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果然如刘丰所说他们这一队被分配了巡夜军营的任务,三人分散的混在几队人中各自准备开始执行这次的计划。刘丰为了避嫌,早早地便又换了另一个任务,不知所踪。
五个目标所在的地方均分部在军营不同的几个地方,不过好在都在中部区域,白小川三人在巡夜过程中先后借故离开了队伍,分别往自己的目标而去。
看着者字堂的两人胜卷在握的样子,白小川暗自摇了摇头,他可没有这两人那么乐观,先不说这五人都不是普通人,要杀也要费一番手脚,只说要白小川等人来杀宋国的军官,这点让白小川心里十分不解。他心里一直在嘀咕,难道这次这个楼外楼是在帮助吴国吗?还是说王廷中有人不想宋国赢呢?
不过这些事都与他白小川无干,首先不说他对这个世界及这个国家并无什么感情,只说几年的训练,也早已经让他对生死十分淡然了,只有在他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依稀还可以看见以前的自己。
白小川和两人分开之后便悄悄地躲过了好几波兵士来到了两位司马的帐外,白天他们就已经打听清楚,两位司马乃是后起之新秀,是宋国新一代士官中年轻的俊才,宋王也甚是喜爱。
此时夜已深,但帐中依然亮着灯光,隐隐还可以听见两人讨论地形及战略的声音,白小川心里有些焦急,如此这般不知道这二人何时才能睡下,如不等二人睡下再动手,这样直接杀进去,肯定无法在第一时间同时击杀两人,那么另一个人绝对有充分的时间呼叫来惊动巡夜的士兵。
如果真的惊动了巡夜的军队,那么他就很难逃出去了,这并不是白小川想要的。眼看着子时越来越近,而帐中的两人不知怎的又开始饮起酒来,一时间白小川不由得心急如焚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从不远处走来一名布衣打扮的侍从,手上端着一坛酒,看样子是应该是某位司马的下人。白小川突然心里一松,计上心来。
白小川远远地走过去,轻声喝道:“站住!”
那名侍从被突然来的声音吓得一个机灵,手中的酒坛差点落了地,抬眼一看是一位兵士,脸上有些不悦地说道:“哪里来的兵卒,如此放肆,叫住我做什么?”
白小川面不改色的说道:“奉命检查,请出示身份令牌。”
侍从一听脸上更不悦了几分说道:“我是左司马大人的侍从,还需要检查什么令牌!”
白小川不想再跟此人啰嗦,手中长茅一横,侍从见这个死脑袋的士兵是不好说话了,便摸出令牌向白小川递来。就在白小川伸手去接的一瞬间,白小川的手突然变掌,闪电般的切上了侍从的脖颈,侍从还未来得及一点反应便被白小川一掌切断了喉骨,直接毙命而亡了。
白小川在侍从倒下去的同时快速的伸手接住了那坛酒,又把侍从的尸体拖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位置,便整了整衣襟,手上端着酒坛来到司马帐外,轻声唱道:“报”
里面一个文静的声音说道:“进来!”
白小川依命走了进去,进去之后进入眼帘的是一片不大的空地,空地两边各有两张床,空地的前方是一方桌案,此时两位身着红云锦袍的年轻人正相对席地而坐,就着两碟小菜,喝着酒。
见进来的是一个抱着酒坛的士兵,两人均有些一愣,其中白面无须的一人问道:“你可有何要事?”
白小川连忙低首回道:“禀二位司马,一个侍从让小的把这坛酒代为送来,他说有一些要事稍后就过来。”
白面无须的男子一听便摆摆手让白小川把酒放过来,另一个人个子略矮,圆脸浓眉,这时突然问道:“今晚口令是什么?”
白小川心里猛然一惊,急忙说道:“烈火!”说完心里庆幸不已,还好这个他们三人早已知道。
白面男子微微一笑道:“陈兄真是一个谨慎之人啊。”圆脸男子无表情的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眼有疑色地看着白小川慢慢的把酒坛放到了桌上。
白面男子正准备让白小川退下,突然圆脸男子‘呛’的一声抽出了桌旁的宝剑冲白小川说道:“把你的军牌拿出来我看看!”
