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承认你是‘为夫’了?”魅姬瞪了他一眼,脸倒更红了,“姑苏的话倒是山明水秀,去看看也不妨。”
“对了,司徒蔷的事情可曾安排好了?我答应过她,这件事情一结束就给她自由的。”
“恩,安魂曲已经奏响,我把她放在了以前你住的小竹屋里面了。”流云撑着竹筏朝她明媚地笑了笑,“以后有那么多的时间要一起过,你可曾想过要为我生几只小狐狸了吗?娘子?”
好像又做梦了,我叹了一口气。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却日日重复般的,进入同一个梦境,很多人,喧闹。所有人的脸却都是模糊的,睁大眼睛也无法看清梦中的场景,我不胜其扰。
我叫花蕊,这当然不是什么名字,在这片金灿的菊花田后的竹屋就是我与师傅的住所。花蕊的名字是师傅起的,他说把我捡回来的时候,除了一身的衣衫之外就只有脖间挂着的玉牌,繁复的花纹,重重雕刻的“花蕊”二字。
我不知道自己多大了,但看上去似乎二十多的样子,很年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二十年的记忆于脑中搜索,却是一片空白。正因为如此,那唯一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就显得格外的重要,故此师傅才会给我起名叫花蕊吧?
“肘子。”肘子是她师傅养的小狼崽,浑身上下灰白毛发,看上去倒是更像狗。师傅早几月就云游四海去了,所以竹屋里只有我和肘子两个人,不是,一人一狼。狼崽子喜欢瞎跑,这方圆百里之内有个小城镇,名曰天水镇,很多时候我都是待在山上的,不过有时也要下山去采买一些必要的物资,师傅是个穷人,原本是靠着行医赚两个钱的,现在师傅走了,留下来的钱就更少了,我只能计算着节约节约,不到紧要关头,不和肘子去买东西。
天水镇地处偏僻,一般的人根本进不来,因为在天水镇的上方,总是有雾气缭绕着,看上去整个村庄若隐若现。白天的时候是这样,到了晚上还会时不时地冒出些幽蓝的鬼火,这么个奇怪的地方,什么外人都不会想靠近的吧?
师傅走了以后我便也想着离开竹屋,离开天水镇出去看看,看看外面有没有人知道我是谁。可是我却怎么也走不出天水镇,整个镇子看上去很小,可是走起来却像个迷宫,绕着绕着就回到了原地,怎么也找不到尽头。
今天肘子特别不寻常,老是叼着我的裙摆往外扯,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一样。
“你是不是要我跟着你?”终于明白了肘子的举动,我狐疑地看着它朝菊花田外面奔去,“等等,你慢点!我又没有四条腿!”
是一个男人,看不清长相,肘子舔了舔男人的脸,冲我叫了几声。他的衣服有些脏了,却并不能掩饰其花纹的华丽,上面还有玉佩和剑的装饰,看上去不像是天水镇的人呢!我打量着这个男人,还好,没死!他的心脏还在跳动着,虽然有些微弱,幸好不是尸体,不然还要挖坑埋了,太费力。
好不容易找了量推车来,让这奄奄一息的男人躺上车,我犹豫了半晌,认命地推起推车,送到竹屋中安置好。
除了身体上的伤之外,男人还有些中毒,天水镇上方的雾气其实是瘴气,长期生活在这里的人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一旦有外族入侵的话就会被瘴气所侵蚀,这也是为什么天水镇从没什么异族的原因。
我以蜂蜜如水,给他喝了一些,把师傅留下来的药捡了些煮给他喝了。忙完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中午,她只能吃只鸡蛋和配上一点地瓜填饱肚子。师傅留给我的钱虽然不多,但好在物产丰富。前院不知是谁种了大片的菊花田,在我看来远远没有后院里的蔬果更得我心。包心菜、地瓜和西红柿都是能吃的东西,而菊花,貌似就只能在秋季的时候泡泡茶,这不是有钱人家才会的享受吗?我可是连饭都吃不饱,喝茶可解不了饿。
树上的蜂蜜什么时候可以取蜜了,两头羊天天都可以挤奶,湖面的鱼也有的吃,我还养了几只母鸡,每天也会产蛋,所以师傅在的时候和走了最大的区别,就是除了鱼这么腥的东西以外,没有什么野味了。不过好在还饿不死。
他看上去脏兮兮的,身上尽是汗臭混合了泥土几日暴晒的气味,闻得久了,就感觉像中暑了,头晕目眩的。
犹豫了许久,我说服自己得替他擦一擦。于是便去打了一盆水来,替他解了上衣,拿着布条努力地想把他身上的污垢擦掉。水变成了黑褐色,他看上去干净多了,虽然嘴边的胡须还在,但还是看得出凌乱胡渣下的脸孔,有着英挺俊美的线条。得,似乎救了一个长的不错的男人呢!
男人忽然伸手捉住我的手腕,这么快就醒了吗?我惊叫出声,看见他眼中的警觉:“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又是谁?有什么企图?”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我哑口无言,我吞吞吐吐看了看应该还很虚弱的男人,他……他不会忘恩负义到要杀了我吧?
“那个……那个我叫花蕊,这里是我家,刚刚肘子在路边看见你晕过去了,是我救了你。”
“司徒蔷!”那个男人竟然尖叫起来,看上去一点气质都没有,他一手抱着我,似乎是很不可思议的语气,“你死而复生了?我就知道,咱穿越的同志怎么可能这么快地英勇牺牲。”
“你……你认识我?那你又是谁”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难道不奇怪吗?几年来天水镇好不容易进来了一个异族的人,就是认识自己的,真的有这么巧合?
“我是孟旭呀!无锡城的孟旭,你不记得了?”他看我一脸地茫然,不像是装出来的,“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不能呀!虽说有好多年没见了,你记忆有这么差嘛!”
“你说我……叫司徒蔷?”我暗自思索,要真是这个名字的话,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你不记得了?”自称孟旭的男人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那李煜呢?朱丽叶呢?佐木和佑承呢?”
“不知道,师傅说我叫花蕊,诺,就是这块牌子。”我递过去给他看,“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也经常在想,为什么我的记忆总是一片空白?拼了命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就不想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日子不还是照样过吗?”
那日司徒蔷决定回府去时,孟旭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牌说:“你执意要走,我也不再拦着你。你若是今后有什么困难,只管拿着这个牌子来无锡城找我,不管什么忙我都帮。”
但她却始终没有来,即使后来听到了司徒蔷的死讯时,孟旭伤心了好久,这个傻瓜难道忘了,即使在那边待不下去了,这里不是还有她的家吗?
她现在是不是只记得,这个可以证明她的牌子了?孟旭暗自思索时,女人已经准备告辞了。
她打着呵欠抱歉地说:“今天一大早地就被肘子叫去救你了,一直忙到现在都没有休息,我的房间就在隔壁,你饿的话厨房里有鸡蛋和地瓜,对了,师傅走时衣橱里还有几件衣服,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拿来穿。”
以前好像也想过这样的情节,孟旭躺下来,小小的竹屋里是有他和她两个人,后院里时时令蔬菜,自给自足,湖里的鱼、鸡下的蛋,她的生活就这么简简单单。想象着隔壁伸伸懒腰躺在床上的小女人,这样,算不算是夫妻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