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急哭了的佳音,李遗尘满脸错愕,得亏这闭关之地附近除了他以外并没有别人在此。要不然的话听到佳音的哭喊声指不定还以为是他非礼了佳音呢!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那可真是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李遗尘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无奈道:“这不是没扎破你的脸吗!你哭什么啊!要是让人听了去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佳音愣了愣,哭声戛然而止,她突然笑着说道:“对啊,我没事!多谢李公子出手相救!”
李遗尘无奈的摆了摆手,刚要说些什么,可佳音却猛的朝着屋外跑了出去。李遗尘急忙叫住她,问道:“你跑那么快这是去哪啊?”
佳音一脸无辜道:“不去哪啊!李公子不是吩咐我要搬两坛酒吗!这才一坛,还有一坛在门外,我这就把它搬进来。”
李遗尘掂了掂手中的那坛酒,心中暗道:这傻丫头可真够老实的!
李遗尘手中的那坛酒足足有三尺之高就算是个壮汉也未必环臂将其抱住,可见这酒坛是有多大!像这种酒坛一般都是在酒楼中用来给客人打散酒用的,一坛子酒可打用数月。
若是一般的奴婢丫鬟听到主子要酒,最多也就是提两小坛酒,既轻快,又省力。可李遗尘没想到佳音竟然抬了这么两坛子酒,实在是令他苦笑不得。如此倒也怪不得佳音毛手毛脚了,这么一大坛酒对于李遗尘这种习武之人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若是换个普通人举起来都费力,更何况佳音这种柔骨细腰的姑娘呢?
李遗尘不经意的看了佳音一眼,而佳音却急忙低下了头,不敢与李遗尘对视。李遗尘也不在意,淡然的说了句:“你就老实的待在这里吧,我怕你一不小心再把那坛酒给砸了!”李遗尘说着便走了出去,当他看到了门前的那驾独轮木车后李遗尘莞尔一笑,暗道也不知这丫头是跟哪里弄来的独轮木车。不过也幸亏
她有办法,不然这两大坛酒恐怕凭她的本事还真弄不来!
李遗尘轻而易举的便将木车上的酒坛提进了屋内,佳音看着李遗尘如此轻松不禁羞愧的低下来头不敢直视李遗尘。片刻后,只听佳音细弱蚊声道:“公子,对...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公子恕罪。”
李遗尘坐在蒲团上,举起那大坛酒仰头猛灌了一口,淡淡的说道:“以后别自称奴婢了,这两个字我听不习惯。”
“啊?哦!”佳音愣了愣,随即一阵点头。她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那这么说...公子是原谅奴...原谅我了?”
李遗尘看着佳音那噤若寒蝉的样子突然在心里升起一阵恶趣味,他语气轻淡的说道:“原谅你?你差点毁了我一坛好酒,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原谅你!”
眼看着佳音又要急哭了,李遗尘故意拉长音道:“除非~”
“除非什么?!”佳音急忙问道。
李遗尘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子,邪魅一笑,“除非你坐下来陪我喝两杯!”
“啊?!”佳音张大嘴,惊骇的看着李遗尘,她显然没想到李遗尘竟然会让她陪自己喝酒!佳音摇头摆手道:“我...我不会喝酒啊!”
李遗尘扬起嘴角笑了笑,眼中露出了掩饰不住的苦涩,“我只是找个说话的人而已。”
佳音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道:“那...好吧。”
佳音抱着膝盖坐在了李遗尘的身边,轻声问道:“公子,你是太累了吗?用不用佳音给你按一按肩膀?”
李遗尘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佳音,跟我说说你的事吧,你怎么会到无念宗来当丫鬟的?”
佳音听到李遗尘的问话并没有开口回答,而是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的明月,默默无言。
李遗尘也不说话,只是自饮自斟。许久过后,佳音这才缓缓开口道
:“我本是安宇人,我爹是商人,在安宇城也算有几份家产。我娘是安宇城里一户名望家族的大小姐,当初我外公不同意我娘嫁给我爹,但我娘却执意非嫁不可。后来我娘如偿所愿嫁给了我爹,从那以后,她也彻底与我外公断绝了父女关系。公子,你知道吗?我十六岁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外公,只是知道我外公是安宇城很有名气的一户人家,但我娘却从不让我去那户人家门前逗留半步!后来我爹不知怎么得罪了一位大人,这位大人给了我爹两个选择,要么掏出五十万两银子当做赔偿要么就让我娘和我一同住进他的府里服侍他,那五十两银子也一笔勾销!”
佳音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没了声音,李遗尘朝她看去,只看见佳音两手掩面还伴随着极低的哽咽。李遗尘伸手轻轻拍了拍佳音的后背,佳音抹去了脸上的眼泪,哽咽的对李遗尘道了句:“我没事。”紧接她拿起了李遗尘的酒葫芦,猛的灌了一口酒。
佳音不会喝酒,再加上这酒本就够劣,辛辣入口,呛的佳音不断咳嗽着。
李遗尘拍拍她的后背,不经意的运了一缕真气替佳音化解了残余酒气,佳音终于不再咳嗽了。虽然化解了一些酒气,但刚才那一大口酒多半还是被她喝了下去,此时的佳音俏脸通红,美艳不可方物。
佳音喝了酒后似乎也壮了一些胆量,她怒气冲冲的说道:“公子,我问你!如果有一个你得罪不起的人强逼你掏出五十万两银子,如果掏不出就献出你的妻子和女儿,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李遗尘一愣,想了想嘴角一扬道:“要是我,我哪个都不选,树挪死人挪活,惹不起我躲得起,大不了带着妻子女儿浪迹天涯。我就不进这天下之大还能没有三人容身之处!”
佳音苦涩一笑,无力的说道:“公子,可偏偏就真的惹不起也躲不起!树挪死,人挪,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