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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几日过去了,慕千舟依旧杳无音信。慕府里始终伴随着一种忧愁的情绪。
苏安然的状态始终有些低落,她已经不愿意也不敢去剖析自己的内心世界了,无论是因为久未露面的风无形,还是因为不知身在何方的慕千舟,她只知道自己心里很乱,似乎满满的都是思绪,却又觉得很空,空落落的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且,她总是做梦,梦见慕千舟在外面遇到了匪徒,或者梦见风无形身负重伤,夜里常常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安然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都快要神经衰弱了,有几个晚上,她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好像隔壁慕千舟的房中有细微的声响,就好像他没离开家之前的时候一样。
难道自己是在想念他么?苏安然自问,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一晚,吃过晚饭之后,苏安然早早的躺在床上,闭紧双眼数绵羊,辗转反侧,在第12835只绵羊依旧不能让自己产生丝毫的睡衣反而徒增烦躁之后,她彻底的投降了,心头的烦闷挥之不散,睡意却无论如何也寻不来。
不知怎么着,苏安然此时此刻突然很想出去走走。
她不知道这大唐盛世中,长安城里的夜间治安如何,也不知道在这个还没有110的年代,万一遇到了紧急情况该向什么人求救,一个人的脑容量毕竟有限,此刻的苏安然心里头堆满了愁绪,完全没有想过那些个人安全的问题。
披上一件质地厚实一些的袍子,苏安然一个人步出慕府,入秋很久了,虽然还没有彻底进入冬天,但是夜晚的气温却已经能让人感到明显的寒意,即便苏安然身为一个北方姑娘,也依旧难以耐受。
今晚,外面凉凉的空气却让她觉得格外舒服。苏安然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好像一部过热的机器,现在吹着晚风,走在静谧的路上,大脑也慢慢的得到了降温,得到了舒缓。
可是,等她终于觉得乱哄哄的思绪逐渐平静,过热的大脑终于可以恢复思考能力之后,她发现,自己又给自己挖了一个挑不出去的坑。
她迷路了。
古时候的夜原本就更加漆黑寂静,加上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路痴,漫无目的又精神溜号的一通乱走之后,苏安然已经对于自己此时此刻身在何方全无概念了。
黑,从来都是苏安然最惧怕的东西。像其他女孩子一样,苏安然怕蜘蛛、怕蟑螂、怕老鼠、怕幽灵,可是她最害怕的,其实是黑暗,因为身处黑暗的环境中,苏安然总是可以把记忆深处每一个让自己怕过的鬼故事,每一个让自己心惊胆战的东西与此时此刻的处境相联系,不断的自己吓自己,让自己愈加的害怕。就像一个恶性循环。
此刻,她又一次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境况了。
更差劲的是,当理智重新占领大脑之后,她除了恐惧之外,疲惫感竟然也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找了近前一堵残破的矮墙做依靠,苏安然蜷缩着身体坐了下来,后背紧紧的贴在冰冷的砖石上,蜷着膝盖,双臂紧紧的环抱在腿上,整个人缩的像颗球,只不过,是一颗瑟瑟发抖的球,她把脸也埋进臂弯,生怕眼前会突然冒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一般。
此时此刻,安然的周遭环绕着悲伤和孤寂,她觉得全世界就只剩下了自己。
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此地,她并非孤身一人。
在她不远处的黑暗中,静静的伫立着一个人,一双星目正专注的望着她蜷缩的身影。
又一阵冰凉的夜风吹过,已经缩成球状的苏安然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远处的人影晃了晃,似乎在犹豫,继而身形一晃,朝苏安然那边去了。
似乎察觉到自己照在自己身上的黯淡月光被挡住了,苏安然惊惶的抬起头,还没等看清来人是谁,已经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一把从地上拉起来,揽进一个透着暖意的坚实怀抱中,刚要挣扎,一直被自己思念着的嗓音在耳边安慰的说:“别怕,是我。”
明知道不应该,可是苏安然在听到风无形声音的一瞬间,还是像走失的孩子终于见到父母一样的哭了出来。
“你很害怕。”风无形能感觉得到怀里的小身躯依旧微微颤抖着。
苏安然把脸埋在风无形的怀里,摇摇头:“不怕……”
“你在抖。”
“我不怕。”风无形怀里的声音闷闷的:“刚刚有点儿,但是现在不害怕了。”
“那你为什么哭?”把想要当鸵鸟的苏安然从怀里拉出来,风无形扳着她的脸不让她低下头去回避自己的目光:“告诉我。”
苏安然的脸在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纵横的泪痕,还有她眼神里藏不住的伤感和无助,风无形觉得自己的心都疼了,这些日子每天深夜里才偷偷的溜回家,还要小心的回避着不被人发现行踪,根本没有机会好好的凝视她,只在实在压抑不住思念的情绪时,偷偷的趁她睡着之后,撬开屋顶的瓦片,瞧上几眼,并且能有这样的机会,还是托了苏安然这个怕黑的小笨蛋的福,要不是她每天晚上都要在房里始终燃着一盏油灯才敢睡,恐怕他这些天就只能被思念生生煎熬了!
