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冲狗煞南,大林金,满执位。宜:会亲友,祭祀,祈福。
凌霄殿外乃是雪山派最大的演武场,逢单数日子,便会由白万剑,封万里,或是其它二代弟子之中的杰出人物带领三代弟子练剑。
而今天,演武场的中央,已经搭建出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大型擂台。
那擂台见方有六丈六尺,九级台阶,高五尺有余。棕红的木板,圆柱,周遭以红布围成,好生喜庆。
正北方向,乃是五张长案黑桌,白自在居中而坐,其余廖自砺,齐自勉,梁自进,成自学分坐左右。白自在的夫人,史小翠,史婆婆带着白万剑的独女白阿秀也坐在了那白自在的身边。
此时那白阿秀虽然年龄尚幼,但她唇红齿白,圆脸大眼,一只琼鼻,五官精致的紧。假以时日,必然出落成一个钟灵毓秀的小美人。
而二代弟子则是以白万剑和封万里为尊,长长的站成数排,静静的立在白自在等人身后。
三代弟子仅仅入门一年,更有许多天资不足的弟子连入门打熬筋骨的十二式基本功夫都未能融会贯通。因此,这场比斗,当是七分表演,三分竞技。
话虽如此,那个少年的心中没有一个大侠梦,不想着一鸣惊人,扬名立万。是以,台下的三代弟子虽然功夫不高,但出手之间倒也尽数皆是全力以赴,你来我往,打得好生激烈。
石中玉这小子前些时候在江风手中吃了大亏,处心积虑谋划了今天这么一个局面,想要令江风出上好大一个丑。不过他虽然人品不端,却绝不是一个傻子,这些日子以来,他很是在雪山剑法之上下了一番苦功,勿求不要在阴沟里面翻了船。
石中玉天资与悟性俱佳,这一番苦功下来,竟是让他的剑术再次有所进益。
但见此时场上的石中玉长剑流转之间,森严有序,又不失灵动飘逸。每每一剑击出,总能攻敌薄弱之处,不过三四招光景,便已迫的他的对手左突右支,连连遇险。
那台上的白自在等人见此,一个个也忍不住默默点头,心下赞许,感慨雪山派后继有人。
三代弟子虽多,但他们内家功夫却是有限,不能久战。是以,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便已决出了胜负。
除了一路轻轻松松击败所有对手的石中玉之外,另有三人获得前四席位。从而获得了向二代弟子挑战,获取指点的权利。
许是因为封万里前些日子出的风头实在太大,这三人无一例外,均都向封万里发起了挑战。
作为雪山派下一代的希望,他们三个每一个人都在封万里手中走出七十二招。恰恰将一套雪山剑法使完,方才好似自己送上前去一般,被封万里轻松击败。
虽然封万里的表现精彩非常,但白万剑的脸上却有一些挂不住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纷争,就有比较。
白万剑虽是掌门白自在之子,但他气寒西北和雪山双杰的称号,却是靠自己的打拼和努力一点一点挣回来的。
他和封万里二人,本是雪山派下一代掌门最有利的竞争者。但此时一连三人,均都选择了封万里,不由使得白万剑的脸面之上有些挂不住。
除了白万剑之外,白自在的夫人史小翠,此时的心情也是十分不好。毕竟,天底下哪有不爱儿子的母亲,无论自己的孩子怎么样,在母亲心中,都是最好,最完美的。
然而,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再也改变不了什么。
此时众多的目光齐齐汇聚在了石中玉的身上,按理来说,石中玉乃是封万里的徒弟,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选择挑战封万里的。
“虽然有三人挑战封万里,但第一名挑战的是我,倒也勉强说的过去。只可惜,这唯一一名挑战我的弟子,居然还是封万里的弟子。一会儿他挑战我时,我应不应该速胜呢?”
随着石中玉一步一步走上擂台,白万剑的心思也是百转千折。
石中玉虽然还是一个男孩,但他的心早已是一个男人。
哪个男人不热血,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使得石中玉的心中不由生出一种飘飘欲仙之感。
然而,当石中玉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江风身上之时,那淡漠的好似没有表情的表情,却使得石中玉心中不由顿生许多怒火。
但见那石中玉将怒火压在心底,并不表露,随后对着白自在等人恭敬的一礼,这才开口朗声说道:“承蒙各位师长爱护教导,以有中玉今日之成就。三代弟子石中玉,挑战江万风江师叔,还请师叔不吝赐教!”
石中玉此言一出,便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人原本预想的一切并未按照既定的轨迹进行,而同时,不少人心中也是奇怪:“这石中玉为什么要挑战江万风,莫非,是想要显示一下自己的武艺比二代弟子更为高强吗?”
“胡闹!”
封万里一声低喝,便要开口阻止,而他尚未来得及行动,便听得那白自在开口说道:“万里,这三代弟子挑战二代弟子,是我亲口应下的,岂有临阵变卦之理,退下!”
在雪山派,白自在便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他的话,就是圣旨。
在封万里退开之后,江风给了花万紫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出二代弟子的阵列,朝着擂台而去。
没有花哨的轻功,没有华丽的出场方式,也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一步,又一步,江风走的不快也不慢,很稳。
“处变不惊,有大将风度,我听说这孩子悟性很差,但仅仅这份沉稳,便注定此子不是池中之物。”
史婆婆对于江风似乎颇有好感,见他步履沉稳,神情镇定发乎于心,当即开口赞道。
“镇定有什么用,我雪山派威震云州,靠的是七十二路雪山剑法,而不是什么沉稳!要我说,这小子,恐怕要输给万里的徒儿了。”
白自在虽然和史婆婆是夫妻,却是命中注定的冤家对头,听闻史婆婆看好江风,当即出言反对。
“打都还没打呢,你怎么知道结果,走着瞧,哼!”
“哼!”
江风的脚步很沉,沉,才站的稳。
双手垂下,左手持剑,右手随意的放着,似乎全然没有将石中玉放在心上。
“石中玉请师叔赐教。”这种场合,无论心中如何,表面上,石中玉还是逃不过辈分的压制。
“出剑!”
江风的话很短,很少,因为很多事情,本不需要弄得太过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