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没有像孟旭一样留下一丝一毫的信物,所以叫别人捷足先登了。那个偏居一隅的男人在这个江南小城里做着他的土皇帝,坐拥江山,美人在怀。
手里玉牌上的“蔷”字被他磨的光亮。他似乎还能想起来那天的事情。她说,只要有什么要求,拿着这个牌子来找她,什么都可以答应。
赵遵推门而入,他现在也改了名,为了显示小王爷高贵的身份,那种流落民间时的贱名当然不能再用。
赵匡义,有情有义,虽然还要再考证。
“哥,我已经照您的吩咐办了。”赵匡义拍拍身上的泥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毫不客气地捻起一块糕点吃起来,“对付孟旭,直接攻下无锡城,何必如此煞费苦心?”
“无锡城值什么?以后自然是有机会的。现在我只要一个人。”赵匡胤把玩着桌子上面未开采的矿石,“告诉矿里面的工人,给那个钱掌柜一点甜头,不然鱼儿可不肯上钩的。”
“是,我会去的。”赵匡义含糊地点头,“三天之内,剩下的款项就会打过来。”
孟旭的预料成真了。付完百分之七十的尾款以后,矿上再无惊艳的矿石,拿到手里的只有次等货。有时候工人们一整天挖出来的,还不够支付他们的工资。
几块切面浑浊的玉放在宝石铺子里面,偶尔有人凑过来看看,都摇着头走开了。这样的东西就算开采出来也只能买给小商小贩赚点小钱,跟本同买矿的时候拿出来供人鉴赏的东西存在了天壤之别。
“掌柜的,你这是昆仑玉吧?”一个蒙古商人放在手里面看了片刻,又指了指地上的一堆,“一百两,我买了。”
“才一百两?”钱掌柜有些不可置信,“你不要同我开玩笑了,这些矿石虽有些瑕疵,但毕竟是新开采的,数量又这么多,怎么会只值一百两?”
“掌柜的你才不要开玩笑才是。这分明就是产自昆仑山脉的昆仑软玉,好的昆仑玉晶莹圆润,纯洁无暇、无裂缝、无杂质者为上品。你看这里的石头,透明度差,色泽也不是很柔和,这里还有缝隙。我可是因为咱们的交情,故意开高了价钱的。”
“你说这是昆仑山上的玉石?怎么会呢?这明明是在江南的矿上开采出来的呀?”钱掌柜说着,仔细看了看那块石头,令他无奈地是,特点似乎是符合蒙古商人所描述的。
“那你就是被骗了。”蒙古人抹了一把胡子,十分肯定道,“那个地方离我家乡不远,这石头我见得多了。”
昆仑山远在西北,属于青海地界。所谓北为昆仑玉,南为和田玉,要说这江南地带,怎么可能会有次等的昆仑玉横空出世?
第二日孟旭还没去,就被铺子里的小厮小五跌跌撞撞地拦在了门外,钱掌柜就在横梁上面自尽气绝多时,死的时候手里面还握着那毁了他一世精明的石头。他用这么极端的手段来结束自己一生犯下的最大的过失,走得及其壮烈。
孟旭派人掩盖了这件事情,好生安葬了钱掌柜,于此同时也在积极地寻找原先的卖主。千方百计地推荐钱掌柜买下他口中所谓的会大赚一笔的矿,事实上却是一个幌子。这个神秘人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因为这次的失误,他几乎将店里面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投了进去,目前产生的财政赤字是前所未有的,而就在这个时候,孟府却收到了自称是原卖主的拜帖。
他现在不是应该拿着钱逃之夭夭,找个僻静的地方享受欺骗得来的成果,然后安安心心的花他的钱吗?
我们还没有找到他,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自称姓蒋,大概四五十岁左右的样子,有点矮矮的身材有些发福了,将军肚挺着,脸面有点油光,身着蓝色上等丝绸,眼睛闪着精明的光芒,一看就是生意场上的老人。
只是不知为何,他竟然一点慌张和愧疚都没有,只是兴致勃勃地盯着孟旭,喝了几口茶说了几句寒暄的话语便匆匆进入主题:“钱掌柜的过世我很抱歉,不过应该还是有我可以帮忙的。”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油光,用一种兴奋的语气继续说:“我希望可以缓解你们的财政危机,买下所有旗下的宝石铺子,并给你一笔可观的报酬。”
“不需要。我自己的铺子我可以应付得来。”孟旭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冷冷的,钱掌柜的死眼前这个男人要付一大部分的责任,“猫哭耗子假慈悲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当着我的面做,我不吃这一套。”
“这位公子恐怕还不知道,其实钱掌柜还和本人签了另外一个协议。”蒋老板看见气氛顿时冷场了,也就不加掩饰,不可一世地从怀里面掏出一张纸,“他一定没有告诉你,你家的店,很快就会是我的了。”
今因款项不够,特以此宝石铺子作为抵押,等到矿石卖出后自可重新付款,有效期三个月,特此声明。
落款是钱掌柜,日期签的是两个多半月之前,现在算算,只剩下八天了。
钱掌柜并没有说铺子里面的钱是不够的,因为他不会想到真的会有山重水尽疑无路的时候。剩下的烂摊子,还要孟旭自己收拾。
八天凑齐剩下的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种霸王条款,不是眼前这个脑满肠肥的掌柜可以想出来的吧?
“你知道我没这么多钱。”孟旭究竟忍无可忍,“我同你谈不会有什么进展的,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幕后的老板究竟想要什么?”
蒋老板的脸上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过了好久才说:“公子好眼力,既然如此,我家主子也有一句话要告诉你。钱的话我们可以不要,只要你孟府中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孟旭心道,好像府里面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上这么多钱吧?简直就像是天文数字。
“花蕊姑娘,或者说是司徒府三小姐。我家主子要带她回去!”
孟旭怒极,重重地拍了一把茶几,震得茶杯嗡嗡作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绝不可能!你家主子到底是谁?”
“司徒小姐的钦慕之人,而且一定比公子有钱有势有地位。”钱老板自豪地说,“我家主子说了,只要愿意交出三小姐,所有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并且一定会好好对待三小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你家主子是谁?”沉默良久的我终于开口,“他为什么认识我?”
蒋老板的态度顿时就好了许多,他恭恭敬敬地说:“是故人。主子说,要是小姐提起他的话,就要我把这个给你看。”
他从怀里面掏出一样东西,手里玉牌上的“蔷”字光亮亮地。那天他帮我忙的时候我对他说,只要有什么要求,拿着这个牌子来找她,什么都可以答应。
五代十国在历史的淘淘长河之中,有多少历史是被记住的,有多少的历史又是已经被遗忘了的?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个南唐李后主和他的大小周后,娥皇女英,享受着他的齐人之福,还有那中学课本里面勒令背诵的名句。
王国维说他的词境界独到。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初穿越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就会这么一直平平淡淡地走下去,一直到找到回家的路为止。说实话那次的穿越叫一个狗血,孟旭虽不是江湖百晓生,也知道近年来穿越盛行,不过人家男主女主,很多的都是在YY的层面上,哪像自己,“唰”的一下,真的身临其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