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你在吃醋!
“天溯!你给我听着,咱俩之间的梁子算是正式结下了!老娘跟你没完!”
在一片由惊诧.嘲笑.看不惯.同情.鄙视.等等负面情绪所交织而成的注目仪式中,额上青筋不停暴跳的莫央,猛地一甩裙摆,‘腾腾腾’的几个大步冲到了走廊边,趴在扶手上,冲着仰天大笑而去的那个讨厌鬼,卯足了浑身的力气,震天响地怒吼了这么一句之后,便再也懒得去管其他的人还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直接又跺着地动山摇的大步冲回了自己的房间,最后,惊天动地的甩上了房门。留下了满院子神情各异的陌生人等,还有一个略感讶然之后,又微微摇头苦笑的黑衣男子。
迈步来到那个被摔得已经有些松垮的可怜房门前,举手刚轻轻地叩了一下,便听房内传来了一阵物体砸落在地的闷响,以及一声中气十足的:“都给老娘滚远点儿!”
扬了扬谢飞入鬓的眉梢,永夜的嘴角漾起了一丝难掩的笑意:“莫央,我也要滚远点儿么?”
屋内虽然顿时没了砸东西骂人的动静,却也并没有任何的回应。侧耳静默了少顷,永夜又故意扬声道:“好吧,那我滚喽!”
话音刚落,便只听几下‘嗵嗵嗵’的脚步声,随后,紧闭的房门被霍然拉开。眼睛红得像只兔子,头发乱得像被雷劈过的莫央,就这样气鼓鼓地站在了永夜的面前。
此时此刻的莫央对天溯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此恨绵绵无绝期!
她自认绝对不是个小心眼爱生气会记仇的人,所以,之前天溯对她的种种‘耍流氓吃豆腐’甚至‘看光光’等等欠整死的行为,她都可以只是明里暗里的随便发发飙便直接了解,就此作罢。即便是让她当众出糗丢面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反正谁也不认识谁,就算是丢人丢到西伯利亚去了那又怎样。
可是啊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她在永夜的面前丢份儿,而且还是在女人最为在意的外貌方面丢份儿!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花为识香者开……’,甭管是谁知了谁,谁悦了谁,谁识了谁,总而言之,让她莫央在她看上的男人面前丢人丢面子丢份儿就是不行!就是深仇大恨!就是此仇不报非女子!……
立在门外的永夜,似乎冷不防被正怒发冲冠,双目充血,神态凄厉的莫央给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有些愣怔得说不出话来。
而他的这种反应,落在莫央的眼里,则一点磕巴不带打地给理解成了两个字:‘嫌弃’。于是乎不由得越发悲痛欲绝起来:
“我现在很丑是不是?你被我吓到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本来的样子比现在要丑上几十倍,几百倍!怎么样,怕了吧?!怕了的话就赶紧走开啊,还傻呆在这边干嘛?自虐啊?!哼!男人都是一个样,只知道看外表,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动物?”一次只关注一个问题的永夜,总算是在她机关枪似的‘扫射’之中抓住了一个重点:“你在说什么?男人怎么会是动物呢?”
“……因为人本来就是动物!是哺乳动物!人是由猴子变的!这就是‘进化论’!你懂不懂?”
“哦……那就是说,你也是动物喽?”
“…………”
在连吼带叫,连蹦带跳地发泄了一通之后,莫央面对着一脸认真在跟自己探讨问题的永夜,忽然之间有了一种很深的无力感。是的,很无力,在发飙跳脚,无理取闹方面的无力。
她今儿个总算是完全明白了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想她莫央这种有事没事都能一蹦三丈高的炮筒子性格,居然只要一碰到这个话语不多,表情很少,反应速度令人崩溃的万年寒冰,便会彻底的没了脾气。即便已经怒火万丈,也能被他轻轻的几句话就给浇熄成了一堆再也不会复燃的死灰。
见莫央在直愣愣地死盯着自己一会儿之后,终于绷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永夜的面上也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轻松。含着三分捉弄,七分宠溺,柔声问道:“不跟我生气啦?”
“我本来就不是在生你的气!”
“那天溯本就是个口不择言之人,若当真事事与他计较,岂不是自讨苦吃么?”
