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乐子
16、新乐子
疏影经过无忧的医治,两天后,便清醒了过来。
最终,还是疏影的理智占了上风,虚假的记忆本来就经不起推敲,像这种病症,只是难以被发现,并不难医治。
疏影尽管给无忧道歉了,可从此对无忧还是敬而远之。
无忧倒也能理解,无论是谁,最不堪的一面,被人看到了,自然高兴不起来。她也并不强求所有人都对自己好。
无忧多少有点郁闷:“所谓的吃力不讨好就是我这样吧。维斯里医生早就说过,偷窥别人的思想,比偷盗别人的财物更可耻。唉,从此,对这些病症,除非患者要求,自己不再随便出手了。”无忧心想。
看来那位给疏影施术的织梦者,技术并不高明,起码比起维斯里医生是差远了。
疏影在出现症状之前,对自己的美梦已经产生了怀疑,否则,半曲海妖的招魂曲,不至于让疏影精神失常。
······
船上,这几天明显的忙碌了起来,还有不到十天,商船就将靠岸了。
陈嬷嬷这几天在给无忧讲周国的历史。
秦朝二世而亡,经过三百余年的战乱,后被隋统一,但短短二十余年后,再次发生战争,国土一分为三,有了如今的的轩辕氏建立的汉国,刘氏建立的吐鲁国。还有中原的大周国。近一百年来,三国之间尽管小摩擦不断,却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
大周国土最为广褒与南汉国之间有险峻的青江,与北吐鲁国之间有广褒的撒哈拉大沙漠。大周拥有这两天险,想要扩张国士不易,当然,被攻破国门就更难。也因此,三国之间,和平了百年。
大周如今的皇上,自号“承天广运圣德神功极仁孝睿武端毅弘文定业高帝”今年六十四,既崇佛,又信道,崇尚一切长生之法,修佛塔,造仙炉,给自己加一个“灵佑仁勇仙人”道号,又给自己加封一个“大觉普济国师”的佛号,既给自己建生祠,又给自己建道冠,命百姓日夜参拜,受万众香火,祈祷自已早日成仙,永登极乐。
周高帝有四子,七女,其中长子周承乾是元后王氏所出,既嫡又长,十五岁时被立为太子。太子性格温和憨厚,爱好琴棋书画,特别在书画上有着出众的天赋,在民间有“书画双绝”之称。太子在文人士子中有很大的影响力。可当了二十五年的太子,就在一年前,皇上称太子“玩物丧志”“德不配位”废太子为“南陵王”。却并没有要太子去自己的封地,仍然住在京城。太子依然心平气和,欣然领受。
次子,周承平,是位面貌平凡宫女所生,据说,是皇上某次吃了“仙丹”后,神智模糊间就临幸了宫里一位倒茶水的宫女,然后就有了周承平。可想而之,周承平,跟他的母亲一样,在宫里就像隐形人一样长大,至二十岁,倒也顺利封岭南王,赴封地,非奉召不得离开,当然十五年来,从未“奉过召”也就从未离开过封地。
三子,周承礼,二十五岁;四子,周承智,十九岁,皇贵妃薛氏所出。
太子的热门人选。毕竟现在周国的朝政,都是由皇贵妃娘娘把持。皇上凭心情,不闭关修仙的时候,偶尔上朝,批奏折,大多数时候朝政交给皇贵妃薛氏打理。
刚直不阿的张御史上折子,什么”牝鸡司时晨”“妲姬祸国”洋洋洒洒一大篇,坚决反对薛氏摄政。结果,张御史被找了个由头,削官为民,回家种田去了。从此,朝堂上再无异声。
七位公主,与太子一母同胞的安乐长公主,如今寡居。安平公主和亲南汉国,安慧公主和亲北吐鲁国,安祈公主亡故,安乐公主今年十五,生母淑妃,安敏公主十岁,生母亡故,安瑜公主,今年五岁,也是皇贵妃薛氏所出,据说很得皇上宠爱。
无忧不知道,是每个府里的掌事嬷嬷,都必须具备这些素质呢。还是陈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所以不光是对皇家,另外对朝廷三省六部,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如数家珍。
无忧近些天,被灌了一脑子的,吏、礼、兵、刑、工六部尚书及侍郎的生平、籍贯、家眷。其中哪些跟沈家有哪些渊源,哪些一定不能得罪,哪些有些仇怨,以后遇上了要如何应对。
沈家是周国最大的皇商,以后少不得与皇公贵族打交道。无忧即将成为沈家的正式一员,这些是必须要学习的。
让无忧害怕的是,周国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同样一人犯法,株连九族。所以,无论无忧喜不喜欢,都在极认真的跟着陈嬷嬷学习。自己可绝对不能给沈哥哥闯祸。
无忧那强大的记忆力,也让陈嬷嬷叹为观止。无忧是陈嬷嬷见过的最聪明的学生了,没有之一。
沈家如今的当家人,是沈徵的太爷爷,今年七十三岁的沈万山。沈老爷子,
是一位真正有远见卓识的人。为了避免沈家巨大的财富,被人觊觎。沈家家规,男子二十必须分家,自立门户。分家以后,大家依然互相守望,却并不在同一行业里发展。
