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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闹了这么久,还没够?【一更】

豪门主母 浮光锦 6163 2024-11-16 13:55

  作为献礼建国六十周年的史诗大片,《泱泱华夏》的创作阵容以及演员阵容都非常强大。

  一半以上都是有话剧表演经验的老戏骨。

  陶夭也是在剧组里待了一段时间才慢慢知道,剧组里叫得上名号的老演员,都不止演员这一个身份。

  比如傅远,他除了演戏之外,工作室也办得风生水起。

  其他的……

  有人是国内书法协会的副主席,有人是国内国画圈子的领头人物,有人是颇负盛名的相声演员,有人是国内知名话剧社的台柱子,甚至还有人是一向备受推崇的中餐大厨。

  兼职大厨的那一位说了,做菜是会令他产生幸福感的减压方式。

  剧组也有一个微信群,微信群没有《皇贵妃》剧组那个微信群那么热闹,日常除了通知工作交流经验便是一些生活琐碎,很少聊八卦。

  陶夭下午戏份不多,三点开始。

  换了衣服上了妆,她坐在一棵树下的藤椅上浏览群里消息。

  “忙吗?”边上,傅远的声音突然响起。

  陶夭抬眸看他一眼,淡笑着说:“不忙,胡乱看手机呢。”

  “她走了?”

  “嗯。”

  傅远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困扰吗?”

  “还好。”许蔓的事情傅远很早就知道,此刻他问起,陶夭也没有遮遮掩掩,声音浅浅地说,“觉得没什么再牵扯的必要了,其实也没有一起生活过,彼此间除了怨恨,一点感情都没有。”

  傅远温和地笑起来:“没想到你是欧阳老先生的亲孙女,说起来是不是得感谢我?”

  陶夭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的确是因为他,她在倪老太太寿宴上遇到了爷爷他们,并且在事后有了往来。

  她忍不住笑了笑,点头说:“嗯。晚上请您吃烧烤?”

  “小龙虾啊?”傅远忍俊不禁问,“天天吃这个都不会腻么?我不行,这个吃多了过敏。”

  “海鲜过敏?”陶夭有点意外。

  “不严重。”

  “哦。”陶夭想了想,面带征询地问,“那川菜怎么样?”

  “这个还行。”

  “那就川菜吧,明天中午请您。”

  “感觉我好像专程凑过来蹭你饭的。”傅远看着她一脸认真的神色,眉眼间带着点无奈。

  这丫头竟然是欧阳家的小辈。

  人生处处有奇迹呀。

  他感觉很好。

  欧阳老先生是那样温和慈祥的老人,两个儿子都儒雅端正,儿媳爽朗大方,底下那四个小的性格也都好得很。

  这丫头进了他们家,想起来会让他觉得安慰。

  忍受了十九年担惊受怕漂泊困苦的日子,这孩子长成这样难能可贵,上天总算没有薄待她。

  傅远叹口气,骤然听到边上有人喊他的名字。

  “我先过去。”他朝陶夭说。

  “嗯。”陶夭点点头,目送他抬步走开。

  傅远在剧组饰演战胜方高级儒将,算是主要演员之一,戏份贯穿全剧,不像她,出场二十分钟就会挂掉。

  算起来,两个人的对手戏并不多。

  陶夭收回视线,发现微信里进来了一条消息。

  程牧问:“在乾州再待几天?”

  “二十一号杀青。”

  程牧:“当天回来?”

  陶夭:“应该第二天下午回。”

  这个剧的导演组颇有几分情怀,基本上每个主配级以上演员杀青的时候,都会一起吃饭欢送一下。

  免不了得喝一点酒,第二天起来还得收拾东西。

  她低头,看见程牧又回:“回来了我去接你,谈一下我们的事?”

  陶夭想了想,回复:“可以。”

  “注意身体。”

  “你也是。”

  发了这三个字,她装了手机。

  程牧最近应该挺忙的,发微信都是三言两语,她也是,两个人在那晚匆匆一面之后,不再提某些事。

  “夭夭?”就在她发呆的时候,尤可人拿了包过来,递给她一瓶水,有些抑郁的问,“还没到你哦?”

  “嗯,奕哥呢?”

  “日常午睡去了。”尤可人笑着说,“我发现他还挺注重养生的,三天两头敷面膜保养不说,午睡都从不落下。”

  “要不然他看上去为什么显年轻?”陶夭笑笑,“而且你忘了?他是移动的名牌衣架,讲究着呢。”

  “刚才听见他打电话了,好像是和女朋友。”

  “啊?”

  “说什么冰箱里的酸奶可能过期了,让要是过去的话别喝。肯定有人去他家了吧,差不多是女朋友。”

  陶夭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没发表看法。

  “你说奕哥那个样子,哪种女生才能驾驭他诶,啧,真是无法想象,得膜拜才行。”

  不是女生,是男人。

  陶夭在心里默默地想了一下,觉得憋着不说的感觉不太好受,话锋一转问尤可人:“我的书在包里吗?”

