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在凤今郡抄家之时,从郡尉孙长风的府中搜出了白银二十万两,从郡监张博伟府中搜到了三十万两,那白花花的银子啊!当时凤今郡的所有人都瞧见了,脏银此刻正在押送回来的路上,约莫明日或是后日便能到天罗城,整整装了八两马车啊!我历天赋这一辈子都没见过,不知大殿下可曾见过如此美景?”历天赋笑着问道。
“自...自然没见过,这....这也只是说明凤今郡有贪官,但你也说了,这只是郡尉和郡监的脏银,你何曾搜出了贾兴德的脏银!”大皇子的语气颇有些不自然。
历天赋咧嘴一笑,对着身边的李忆筹扬了扬下巴,李忆筹点了点头对着龙椅之上行礼道:“启奏陛下,小生便是李忆筹,原为儒教弟子,承蒙四殿下厚爱,将小生收为书童,服侍左右。此次四殿下去凤今郡,小生也跟随而去,亲眼目睹了凤今郡的所有事!历天赋方才所说发现脏银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并不苏信口开河,历天赋为人虽然不羁放荡,却也不敢欺骗陛下犯那其君之罪!一百八十万两银子皆在,其中五十万两脏银日后便会送到,大殿下所问贾兴德何曾贪污?那便让小生来告诉大殿下,剩下的那一百三十万两银子,便是贾兴德一人所贪!”
大皇子听完李忆筹的话后明显怔了怔,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忆筹,这人他并不认识,但他莫名从李忆筹的身上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虽然他不知道李忆筹为何会知晓贾兴德贪污了一百三十万两银子,但他心中也并未惊慌,毕竟那些银子所在日昌钱庄内无人知晓!
“哦?此话你可有确凿证据?”皇上淡淡的问道。
“回陛下,证据自然是有,不然小生也不敢当着陛下您的面儿大放厥词啊!小生不但有证据,而且还知晓这一百三十万两银子现在于何处!”李忆筹笑道。
“现在何处?”
李忆筹抬起头紧紧盯着大皇子,而大皇子却是心中一虚,缓缓低下了头。
皇上善于权谋之术,胸中城府极深,自然明白李忆筹的想说什么,但他偏偏不开口去问,而是与之前一样,默默的俯视着李忆筹等着他自己开口。
李忆筹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道:“陛下,那一百三十万两银子正是落于大皇子的手中!”
“什么?!”
王川大惊失色,转头看向了大皇子,谁知大皇子恼羞成怒,指着
历天赋和李忆筹骂道:“你们两个血口喷人!别以为你们倒打一耙便能将自身的罪行推的一干二净!我何时拿过贾兴德的银子?!别以为你们两个打的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你们二人名为景宏的伴读书童,实则是他身边的智囊,为他出谋划策!这倒打一耙的主意恐怕也是你们二人给他出的吧!你们这么做不就是为了替景宏夺得储君的位置吗!有我在,你们休想!”
王川听到大皇子所说的话后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有些话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但你偏偏不能说出口,若是说出了这些不是秘密的秘密,那这话里的味道,可就变了。
果不其然,本就能言善辩的历天赋怎会放过这般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他耸了耸肩说道:“大殿下在说什么啊?恕小人智短,听不懂大殿下话中之意思,劳烦大殿下再说清楚点。”
“哼,历天赋,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储君之位....”大皇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川咳嗽一声打断了,王川朗声道:“大殿下,此议脏银之事,还请大殿下就事论事,莫要多说其他,言多必失。”
大皇子这才反应了过来,后背突冒冷汗,他轻抬眼皮,见皇上并未有异样这才松了口气。话锋突转,谦卑道:“王大学士教训的是,景明妄言,还请诸位见谅。”
历天赋不屑的笑了笑,铿锵朗声道:“大殿下啊,您有王老爷子这座靠山想套出您的话着实不易啊!您是龙血凤髓、千金之躯,我一介草民,身轻人微,但我为了那凤今郡那十五万的饥荒百姓,也要跟您讨个公道!一百三十万两白银!你知道能救多少穷苦百姓的命吗!如今凤今郡的百姓拔草而食,你又可曾见到过恶父烹儿,慈母割肉?你什么都没见过!你满脑子都在想着你的储君之位,想方设法的积攒势力,一百三十万两银子足够你招揽不少的门客吧!大殿下,千万记得,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混账!你怎敢以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为奴,我为主,今日我便替景宏教训教训你!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掌嘴,打到不能说话为止!”大皇子怒叱道。
“都给我退下!”四皇子当即便将身后那些准备上前的侍卫喝住,冷声道:“皇兄,我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
“够了!兄弟成仇,可真是给朕演了一出好戏啊!”皇上也是愤怒不堪。
历天赋却依旧不依不饶道:“大殿下,今日我历天赋就算豁出性
命也要让你懂得这世间虽污浊,却也会有一丝光明!忆筹,把账簿拿出来!”
李忆筹点了点头,从身后拿出了之前玉玲珑交给她的东西,朗声道:“陛下,此乃日昌钱庄的账簿,乃是一故友秘密交给我们的。这账簿上清晰所记在大皇子名下存有的一百三十万两银子,一两不多,一两不少!大殿下,敢问你的俸禄是多少?要何年何月能攒齐一百三十万两银子?这笔银子由何而来你可有解释!”
“不可能!你们不可能弄到日昌钱庄的账簿的!日昌钱庄的账簿乃是绝密,除了天罗城总领事江达没有人有权翻看!”大皇子瞪大双眼喊道。
四皇子几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皆含笑意,大皇子这么说不就等于变相承认了自己将脏银藏在了日昌钱庄吗!
“启禀陛下,日昌钱庄之所以能成为帝国第一大钱庄不但因为财力雄厚而且其银票账簿上皆有一朵红色的防伪标记,此标记无数江湖庙堂的高人都曾试着仿过,却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这本账簿上便印有日昌钱庄的印记,请陛下过目!”李忆筹端起手中的账簿一身正气道。
皇上点了点头,看了身旁孙公公一眼,孙公公伺候多年,早已心有灵犀,急忙走下去将李忆筹手中的账簿呈了上来。皇上拿到账簿只是轻轻的扫了一眼,便不再翻看。他满含杀意的看了大皇子一眼,大皇子心中惧怕,直接跪在了地上,颤声道:“父皇,父皇!儿臣...儿臣没贪!那些脏银不是儿臣的!他们冤枉儿臣!还请父皇明察!”
“明察?呵呵,朕的好儿子!一百三十万两银子!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皇上一掌便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震动朝野!
朝上官员皆噤若寒蝉,齐齐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陛下息怒。”
“息怒?!朕如何息的了怒!朕的儿子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勾结大臣,贪污赈灾银,朕身为皇上,怎么对得起那些因此而死的百姓!”
“陛下,臣有一问,可否直言?”历天赋低头沉声道。
皇上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历天赋一眼,出言道:“问!”
“百两以下,罚俸一年;五百两以下,罚俸三年,官降三级;千两以上,发配充军;万两以上,斩首示众!一百三十万两银子,该当何罪?”历天赋不再低头,直直的迎上了皇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