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展推开房门,谷风却先钻了进去。刚进房间,谷风就开始满屋子翻找起来,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
“谷老,你找什么呢?你藏东西在我房间里了?”邹展疑惑地问。
“你房间里没酒么?”谷风一边找一边问。
邹展无语,原来这老头子的酒瘾犯了!他连忙叫来一名店员,让店员送来几瓶上等的烈酒。
将酒瓶子捧在怀里,谷风这才安静下来。
为自己倒上一杯酒,谷风小酌了一口,品尝过烈酒的味道之后,他突然一仰头,将整杯酒都灌进了肚子里。
邹展翻了个白眼,谷风此时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在小酒楼餐厅中的吴宇。
连喝了三杯酒之后,谷风才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来。他拍拍桌子,愉快地说:“好了,我舒服多了,有什么话你尽管问吧。我可不是想故意泄密,要不是为了你在阵符师大会的决赛里能正常发挥,我才不会对你有这种优待呢!”
邹展耸耸肩膀,第一个问题就一针见血——“谷老,其实封印你修为的那个复杂阵法也是来自你的老师吧?”
谷风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邹展兄弟,你真是……够变态的,第一个问题就直接命中要害!”
邹展眨巴着眼,提醒谷风说重点。
“没错,是他!”谷风重重点头,又吞下一杯酒后,慢慢仰起头来,盯着天花板的角落,一边回忆一边说:“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为了打败曾经教导我们的恩师,我和禅达都全力以赴。但老师的实力太强,最终我们以二人之力,却也只能与他战成平手。在最后关头,羽族的成员出现,让我们立即占据上风。但老师不愿就此罢休,在我们交战的最后一个回合,他爆发出了全身斗气,重伤羽族三个地级高段强者和一个天级初段强者,同时还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阵法嵌入到我的体内,导致我的修为被封印,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邹展仔细地听,不愿错过这个精彩故事里的每一个字。
见邹展如此感兴趣,再借着酒劲,谷风干脆将所有的秘密都抖出来,以免这个小家伙日后还不停跟着追问。
“在云城里时,我始终避着林家人,你不是很好奇吗?现在告诉你吧,我的老师就是林家成员,是上一任的家主!”
邹展的嘴微微张开,这个结果他倒是没有想到。
谷风继续说:“只是老师为人低调,虽然身为大陆最强阵符师之一,但他平时不愿彰显自己的实力,也很少出席各种活动,所以知道他的名号的人并不多。别的阵符师稍稍有点实力或名气,就会大肆宣扬自己,借此机会赚取无尽的金钱,再以高昂的费用收取阵符师学徒。但我的老师只收过两个学生,他甚至没有收取我和禅达一个铜子,却愿意倾尽全力来培养我们。”
“我和禅达并非出身富贵的家族,老师体恤我们的出身,在栽培我们的同时,还把我们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让我们住在林家衣食无忧,修炼中所需的材料,也由林家商行源源不断地供给。在老师门下学习的那些年,可以说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日子。唉……”
谷风摇头叹息,邹展更是好奇了,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竟然让那样一位仁慈的恩师开始专精于邪恶符文之术的研究。
停顿了好几分钟,回忆进入到了最不愿想起的那片阴暗角落,谷风的神色也跟着消沉下来。
“在老师的教导之下,我和禅达成长得很快,我们在二十岁时就成了优秀的阵符师,也渐渐拥有了一些名气。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参加过阵符师大会,因为老师认为那是一个世俗的比赛,是许多人彰显自我,借机提升自己地位和财富的舞台。他认为我们不需要那样的舞台。”
“但老师知道,我和禅达都期望能在那样的舞台上证实自己的实力,也证实老师的教导能力胜过大陆上任何一个阵符师导师。最终,在我们不到三十岁时,老师代我们在阵符师大会的考核前报了名——当然,用的不是真实的名字。那一届阵符师大会,我和禅达大放异彩,一路过关斩将,最终我夺取了冠军,禅达则位列第二。对于两个第一次参加阵符师大会的人来说,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过我和禅达始终没有暴露出自己真实的名字,比赛结束后,我们就按照老师的意愿销声匿迹。大陆上充满了与我们有关的传闻,却没人能将我们从茫茫人海之中找出来。三年很快过去,我们再一次参加阵符师大会,用的依然是老师编造的名字。在那一次比赛中,我再次占据榜首,禅达却因为一个强者的出现失去了第二名,位列第三……”
邹展从谷风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线索,低声问道:“那一届的第二名,是米锦葵前辈?”
