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眼前的蜜桂花生糖,隔了会前院就有小厮来报信说老爷回府了,正朝着这里走过来。周夫人连忙正了正衣裳起身去迎,不多时便和司徒老爷一同回来了。
这司徒老爷大约50出头,很是精神,换了官服只穿一身素色燕服,头发微微有些泛白,脸上带着丝丝笑意,一双眼睛却很锐利,他扫了一眼站在院中的众人,走向了主座,示意众人落座。
待净手漱口了之后,便有小厮着手开始布菜了,我等着大家都拿起了筷子,也不多瞧,只夹着眼前的几道菜,所幸这玲珑鱼脆羹、酱汁肉和凤尾酥做得也是不错的,吃吃停停并不觉得腻味。
菜过五味,便有媳妇子搁了几壶新酿的桂花酒置于桌旁,气氛逐渐活跃起来,歇了会只听得邻桌有男子起身,似乎是那天撞到我的大少爷司徒宇文,大声对主座说:
“父亲,儿子瞧着气氛不错,光吃饭又有点单调了,如今菜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如许了大家一起来行个酒令如何?”
这行酒令自古有之,一直被大府大院中的少爷小姐们当做茶余饭后消遣的乐子,吟诗对月,既文雅又可凸显才学。
司徒老爷也知道这一习惯,随即点点头:“恩,宇文的提议不错啊,那你们就开始吧,我也来好好品评下。说的都有奖励”
顿时台下边有人跃跃欲试,司徒宇文思考片刻,道:“那就以这满园馨香的桂花为引子吧。”
沉默片刻堂下便有少年朗朗出声:“江云漠漠桂花湿,海雨潇潇荔枝燃。”
只听得似乎是一个姨娘的儿子,隔了太远样貌也瞧不真切,我虽不通诗词,可也听出来这两句虽然和桂花沾了边。但似乎并不切题。
果然司徒老爷皱了皱眉道:“云儿的诗意思虽是不错,但和宇文的主题却是不搭,今日月明星稀,何来桂花湿?又何来海雨?云儿莫要凭空想象才好。”但少年毕竟才思敏捷,又是第一个开了口的,司徒老爷便叫了小厮去寻了青白玉雕赏给他以示鼓励。
“一抹雕栏,喷清香桂花初绽。”这次开口的是司徒菁,我原以为这个时代的闺中女子唯女红擅长,对于这类诗词是不大注重的,只是不知这司徒小姐原也是才女,令子作得又应景又应题,甚为合宜。
司徒老爷点了点头说声不错。台下品评的人也都点头附和。不一会就看见小厮端着一把古琴递给了司徒菁。
陆陆续续又有人行了酒令,各自拿了赏物,对不上的人也依言几杯酒下肚以示领罚。花园里觥筹交错,其乐融融,我根本不想出头,也就乐得自在逍遥做隐形人,没成想一不小心抬头,却对上同桌某个妇人的眼神,刚想装作看不见对方却已经开口:
“不知道三小姐有没有什么好令子,也让大家品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