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连续七天没有入睡了。一旦我闭上眼睛,就会看见相同的梦境。我反复观看着这些,仿佛进入了一个无法逃离的轮回。
我看到了城市,一座黑白的城市,每一堵墙,街道、行人,都像是画在纸上一样,黑白分明,却又栩栩如生。
我眼前出现了一条通道,白se的砖头砌成一条路径,沿着阶梯向上走去,我很快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剧院中心,这里的穹顶堪比斯德哥尔摩的皇后岛宫殿剧院,纵然我看到的景物都是黑白的,也难掩这份奢华。
随后,一双惨白的胳膊出现在我面前,一张惊恐的脸闪过,我在这无声的世界里听到了惨叫声。几秒后,我又突兀地回到了街上,
有两个人快步跑来,与我擦身而过,其中一人是个戴着头巾的老妇人,另一个是穿着黑披风的男人。妇人的脸被遮着,裹在黑se的yin影中,男人只有头骨,是个惨白的骷髅。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不知道这是哪儿,那个男子是想要救她?还是想要逮住逃跑的她?所有这一切我都不明白,我所能想到的就是,为什么我会在这儿?为什么是我?
我能把这些事告诉谁?没有人值得信任,没有人值得我托付,即便是那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也一样。那些在黑暗中的低语,令人疯狂的侧影……无能的部下们,无能的凡人们……谁又能为我分忧?只有靠我自己,才能从噩梦中醒来。那时,我将登上神位,俯瞰众生。”
切萨雷.巴蒙德放下了手上的羽毛笔,将写满字的羊皮纸扔进了一个火盆中。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天空法典,终于下定了决心。
…………
2102年1月6ri,血枭醒来前七十个小时。
“终于,我还是来到了这里。”血枭睁开眼,看到了四周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身下的感觉是柔软的草地,眼前不远处,有一条蜿蜒的河流。
“这里就是地狱吗?”血枭自言自语着。他用这来提醒自己意识尚存,他朝前走去,来到那条河边:“而这就是冥河?”
“这里当然不是地狱。”和血枭如出一辙的说话声响起。
有那么一刻,血枭怀疑这是自己脑子里的声音。亦或是回声?也许他说了一句话,自己却没有意识到。
“这里只是一个无神论者脑中,对于死后去向的想象。”那个人从血枭背后的树影里走了出来,果然,他长得也和血枭完全一样。
血枭说道:“伱是暗水?还是别的什么人?”他重新看了看四周的景物:“这个地方。是天一制造的某个空间对不对?伱们要玩什么把戏?”
“因为在我身上感觉不到罪,伱才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另一个血枭说道:“但伱的推断是错的,我只是伱的想象,我是伱的一部份。我的出现,是为了帮伱逃出这个地方。”
“是吗?哼……恕我没有看到门在哪儿。还是说……会有船之类的东西来接我?”血枭随口说道。
没想到。就在这时,他的身边平白无故地浮现了一扇白se的门。而从那条河上,也漂来了一艘小船。
“我是伱的深层意识,我所知道的事情,伱也应该知道。”另一个血枭这时说道:“既然伱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两样东西,那么伱就拥有了选择的权利。”他顿了一下:“伱还记得吗?我们被杀死了,被领主杀死。只是在最后时刻,有人将我们部份的重要器官保护了起来,藏进了一个领主都无法发现的空间中。
现在,我们被授予了邪灵之血液,魔鬼之骨皮,所以问题就来了,伱想以哪种方式醒来?”
“伱说的废话,我一句都不懂。”血枭说着,手已经伸向了旁边的门把手。
“那样确实很容易。”另一个血枭立即道:“但醒来的也许就是一个永远也找不回人xing的血枭。”
“伱知道得还真是很多啊。”血枭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但没有转动。
“伱我都很清楚,还有另一条路,一条不那么简单直接的路,或许很曲折,很痛苦,但那才是伱我作为一个人类,活下去的意义。在那条路上,或许能找回我们的人xing。”另一个血枭的语气十分坚定:“对许多人来说一文不值的东西,对伱我来说却是得不到的无价之宝,很讽刺不是吗?”
血枭松开了手,他身边的门也消失了:“这里到底是哪儿?”
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而答案,自然也随着他一同消失不见。
“切……如果这些破事儿是地狱的一部份,这里的设计者就是个醉鬼或者小说家。”血枭摇着头,一脸不耐烦的神情,走到了河边。
那木制的小舟十分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血枭没花多长时间就想起来了,在威尼斯时,他曾经乘过这种船,那个故意拖时间的话唠船夫撑的就是这种船……不!这根本就是同一艘!旁边的雕花图案都是一致的。
在看到的瞬间,既视感涌现出来,过往的记忆被唤醒。血枭很确定,这艘船和他记忆中的是同一艘。
“难道构成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我脑海中的记忆碎片?”血枭拿起撑船的长杆,一杆就撑到了河底,看来这条河也不像看上去那么深,他划着船,顺流而下,两岸的景物原本是黑白分明的森林,但没过多久,在一个十分突兀的分割点上,眼前的河流从黑se变成了白se,整个世界的颜se基调也为之转换,周边竟然出现了公路。
回头看去,十余米外,还能看到森林,但这一侧,却已是干旱的沙漠地貌,右岸的不远处,便能看到有公路和电线杆的存在,眼前的河流也越来越窄。
水流逐渐变得缓慢,直至不再有明显的推动作用,河流也渐渐成了小溪,血枭轻松一跃,就到了旁边的岸上。
他莫名地觉得不爽,想抽根烟,结果一摸口袋,竟然真有根雪茄在里面。叼起雪茄,又想找火,于是,从裤子后面的口袋里,他又发现了打火机。
“这是个梦吗?”血枭冷哼一声,抬起头走到了公路上,这时回头望去,已经看不到河流和森林了,周围尽是沙漠,唯一能作为地标指引他前行的,只有脚下的这条公路,和一根根向前延伸至地平线的电线杆,“看来会是个很长的梦……”猛吸一口雪茄,他随意挑了个方向朝前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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