白小川心里一阵无奈,这个人怎么这么不依不饶,难道是自己哪里出了破绽吗?可他倒真的没有军牌,一时间白小川感觉自己的汗正顺着鬓角,慢慢的滑落。
就在白小川想着要不要暴起而击的时候,突然外面响起了一声鸣锣,接着有巡夜士兵高喊道:“有刺客,有刺客......”两位司马也是骤然一惊,来不及再盘问白小川,正准备向外走去。
就是这个时候,白小川默默在心中暗道来得好,一个暴起,一把短剑狠狠得插到了圆脸男子的胸膛,同时另一只手重重的一拳而出击在了白面男子的嘴上。白面男子顿时痛得无法发声,正要趁势去拔刀架上的长剑,怎奈白小川速度奇快,一个快速的错位来到了白面男的子的身前,短剑一挥而出,白面男子紧紧握着脖子在不甘之中倒地而亡了。
白小川确认二人已死,于是毫不犹豫的向帐外奔去,此时的帐外到处都是来来去去的兵士,一时间乱成了一团,白小川趁乱向着大门外快步走去。至于另外二人,他并不在乎他们现在是什么处境,但想来绝不会太好。
白小川趁着乱哄哄的人流,很快的来到了大门边,正当他想着要如何躲过门守的盘问,离得大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晚上不见踪影的刘丰不知何时跑到了门边值起岗来。
白小川心中大定,脚步轻松的地向大门走去,门边的士兵见白小川走过来,纷纷喝道何人。这时候刘丰连忙过来假意盘问着白小川,最后刘丰压低声音意味深长的说道:“此去一路凶途,险恶万分,希望小兄弟能准时回到小农院,并及时赶回盘龙寨!”
白小川一脸正经的应诺着,心里一时惊恐无比,刘丰刚才的话表面上是一种提醒,实则是一种暗暗的危胁意味在里面。难道他们看出了我的心思不成,白小川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偏意向感官,但内心还是特别不安。
出了城门的白小川一口气急速奔逃了数里,方才放慢了脚力,心里却在不断纠结着到底是溜走还是回盘龙寨。走了一段距离,白小川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不再犹豫的快速向马车的方向奔去。
白小川一路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先回盘龙寨,毕竟楼外楼的强大不是他可以抗衡的,同时更重要的是,在他心里一直都记挂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三年来他还一直没有小筷子的消息,此番回去一定要相办法打听一下,白小川暗暗地在心底决定。
不大一会儿,白小川就回到了那位老农的家里,此时那辆马车依然静静地停在院中,大黄马正高兴得吃着老农给它准备的草料,不时欢快地轻摆着头颅。
老农看见白小川回来,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急忙上前问道:“看来小兄弟此番颇为顺利。”
白小川连忙回道:“有惊无险,总算不辱使命完成了任务。”老农一听,脸上的喜悦更浓了几分,搬上一坛老酒对白小川说道:“还有些时间等等其他的人,顺便喝一杯庆贺小兄弟入得我楼。”
白小川听老农如此说也并不意外,老者作为楼外楼的人,想当初肯定也是经历了一番考验才过来的。两人说着一些闲话,开始推杯换盏起来,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子时已近,而还没有其他的人出现,老农的脸上有了一些忧色。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依然还是没有人回来,老农遗憾的把白小川请上了车,正当马车准备走的时候,突然从远处跑来一人,待近一看正是者字堂的两位师兄之一,高高的个头,白小川记得好像叫宇文林。
只是此时的宇文林分外狼狈,浑身是血,脸色也异常苍白,看来是受了不轻的伤,白小川连忙下车帮扶着他上了车,在几声轻脆的马鞭声中,马车驶离了老农的家。
车上宇文林服用了一些伤药,慢慢地脸色好转了许多,只时此刻脸上悲痛之色甚浓。白小川还是小心地问道:“宇文师兄,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位师兄怎么样了?”
宇文林听到白小川的话痛声说道:“他跟我一起在杀第三个人的时候,惊动了卫兵,我们两人一路杀到了门口,可那个时候人实在太多了,他为了掩护我撤走,已经被乱箭射死了!”
白小川听完心里唏嘘不已,他虽未亲身在那,但那个场景他轻易便能想像的到,那绝对是一个九死一生的时刻,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只是突然想起吴先生说的话,轻轻说道:“活着就好!”
这是吴先生在他们的第一课中给他上的最深刻的话题,吴先生说过,无论成败都只是一时的结果,而这种结果只要你足够坚韧,却并不是不可以改变,那么最重要的前提就是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