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黄长生就像赶羊群一样,把新招募来的士兵都带到了指挥部前边。黄长生小跑到廖凡身边,额头上都是汗,这群人没有军官带领,完全没有任何组织纪律性。
廖凡看着到场的一千多名士兵,高声喊道:“老乡们,我知道你们当中大多数人是被抓壮丁抓来的,是我廖凡带兵无方,让各位乡亲们受惊了,这一切责任在我,明天一早我会放乡亲们回去。既然是我廖凡带兵无方,就应该受到责罚,一定给乡亲们一个说法。”
廖凡解下自己的皮带,转身对廖俊东说:“哥,你去搬一个长凳过来。”
“凡子,你要做什么?”廖俊东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
“我必须受罚,才能服众。”廖凡认真的看着廖俊东。
廖俊东搬来长凳后,廖凡说:“乡亲们,我代替我手底下的士兵受罚了,黄长生你来。”廖凡把手中的皮带交给了黄长生,脱掉上衣趴在了板凳上。
黄长生一开始以为廖凡是跟他开玩笑呢,可是手中拿到皮带的时候,手竟然忍不住打哆嗦,求救的看着廖俊东,廖俊东转过身去不忍心看,底下的士兵从一开始也认为廖凡不会来真的,议论纷纷。
廖凡等了半天还没见黄长生动手,大喊一声:“黄长生,执行命令。”
黄长生咬了咬牙,没敢下重手,只是轻轻的打了一下。
“黄长生,你没吃饭呢?用点力,这是命令。”黄长生心想可不是没吃饭呢,今天早上开始就在团部一直陪着你,看你生闷气,哪儿敢吃饭呢。
“啪”皮带抽在了廖凡的背上,底下乱糟糟的士兵顿时安静了下来,“啪”又一声传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士兵都不敢再说话,连排长更是低下头,不敢看台上的廖凡。抽到十几次的时候,廖凡的背上开始出血了。终于有一个新兵看不下去了喊:“长官,住手吧,你们没有错,我们不能让打小鬼子的长官,受这样的处罚啊。”
有一个新兵开口求情,其他新兵也开始纷纷求情,底下的连排长也开始纷纷说知道自己错了。黄长生也停下来,看着廖凡不知道该怎么办。
“乡亲们,我的部下犯了错,我作为他们的长官,有管教不严之过,此为军法,法不容情,二十军鞭,一次都不能少。”廖凡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咬咬牙说,“长生,还有几次?”
“凡哥,还有三次。”黄长生此时全身都被汉打湿了。
“打!”
“啪,啪,啪”打完最后三次,廖凡从始至终一声没吭,倒是把黄长生累得够呛,简直比打仗都累。廖俊东拿起衣服给廖凡披上,把廖凡扶起来,底下无论士兵还是军官此时都无比敬佩廖凡。
“乡亲们,愿意留下的,我廖凡跟你们荣辱与共,不愿意留下的,我绝不强求,明天一早每人领取一斤大米作为补偿,回家之后还请多多为我们部队宣传,若有自愿当兵的让他们来我们部队。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廖凡说完就让廖俊东和黄长生搀扶着走进了指挥部。
“哥,明天的事情交给你和长生了。”廖凡趴在床上,有点虚弱。
“你养好伤吧,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了。”廖俊东给廖凡盖好被子。
黄长生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长生,想什么呢?”廖凡看到长生失魂落魄的样子问。
“凡哥,我…我…下手太重了。”黄长生结结巴巴,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
“这不能怪你,是我让你打得,你也是执行命令,其实这件事情我已经谋划很久了,根据以往的经验,我早就知道他们会抓壮丁,正好有这次机会,让他们记住以后不能抓壮丁。如果你不下重手,战士们还以为我们是过家家呢,要不我们怎么能让战士们信服。”廖凡趴在床上开始向长生解释。
黄长生恍然大悟:“凡哥,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这件事情你可隐藏的够深的,你应该跟我们商量的。”
“商量?怎么商量?要是跟你们商量,你和我哥肯定死活不同意,只有逼到那个份上了,你才会下的去手。”廖凡说。
“至少也要让我提前有个准备吧,一切都太突然了,我刚刚打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我……”
“行了,别矫情了,经过这一件事情之后,我相信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肯定无条件的执行命令。这样我们才能打的了硬仗。”廖凡打断了黄长生,“明天的事情你和我哥一定要办好了,别让我操心了,这两天我可要好好放假了。”
“行,你好好休息,我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说完黄长生就离开团部。
第二天清晨黄长生想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刚打开门,就看到出去征兵的连排长**着上身,背着荆条,单膝跪在团部门口。
廖凡看到这些军官这样,心中一乐,没想到这些军官还挺可爱的,学会负荆请罪了,可是廖凡绝对是一个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人。
廖凡找了干净的地方坐下,自言自语的说:“今天天气不错,大家这么早出来晒太阳啊,跟我的想法一样,我也是出来晒太阳的,不过我怕晒的太黑,就不学你们了。”廖凡假装不知道他们是来负荆请罪的。
“哦,对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你们没事做吗?怎么会有空出来晒太阳呢?难不成你们也受伤了?是谁给你们放的假?”廖凡继续说,“是不是黄长生?黄长生,黄长生。”廖凡大喊黄长生的名字。
“团座,这与黄长官无关,是我们自己要来的。”一个连长挺直了腰板。
“哦,难道你们这是要聚众闹事,打算软禁我?”廖凡故意装傻,“不对啊,难道是师长让你们来的?哎呦,这下麻烦可大了,师长可是个好脾气,我哪个地方得罪他了?”
那个连长也忍不住了:“团座,我们是来请罪的。”
“请罪?请什么罪?你们背上背的是荆条啊,我还以为你们跟我一样是来晒太阳的呢,你们又犯什么错误了?”廖凡继续挤兑这些军官,看看他们到底耍什么把戏,“我想起来,你们是来唱戏的,对不对?这一出戏出自京剧,叫什么我给忘了,谁能给我说一下?”
“报告团座,是将相和,讲的是廉颇负荆向蔺相如请罪。”还是那个连长回答的。
“对对对,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报告团座,我叫孙伯勇。”孙连长回答。
“哦,我记起来,原先是个排长对不对?”廖凡说,“你会唱京剧不,我正好晒太阳,给我来一段将相和,长这么大了我还没听过京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