  “在呢。”尤可人说话间拿了书递到她手上,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儿童书了。”

  陶夭这几天闲了一直看童话书解压,里面花花绿绿的,插画的色彩非常鲜艳漂亮。

  眼下这一本,是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温暖插画纪念版。

  陶夭翻开了扉页的插图,仰着脸问她:“你不觉得这插图很漂亮吗?很让人喜欢。”

  生活所迫,她有五六年没静下心来好好看书了。

  密密麻麻的字迹看着难免有些无趣,倒是图文并茂的这一种,越看越喜欢,很享受。

  沉浸到另一个世界里,的确是不错的解压办法。

  尤可人凑到她跟前看了一眼,笑着点头说:“是挺漂亮的,颜色也很美,有点视觉冲击力。”

  “嗯。”

  陶夭低头看了一会书,听到了导演叫她的声音。

  尤可人连忙拿了她的书,盯着她脸蛋看了几眼,问说:“我再帮你补补粉?稍微有点花。”

  “哦。”陶夭端坐在椅子上,微微闭了眼睛。

  “右眼角有浅浅一道疤呀,也不知道什么划上去的,你平时干什么的时候小心一点嘛,女孩子这张脸多重要。”

  尤可人在声音低低的念叨,陶夭没吭声。

  那场爆炸后来上了新闻,可有关她的事并没有被曝光,是以没多少人知道。她记得眼角好像被碎玻璃碴划了一道,本来不严重的,偏偏她那晚回去洗了一个澡,虽然很小心还是浸了水,现在还留下了一道浅疤。

  不过很小,可以忽略不计了。

  “好了。”耳听着尤可人话音落地,陶夭睁开眼朝她笑了笑,起身往拍摄的地方去。

  ——

  历经半个来月,她戏份不多了。

  下午这第一幕戏发生在少帅府会议室里。

  他们这一方大势已去,全国各地方都先后被战胜方占据,前线节节败退后,他们目前处于休整阶段,准备最后一战。

  上一场伤亡很重。

  将领班子里有人提议投降。

  人心不稳。

  陶夭一路走一路想,到了剧组总导演张天正跟前。

  张天正五十来岁,个子不高,微胖,鼻梁上常年架一副黑框眼镜,也爱笑,看着很是随和亲近。

  他刚和两个年轻配角讲完戏,看到越来越近的陶夭。

  这姑娘是他在这部剧里最大的意外了。圈子里这么些年,当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女孩。

  她有一张非常有辨识度的脸,得天独厚。

  身高一米七,气质独特,是天生适合大荧屏的人。

  整个人还有一股劲,面试那天顶着个男生头戴个棒球帽出现在他跟前,表演完他没忍住问:“长发剪了不可惜呀?选不上这可怎么办?”

  “头发回去再长。”她说了这句话,略微想了一下,又一本正经地说,“而且我觉得您会选我,刚才看了一下,面试的所有人里,不可能有人比我扮相好,我很有优势。”

  事实证明,她这不算大话。

  张天正收回思绪,看着近在眼前的陶夭,笑说:“中午那会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什么疑惑吗?”

  “没问题了。”

  “那行。”张居正转头朝副导演说,“让演员都就位。三四号机位准备好,开拍。”

  副导演应声而去。

  ——

  “Action!”一道男音响起。

  会议室里七八位将领对坐两行,交谈议论。

  “大势已去了。”

  “少帅到底年轻气盛了些。”

  “看不清形势呀。”

  “哎。”

  “负隅顽抗也没用,徒增伤亡。”

  他们这一方全国各地的势力每天都在传来战败的讯息,都是同胞,眼看大势已定,投降讲和的根本不在少数。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都是华夏人,最上面谁掌权,不都是为了国家利益?

  他们这少帅实在心思执拗。

  一众人正说着,蓦地,听到一道微微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今天请各位来,不是商议如何投降的。”

  年轻人穿着笔挺的军装,帽檐下一双眼凉薄清冷,眉眼间有一丝疲倦,清隽的面容上却泛着一丝薄怒。

  他虽然年轻,一贯却有些威严。

  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陶夭收回目光,边上的副将掩了门到了她边上,眼看她随意地拉开椅子,侧身坐了上去,一只胳膊搭在桌沿,身姿挺直微向前倾,摆出严肃又有点压迫人的姿态。

  他在强撑了。

  战争局势已经非常明朗。

  他们这帮人,早晚逃不出一个败字。

  少帅这人,说起来颇有些孤勇。

  “那您说,接下来这仗怎么打?我们听听看。”须臾,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道不满的声音。