沈家也并不如一般的大家族那样,聚族而居。
沈家的老宅,建在江南南陵的桃源镇里一座并不起眼的小山上。沈老爷子,七十三岁,仍然身体健康,云游四海,神龙见首不见尾。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这些子孙后辈,想见也见不着他。
陈嬷嬷给了无忧厚厚的一本沈家族谱,倒也并没有要求无忧都背下来。只要无忧记清沈徵那一支就行了。
沈徵在家里行三,上有一兄一姐。
长兄沈律,二十六岁,娶妻黄氏,育有两女,长女沈琦七岁,次女沈珂五岁。
沈徵二姐沈徭。二十一岁,已出阁,嫁给潞州中州长史幼子,去岁,刚得一子。
沈徵的父亲沈远卓,四十一岁,自从在南田发现了玉石矿后,长期不在家,一直在南田,开发玉石矿产,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下去,目前风效甚微,沈徵更是一年到头,也只见得到父亲一两面。也因此,沈徵跟你亲并不太亲近。
沈徵的母亲,出身显赫的宁远将军府刘氏,今年四十一,是位英姿飒爽的性格开朗的半老徐娘。
沈徵的家,人口简单,门风清正,让无忧松了口气。对未来的生活更加充满了憧憬。
因为不足十天的时间,船就将靠岸了,陈嬷嬷的课程每天延迟一个时辰。这一转眼,就申时末了。
无忧结束了今天的课程,拜谢了陈嬷嬷,出了舱房。伸了个懒腰,沿舷梯下到一楼,想到张厨娘那里去偷点吃的。
刚走到一楼,见到杂工,大山和二槐还有大憨正鬼鬼祟祟的往船尾走去。无忧一见他们脸上那小心翼翼,又兴奋莫名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干什么好事儿。
“嘿,让我抓着了吧,我跟去看看,他们都在干嘛。”无忧也兴奋起来,放轻脚步,偷偷的跟着他们几人往船尾走去。
为了怕被他们发现,无忧不敢跟得太近。
可转了个弯,无忧傻眼了:“咦!人呢?见鬼了吧,这人还能飞了不成,自己这才一转眼的工夫,人怎么不见。”
不对,肯定这里还有别的出路,不可能,人在自己前面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呀。
无忧挠了挠脑袋,仔细的观察起来。这里没有通往上面的楼梯,如果贴着墙壁往上爬的话,动静太大,瞧他们那鬼鬼祟祟的样儿,不可能闹什么大的动静出来。再说,三个人,也没那么快的速度。
那就是往地下了,这里,估计也通往地下的暗道。
无忧趴在地上,用手指轻轻的敲打起地面来,不一会儿,就听到“空、空、空”的声音,无忧知道,就是这儿了。
无忧帖着地面,仔细一摸索,嘿,发现了,这里一块木板是可以撬起来的。
无忧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个小刀,轻轻撬起一角来,再一使劲儿,果然,一个一尺见方的洞露了出来。
无忧伸头往下望。果然发现了一个小巧的样子就隐藏在暗处,无忧轻手轻脚的顺着梯子下到底舱,再轻轻放下头顶那块木板。
底下一下子暗了下来。无忧侧耳倾听,不远处,有人说话、笑闹的声音。无忧顺着声音摸索过去,转了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一片大的舱库,舱库里堆满了各种货物。就在货物的中间,有一片亮光,有尽量压抑的笑闹声,和哗哗的搓动什么的声音。
无忧偷偷的寻摸过去,躲在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里,伸长了脖子看过去。
只见,大山、二槐、大憨、还有大牛,四个坐在一个方桌的四边,每人手里,拿着几张骨牌。面前的桌子上,一个面前一小堆铜钱。四人的身边还站着几人,在屏声静气的看着,手里也拿着几枚铜钱。
“怎么样,跟不跟,哈哈,我这把大得你不敢想······”二槐得意洋洋的说着。
“你个兔崽子,你他妈的,又在诈老子,我跟。”大憨恶狠狠的摔了三枚铜钱到桌子中间。
大山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一枚铜钱。
大牛把手中的骨牌推到了中间说:“这把我不跟。”
“哈哈哈,来看底牌,我是天牌,十九,给钱,给钱。”二槐一亮手中的骨牌,兴奋的把中间的一小堆铜钱一把扒到自己的怀里。
“啊,我知道了,你们在赌钱。”无忧从角落里一下跳出来,大喊一声。
“啊呀。”这一声,把这些人吓了个呆若木鸡。
“小公主?你?你?你是怎么······”
“哈哈,我发现了个新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