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潘又安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十年深宫,十年磨厉,他深知做人的艰辛,更知做太监的苦衷。他并未因自己侥幸没被阄割而沾沾自喜,盐从哪儿咸,糖从哪儿甜他心知肚明。皇太后的恩德他没齿不忘,他绝非是忘恩负义的势力小人。王丞相虎视眈眈,鹰瞵鹗视,他岂能不知?他在宫中,从未敢有半点的懈怠,和宫女嫔妃们**,他只当是一项义务,一门工作,一种奉献,他并未认得太真,一百个女人当一个用好了。只有傻瓜才会死在女人的肚子上,一年的干粮一天吃完了,岂有不撑死的道理?他知道要成就一番事业,必须要有一副强健的体魄,正如师父所言,他的武功经他的刻苦磨炼,已日臻成熟,几近炉火纯青。再加上自己堂堂正正做人,不走歪门邪道,哪会怕了奸佞小人?
十数个回合之后,小太监的额上已渗出缕缕热汗,此时他方知世有高人。韩天仁那一支枪,比他快、比他猛、比他强,倘若再继续这样按招式出手,你来我去,他支持不了多久,定然会坏在姓韩的手下。为自己也为乌儿苏丹更为回朝复命剿灭王书贵一党,他不能死!他还有曹花枝、鲜爱莲、上官雪、薛涛姑娘等,如果他就此毙命,那几个可怜的丫头可就成了望门寡了。
小太监发起神威,忽然想起一招,这不是师父教的,也非是那本书上看来的,而是他自己悟出来的,叫作“回头望月”。这样想罢,小太监打马便走,韩天仁不舍,知道小太监已成强弩之末,谅他至多不过是黔驴之技,程咬金的三斧头,遂放心大胆地打马追去。
主宾席上就座的乌儿苏丹,此时已经无望地闭上眼睛。论武功她不及场上的这二位,论招招式式,她可不是外行,她早已看出潘郎不济,功夫虽然两人有得一比,但潘郎的体力不行。她不知道,小太监晓行夜宿,这两月多来,饮食不周,体力上自然会打些折扣。她想制止,传令罢战,但知道这样一是坏了武场上的规矩,二是两人正在酣战之中,一时如何制止得了?突见潘又安突然回身撤出,她立即预感到情况不妙,韩天仁一枪出去,潘郎后背上岂不着个大窟窿?乌儿苏丹不敢直视,但又不得不看,她以为这是看到她的潘郎最后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