  陶夭抬眸看去。

  她脸上那层薄怒依然褪去,此刻一手搭在桌沿,身子后靠就这么不言不语地看过去,却成功地让发言的将领多了点不自在。

  满屋子,就这一位年轻,大难当头,却远比他们沉得住气。

  有人溢出了一声叹息。

  陶夭在一室寂静里起身,面朝众人站在了军事战略图面前,微微抬肘,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轻叩两下,用着低沉缓慢的声线,开门见山说:“接下来这一战,我们从安和县城开始说……”

  她压低的声线里微微带了一丝哑,语速不快,稳得很,慢慢地,让气氛渐入佳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停下,目光环视一周,收回,一边往椅子上走,一边道:“各位还有什么问题,畅所欲言。”

  身形笔挺,内敛沉稳,这一刻镜头里的他,完全演活了那个纵然最终战死,却令人无限唏嘘的凤系少帅。

  她是凤凝,却也是那个早已消失的凤尧。

  无论她是谁,都风华绝代。

  “卡!”不远处一声喊,让众人俱是舒了一口气。

  一条过在这剧组里司空见惯,没有人激动地欢欣鼓舞大喊大叫,众人看向陶夭的目光却饱含欣赏。

  这姑娘年纪小,生活却跌宕起伏,颇具传奇性。

  不过,他们中许多人并没多少好感。

  都是沉稳成熟的中年男人,他们中好些人孩子都会跑能跳了,看着这么一小姑娘,免不了用上了长辈视角。

  最开始接触,看见她理了男生头都心生不喜。

  觉得这女孩怎么就这么不安生呢。

  眼下半个多月接触下来,那些偏见也消失得差不多了,甭管人家爱情如何生活怎样,搭戏的时候那是从来不会拖后腿的,和那些带资进组的小年轻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每个行业,实力都是个人最好的名片。

  这姑娘在演戏上的造诣,秒杀同年龄段所有花旦小生,眼下才从配角开始,都有点可惜了。

  她是璞玉,若是发现得早一些,指不定创出好几个奇迹。

  不过,现在倒也不算晚。

  ——

  众人的心思陶夭当然一无所知。

  她在剧组里算小辈,若无必要,很少主动发言。

  有点怕闹笑话。

  不过,这样的态度倒是让其他人颇为满意,愿意多提点她,截止杀青,她还得了一个谦逊礼貌的好名声。同时,导演张居正在杀青宴上当着众人夸奖预言说:“不错,前途不可限量。”

  陶夭在当晚喝了点酒,翌日醒来已经是中午。

  三个人需要在当地买一点特产和纪念品,尤可人订了下午最后一趟航班回香江。

  七点十五登机,陶夭提前给程牧发微信说了下机时间。

  他们坐了头等舱。

  劳顿多日,三个人都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等到醒来下机,发现天色已经挺晚了。

  陶夭撒了一个小谎,在机场大厅和凤奕、尤可人分开。

  黑色迈巴赫停在机场停车场。

  她按着程牧发的微信地点找到,从车尾绕到驾驶座那一面,抬手轻轻地敲了一下车窗。

  程牧在睡觉。

  闻声落下车窗,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后备箱,我要放东西。”陶夭抿抿唇,开口说。

  程牧打开了后备箱。

  陶夭将行李箱放到里面去,正在犹豫着要开哪一扇车门,发现前后车窗都落了下来。

  程牧声音低沉地说:“坐副驾驶。”

  陶夭舒口气,依言坐了上去。

  程牧重新升起车窗,将车子驶出停车场,足有二十分钟,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交流。

  十点多,车子下了机场高速。

  陶夭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夜幕发呆,蓦地,搁在腿面上的手被人一把大力抓住。

  她侧头看向了程牧。

  程牧声音低沉中透着不悦:“闹了这么久,还没够?”

  长时间的冷战,让他在见不到面的时候备受煎熬,总算见到,又发现,她一个面无表情的侧脸,都能让他动怒。

  他压抑着心里莫名的怒火。

  陶夭已经收回视线,声音淡淡地说:“我说了,没闹。我只是觉得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

  “十一天时间不够?”

  陶夭抿起了唇角,没说话。

  心情很复杂,可事实上,她每一天心里都含着一点期待,截止现在,那点期待已经基本消失了。

  她回头审视,发现两个人现在的确不合适。

  “分手吧。”陶夭收回思绪,慢慢说,“我觉得我们现在不适合在一起,而且我……”

  她话未说完,突然被一道分外强烈的光线惊到。

  宽阔的马路对面,一辆超大的卡车亮着车灯,在她骤然大睁的眼睛中飞驰而来。

  手上重量突然没了。

  她猛转头,程牧脸色冷峻地打着方向盘,迈巴赫猛一个甩尾摆了近九十度,将左侧方袒露在飞驰而来的强光里。

  “程……”

  “砰!”

  陶夭顿时失语,思绪都飞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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