他知道,她不好过,因为偷看她的那几次,她在睡梦中的样子也并不安详,甚至有一次,她突然的哭着惊醒,吓的屋顶的他险些滑落下去。
即便如此,看着思念了许久,此刻就近在眼前的脸庞,风无形还是为她脸上的憔悴儿心疼和内疚,他不禁在心里偷偷的想,她的憔悴,会是因为自己这些日子杳无音信的离家出走么?
没错,包裹在黑色劲装和面具里面神秘侠客风无形,他的另外一个名字,正是负气离家的翩翩书生——慕千舟。
是的,慕千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他会武功,甚至可以说是武艺超群,只是,这个事实,除了他的师父之外,无人知晓。
多年来,化身风无形行侠仗义,慕千舟从来没有后悔过,除了遇见苏安然。无论这一切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自然而然的发生,遇见这个女子,救了她,带上她,熟悉她,继而爱上她,慕千舟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心竟然可以因为一个姑娘而变得柔软和温暖。他知道,娘和妹妹都期盼着自己能够迎娶苏安然,他又何尝不愿!于他而言,或者说对于任何一个男儿来说,能够拥有自己心中的佳人,这是何等幸福的事情,而娘她们之所以急切,是因为那个“救命娘子”的说法。
而这,正是他拒绝这门婚事的真正原因。
慕千舟并非不信那个老者的话,恰恰相反,在许多事情都得到了印证之后,或许对那一番话最坚信不疑的人,就是他自己了吧。别人或许可以把“救命娘子”、“横祸”、“死于非命”这种种事端当做无稽之谈,或者觉得夸大其辞,只有慕千舟自己心中清楚,因为他拥有另外一个叫做“风无形”的名字,这就注定了,他随时都可能身陷险情。若自己只是一个文弱书生,那么做他的救命娘子或许是安全的,可是,给“风无形”这么一个刀刃上舔血的江湖人物做救命娘子,就真的是很要命了!
太清楚嫁给自己之后,苏安然可能会要承担起什么样的风险,所以慕千舟纵使惹恼家人、激怒安然,也要阻止这门婚事。
苏安然不断的深呼吸,以此来平息痛哭之后的抽泣以及被暗恋之人拥在怀中而引发的激烈心跳,她并没有发觉自己依靠的胸膛中,心跳也是同样的快速而剧烈。
被风无形拉着坐在一块平滑的大石上,苏安然深深的吸了口气,注视着身旁的男人,忐忑的问:“黑侠,你……觉得我是个惹人讨厌的女人么?”
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风无形、也就是慕千舟坚定的摇摇头,反问她:“为什么这样问?”
“没有为什么。”安然幽幽的说:“就是突然之间,有点儿自暴自弃。”
风无形没有说话,他是懂她的,此时此刻,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倾听她心事的人,而他,乐于充当。
果然,苏安然并没有索求他的回答,只是停顿之后继续自己的倾述:“小的时候,别的孩子总是父母到学校来接他们放学,只有我,永远是年迈的外公等在那里。我好羡慕他们的。我经常问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为什么都不带我回家?我也猜想过,如果我考试得了双百,他们会回来表扬我么?失败之后,我又想,如果我发高烧到医院打吊瓶,会不会他们就会来看我,然后我就趁外公外婆睡了跑到卫生间洗冷水澡,然后打开窗子吹冷风,第二天就果然发烧了……可惜,他们太忙了,还是没空来。”说到这里,安然自嘲的呵呵笑了几声,虽然是笑,声音里却满是悲伤。
虽然听不懂苏安然口中的“双百”、“医院”、“吊瓶”等等是什么意思,可是聪明如慕千舟,依然可以从其他话语中听懂梗概。听到安然说起小时候为了能让父母陪伴自己,小小的年纪竟然冷水洗浴,还吹寒风让自己生病,他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收紧手臂,把苏安然再次拥在怀中,大手轻柔的抚着她的头发和后背,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却极力的用肢体语言给予她抚慰。
再次被自己仰慕的英雄拥抱在怀,苏安然心头猛的一跳,她忽然想起自己劝慕云要勇敢去面对感情时说的话,此情此景之下,心里竟油然升起一股勇气,一时间浑身上下热血沸腾一般。
苏安然仰起头,认真的看着风无形,深深吸气,开口问道:“黑侠,我喜欢你……你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