谷风点头,回味着当时的画面,然后继续说:“在决赛之前,阵符师协会的人和米锦葵都在担心我和禅达会再一次消失三年,于是提前邀请我们加入他们各自的阵营。但老师厌恶阵符师协会,对羽族也没有好感,所以我们拒绝了。再度消失三年之后,老师已经不再阻拦我们参加阵符师大会,于是第三次,我和禅达再度拿下了冠军和亚军。那场比赛米锦葵没有参加,因为她已接受阵符师协会的邀请,成为大师团成员之一。”
“那时候,我和禅达已经年近四十,当米锦葵向我们讲述了阵符师协会中所得到的更多的锻炼机会时,我和禅达都心动了。我们第一次想要违背老师的意愿,从他的庇护之下走出来,成为按自己意愿去生活的阵符师。我们的诉求没有打动老师,但他也没有强留我们。从那时起,我和禅达就正式加入阵符师协会——由于谷风和禅达这两个名字已经被世人熟记于心,所以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和禅达都不再使用自己原本的名字,而是直接使用老师编造的名字,也算对老师栽培和教导之恩的纪念吧。”
邹展恍然大悟,原来谷风和禅达的名字从这里来。
“呵呵,久而久之,我们倒是连自己的本名都忘掉了呢!”谷风苦笑道,“我们离开林家后,老师也辞去了林家家主的职位,远行云游去了。就在那次云游中,老师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具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见了什么人,我们都无从得知。在之后的三十多年里,我们都再也没见过老师。我和禅达在阵符师协会里如鱼得水,修为和阵符师实力都大有长进,从大师团提升到了宗师团,成为人人敬仰的强者。”
“三十多年在忙碌之中一晃而过,在我和禅达都急于想寻找老师报答他的恩情时,老师却突然之间回来了。但我和禅达很快就发现一个问题,老师的面貌没有发生改变,心性却变得与过去大为不同了!老师不再慈祥和蔼,而是变得冰冷古怪,行踪无定。有一次,禅达无意间闯入老师的休息室,甚至发现老师在使用一种一千多年前就被阵符师协会禁止了的鲜血符文!”
“禅达向老师发誓不会泄露这个秘密,但最后还是告诉了我。我们两人经过商议之后,决定替老师保守秘密,但前提是劝告老师放弃那种邪恶的符文之术。”
谷风摇头叹息,“唉,谁知道老师根本不听我们的劝告,甚至称阵符师协会的禁令是一种自私落后的行为。为了追求更强,老师已经深深沉迷在以鲜血为原材料的符文之术中。我和禅达的劝告失败,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谁能想到,为了获取修炼的实验品,老师开始悄悄地屠杀阵符师协会的高层!半个月之间,一名宗师和三名大师无故失踪,其中还包括一名羽族的成员。”
“事发后不久,米锦葵就发现了老师的秘密,她当即离开阵符师协会,去羽族搬救兵,想要将老师诛灭。我和禅达得到消息之后,想要将老师带走,让他免于灾祸。然而老师那时已经陷入疯狂的状态,不但不听我们好言相劝,反而要杀了我们,以我们的血作为实验补给品。为了自保,我和禅达不得不硬着头皮应战。”
“我和禅达加起来都不是老师的对手,最后羽族的人赶到,老师最终战败。羽族成员要当场斩杀老师,却被我和禅达拦下来。那时老师已经修为尽失,我们不断请求,希望羽族成员能放老师一条生路。最终米锦葵也站在了我们一边,与我们一同请求,这才得到羽族其他人的同意。那天之后,老师就悄悄离开了我们,临走前他留下一封书信,说是要找一个没人能找到他的地方安度余生。我和禅达信以为真,谁知道……他的心中埋下了仇恨,根本不愿就此罢休。”
听了谷风的故事后,邹展只觉得背脊发凉。
谷风和禅达当时都已达到天级修为,两人联手却打不过他们的老师,看来,那个老家伙的实力恐怕已经达到天级中段了吧!
后来再加上羽族多位高手,谷风的老师却依然能在失败前斩杀其中几个高手,足以说明他的战斗力有多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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