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在他怀里正挣扎,闻言,侧头瞥了他一眼。
程牧去亲她脸。
她猛地低头,语调冷冷,“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你觉得你帮过我几次,本身又有权有势,我就得俯首帖耳投怀送抱?程牧,你这个样子,真的非常惹人厌恶轻视,给彼此留点脸面吧。”
话到最后,陶夭身上猛地一痛。
程牧一只手掐紧了她的腰,力道之大,差点将她腰身勒断。
陶夭冷着脸咬着牙,瞥向窗外。
车内一片死寂。
没几秒,程牧一挥手将她推开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距离她租住的小区还有十几分钟路程的时候,程牧突然声音冷冷道:“东子,停车。”
徐东这一路上也没说话。
闻言,稳稳地将车子停在路边了。
程牧面无表情,“下车。”
声音冷漠,两个字,好像裹了冰碴子一般。
陶夭也没看他,推开门,直接下去,裹紧大衣,抿着唇,头也不回地往小区方向走。
烦闷至极。
她晓得,刚才几句话,对那样高傲的男人来说,有多刺耳。
可——
活该!
他将她当成什么了?
是,他帮过她好几次,她本该感激涕零,可,他就是有那样的本事,自己抹杀她所有的感激。
陶夭,别觉得抱歉,他活该。
这样也好。
清清楚楚讲出来,以后,两个人再别产生任何交集!
陶夭深吸一口气,头还有点晕,她放慢了步子,过了半个小时,才回到了房间里。
物业已经帮她换了锁,在门上留了纸条儿。
陶夭又跑了一趟物业,顺便打起精神去小区超市里买了东西,精疲力尽返回房间。
手机在响。
她走过去,接听,“喂?”
“陶小姐?”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中年男人客气的问询声。
陶夭一愣,“我是陶夭,您是?”
男人笑着说:“敝姓吴,倪家老太太晚宴那天,您应该见过。当时陪着欧阳老先生的。”
“哦。您好。”
陶夭有点茫然。
男人又笑,“明天有时间吗?我们家老先生想约您下棋。”
陶夭:“……”
她没吭声,那头男人也没有说话,耐心地等着她。半晌,陶夭勉强笑着说,“我不会下棋。”
“没关系的。老爷子就是觉得和您投缘。”男人略微停顿了一下,笑着继续解释,“老小老小嘛。这几天老念叨,情绪来了就想约您聊聊天,您知道的,老爷子没孙女,看见小姑娘总觉得稀罕得很。”
陶夭:“……”
老人家喜欢有人陪的心思她明白,可,想破脑袋,她也觉得实在有些云里雾绕。且不说欧阳家这一辈那四个温文尔雅的花美男,单说欧阳老先生想找人聊天,香江都得有数不清的人上赶着吧?
她又沉默下去,电话那头,男人却没有丝毫不耐烦,又将先前的问题抛给她,“明天有时间吗?”
陶夭想了想,“有空。可是我真的不会下棋。”
她抿着唇,听到电话里传来中年男人和蔼的笑声,“有时间,那我就当您同意了?明天下午两点,司机过去接您?”
“……行吧。”
“到时候电话联系?”
“好。”
男人笑道:“那行,明天见。”
“嗯,明天见。”
陶夭挂了电话,神色古怪地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半晌,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转念一想,她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人家算计的,也就无所谓了,她将手机丢到一边。
——
翌日,中午。
陶夭早早地吃了午饭。
下午一点,接了电话之后,她报了一个附近商业街的地址,走路过去,等到了欧阳家的司机。
“陶小姐。”
副驾驶上,下来个笑容和煦的男人。
“吴叔。”
陶夭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淡笑着唤了一声,又因为“吴叔”这亲切的称呼微微失神。
男人帮她开了后排车门。
陶夭一愣,抿着唇,站在车边道:“您不用这么客气。”
男人笑,“上车吧,老爷子已经到了。”
陶夭侧身上车。
司机重新发动车子,稳稳上路。
路上,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致,陶夭微微错愕,却并未开口多话,反倒是副驾驶的老吴察言观色,笑着解释说,“老爷子周末常去万景山庄,在那边等您呢。”
“哦。”
陶夭点点头,笑容很淡。
她知道那地方。
位置在香江东郊,依山傍水、风景优美,建成有些年头,因设施齐备、景色别致闻名遐迩,本是得天独厚的旅游休闲好去处。前两年,据说是换了新主人,不再广开大门接待游客,突然显得神秘低调起来。
不过,好风景应该四季常在。
陶夭胡乱想想,抿唇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个子高,怕冷,冬天习惯穿高领毛衣配长款呢子大衣,既保暖,又显得身量修长挺拔。
想到要见长辈,其实纠结了一下要不要刻意打扮。
可,最终没有。
周宛平让她明白,不喜欢你的人,你为了见面再打扮都没用,喜欢你的人,大抵也不会在意你穿什么衣服。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驶进了万景山庄。
司机去停车,陶夭跟着老吴,听他时不时介绍两句关于山庄的景致设施,心情慢慢变得轻松起来。
直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两道清晰的说话声。
“我爸畏冷,在里面等你呢。”
“嗯。”
“说起来,我们有好些年没见过了吧?我想想啊,最后一次见面,好像我才十五岁,上高一呢。”
“是么?”
“是呀,那会程牧哥也就二十岁吧,又高又帅!嘿嘿,就是不苟言笑,我轻易都不敢和你说话呢。”
“呵。”
男人意味深长的嗤笑声飘到耳边,正走着的老吴停下了步子,回头问候,“程先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