正好啊,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高哲来不及放下行囊进来就听到金正哀嚎,看金正脸上有伤,惊道:“你这是受伤了?”
“一言难尽,高师兄可要帮我报仇啊!”
事出有因,高哲知是又出了麻烦事,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前脚才走了几天,就有丁院的弟子前来挑衅闹事,把几个咱们丙院的弟子给打了,我气不过带着他们去找丁院的理论,结果倒好,那丁院的毛学英硬说是我们丙院的弟子自己弄伤的,我跟他争执不休就打起来了,结果学艺不精被他打成了这样。”
“打了我们的人还不敢承认还要倒打一耙,你放心这口气我替你出了。”韩振衣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直嚷嚷要给金正雪恨去。
“好兄弟,这口气一定要给我出,不然我咽不下啊。”
高哲反而是摇了摇头,说道:“私自去闹事怕是不好,如果被院首知道了可不是小事,我觉得还是要先搞清楚来龙去脉再作打算。”
正在兴头上的金正听高哲这样说顿时蔫了,哀叹一口气,此时却恰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