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还舍得回来啊！说了不要走远了，马上吃饭了，一家人就等你一个。一出去就不见人了，比疯丫头还疯，哪里像个姑娘，除了小杰傻乎乎的要你，谁敢要你啊！”

　　钱小凤嫌弃地推开她，一说她，她就撒娇。

　　“娶到我，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人我才不嫁呢！”王婷撇嘴反驳，顺着她老人家的力道松开手，挨骂也是笑莹莹的，没办法她理亏啊！她赖皮的样子倒把钱小凤气笑了。

　　钱小凤跟梁山说：“看到没，是个厚脸皮的，也不知道像谁，三妹跟渊子也不是脸皮厚的人。”

　　梁山扯了扯脸皮，算是笑了，想要帮囡囡说句好话，可他老人家几十年板着脸不苟言笑，真要开口了，一句也说不出来。心里着急，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吃饭！”

　　钱小凤戳了下王婷的额头，笑骂她，“还不去洗手，等着我给你打水！”

　　“那我洗手去了。”

　　王婷起身对着阿哒挤眉弄眼，去厨房洗手。

　　梁山放下烟枪，对老伴说：“囡囡大了，是个大姑娘了，别老说她，小姑娘都是好面子的。”

　　哎幼喂！这是心疼囡囡，怪她了？

　　钱小凤狠狠瞪了眼梁山，看他背着手，心情特好优哉游哉去厨房，又气又笑地骂了句，“死老头！”

　　“阿哒，您洗手！”王婷殷勤地打水给梁山洗手，心里美滋滋地，阿哒为了她，可是跟阿嗲顶嘴呢！

　　王婷偷笑，这份荣誉，连小舅都没有！

　　梁山美滋滋享受着孙女的伺候，顺便跟她说悄悄话，“莫看你阿嗲说你说得凶，她就是个纸老虎，最疼的就是你，你小舅都要靠边去。”

　　“我知道，阿哒也最疼我了。”王婷那嘴就好像涂了蜂蜜，说的话甜到了梁山的心窝里。

　　难怪人说丫头是贴心的棉袄，可不就贴心嘛！

　　“快点出来吃饭！”钱小凤朝着厨房嚎了句，脸上的笑就没断过，祖孙俩个肯定在里面偷着乐！

　　祖孙俩个出来，钱小凤摆好了碗快，饭都给王婷盛好了。

　　“你小舅呢？”钱小凤问，囡囡回来半天了，梁元福到现在连人影都没见着。

　　“有点事，耽误会，小舅也快回来了。”王婷往外望了眼，只字不提梁美娥害她反害己的事，这事不能从她嘴里说出去，小舅回来肯定会问她的。

　　“什么事？村里能有什么事？”钱小凤滴滴咕咕，然后看王婷，“不会是你……他的事……”

　　钱小凤往楼上瞟了一眼。

　　王婷摇头，“不是，要真是他的事，村里早打上门了。”

　　“也是，不等了，饭菜都凉了，咱们先吃。”钱小凤想来想去，最近村里发生的大小事，除了王启东那个祸害勾搭村里姑娘，其他事跟他们家没半毛钱关系。

　　梁山一句都没听明白，不知道她们祖孙俩打什么哑迷，听到可以吃饭了，端起碗吃起来。

　　三人刚开吃，梁元福回来了，人有点喘，看了眼王婷，晃悠着走到空位坐下。

　　王婷倒杯凉白开给他，梁元福接过就喝，喝太急了，差点呛到。

　　“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几十岁的人了，喝过水还呛到。”钱小凤看不过眼，说他几句。

　　“就是。”王婷在边上点头，非常认同阿嗲的话。

　　梁元福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她，他担心，一口气跑回来的。

　　王婷坦坦荡荡，一副不怕他看的样子，做坏事的人又不是她，她是正当防卫。

　　“到底怎么回事？”梁元福气顺了问她，大嫂一路哭，哭委屈，哭她命苦，哭美娥命不好，托生在她们老梁家，话里话外都是囡囡恶毒，害的侄女。

　　“不是村里有事找你？”钱小凤被他们舅甥俩弄湖涂了，听四儿那意思，好像跟囡囡有关？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看王婷还在慢腾腾吃饭，一点都不着急，钱小凤快急死了，干脆抢了她的碗快。

　　王婷漫不经心的说，“傍晚那会美娥来找我，阿嗲也知道。”

　　钱小凤点头，那事她知道，自从出了梁水田闺女那事，她不想囡囡跟大孙女一块耍。

　　“美娥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又不想阿嗲知道，非要拉着我去小树林，容不得我拒绝。我就去了，想听听她找我有什么重要事……”

　　事到如今，王婷也没想藏着掖着，全说了出来。

　　“到了小树林，又不说什么事，一会打听志杰的事，志杰有没有对象？在部队是个什么官？我跟志杰熟不熟？志杰是不是我救命恩人？一会又说她表哥一表人才，家庭条件好，十里八村的姑娘都想嫁给他，问我他表哥怎么样？”

　　梁山梁元福父子俩，觉着美娥话有不妥，哪里不妥，父子俩没想出来。

　　钱小凤听明白了，所以阴沉着脸。大孙女想干什么？她打听小杰的事做什么？

　　钱小凤琢磨了会，突然灵光一闪，然后惊愕了。

　　莫非美娥掂记小杰？

　　估计看出囡囡小杰两人关系不一般，将她表哥介绍给囡囡，不管囡囡有没有那个意思，这事传到小杰耳里，人小杰不会多想吗？还以为咱家囡囡三心二意，看着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不是成心给人添堵？

　　大孙女被她娘养歪了，眼皮子浅的只知道盯着囡囡。钱小凤恨大孙女，更恨大媳妇梨花。

　　“她表哥好不好关我屁事啊！又不是我表哥。我嫌她烦，不想听她胡咧咧，就想回家，她死拉着我不让，然后一个男的从林子里跑出来喊表妹……”

　　梁山梁元福就是个棒槌，也觉着不对劲了。

　　小树林是什么地方？

　　夏天夜里，有对象的，或订了婚的男女，刚结婚的小两口，天麻麻黑的时候，都喜欢钻小树林里约会。

　　都是自家人，只要不闹出事来，家里长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个姑娘去小树林，父子俩没多想，突然冒出来个男人，不多想都不行了。

　　梁元福一肚子怒火，眼看压也压不住了。

　　爹娘不在场，所以不知道，他送的侄女回去，亲耳听到柏平喊那男人“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