“切!我哪里有这么小气,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他去死磕,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
永夜不禁面露困惑,看上去似乎是真的被绕糊涂了:“那你这是……”
嘟了嘴,一脸沮丧地转身进屋,半死不活地趴坐在桌边:“我……是在跟自己制气呢……”
永夜随着她迈进了房间,却并未关上房门,而是任由其大敞着。目光掠过了一地的狼藉:“好端端的,为什么生自己的气?”
“因为……我发现我实在是太没用了!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什么都不会,整个儿就是一个废物寄生虫!”
莫央本来还只是一时负气随便说说,没想到说着说着竟然真的勾起了自己浓重的挫败感。
想当年,她的小日子过得虽然也算得上是浑浑噩噩一塌糊涂,但好歹是自食其力地在混吃等死着。而且,即便再懒惰再依赖,却也一直以独立自主为荣,以依附他人为耻。
可是,自打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之后,她却一夜之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点心。除了闯祸和连累别人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也哪儿都去不了。甚而至于,连最最基本,最最简单的生活自理能力都快要没有了。做人做到了这个份儿上,也实在是失败得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旷古绝今了吧……
“为何要这么说呢?”弯腰将脚边的那面铜镜捡起来,轻轻地放在桌上,永夜温言安慰道:“那些东西你只不过是暂时忘记了而已,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一定要多给自己一点时间才行,别着急,慢慢来……”
一看到镜中那个一脸衰样,披头散发的‘疯女人’形象,莫央刚刚才平息了一点的邪火又加倍地串了上来。伸手将镜子翻转狠狠地倒扣在桌上,显得很是烦躁地打断了永夜:
“慢慢来慢慢来……可我就连梳头扎辫子这种事情都学不会,其他的那些东西,恐怕再给我八百辈子的时间慢慢来也没戏!”
“梳头?”
看着莫央这被其自己刚刚发飙蹂躏而成的混乱‘发型’,再想想她这通突如其来的脾气的导火索,永夜这才总算是弄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
“你居然还笑?!我现在的样子很好笑是不是?”
“不是不是!”永夜忙不迭地连声否认,及时地扼杀了莫央又一轮的爆发:
“其实据我所知,有很多千金小姐是不会自己给自己梳发式的。而你的身边一直都有人服侍着,所以,不会这件事真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根本用不着如此沮丧的。倒是我们,没有事先考虑到这一点,实在是疏忽大意了。”
经他这么一开解,莫央的心里总算是稍稍平衡了一些,小声地念叨着:
“本来嘛!没事搞那么复杂做什么呢?哼!居然还敢说我刚刚的发型是不男不女的变态鸡窝头!这个缺德冒烟的可恶东西!”
又骂了几句过了过嘴瘾之后,她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将注意力转移到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上了:
“可是,这玩意儿我一时半会的也不可能就学的会呀!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不人不鬼的满世界跑吧?……”
永夜想了想,有些迟疑:“要不然……先从宫里面挑个人……”
“咱能另外再带着个活人一起上路么?我看还是算了吧,再说了,我也不习惯让人跟前跟后的这么伺候着。”
莫央一边随口否决了他这企图带上个电灯泡拖油瓶的提议,一边开始满屋满地的找起东西来:“梳子被我给扔到哪里去了?……”
“先用这把好了。”
“咦?咋瞧着这么眼熟呢?”从永夜的手中接过了那把小巧精致的白玉梳子,莫央翻过来掉过去地研究着。
“我今天一早出去,便是为了此物。”永夜的笑容和语气都很淡,淡得甚至有些飘渺:“这是皇上派人特地给你送过来的。”
“哦!我想起来了!”他这么一提,莫央顿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那晚苍寒从我房里顺手牵羊拿走的那把么?要是不说我还真的给忘了……哎?他干嘛忽然又巴巴地给还回来?总不会是做贼心虚或者是良心发现了吧?”
永夜的回答依然是淡淡的:“来人并没有多说,所以我也不清楚。”
终于察觉到空气中所弥漫着的气息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的莫央,两只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歪着脑袋踱着方步,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了永夜一圈,最后,停在了他的正对面,昂首凝视着他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先是‘嘿嘿嘿’地奸笑了三声,接着挤眉弄眼,嘴歪鼻子斜地冲着正越来越不自在的永夜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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