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琴站在阳台上出神地望着天上的星星,方子哥走了过来,把手轻放在段琴的肩上,关心地说道:“夜里风大,小心着凉!”段琴没有动,方子哥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星星!”
“哦?”
“有一个童话故事说,如果人看到天上的星星向他眨眼睛,那这颗星就是他的守护星,找到这颗星,就可以向他许愿。”
方子哥睁大了眼睛,觉得满天的星星都在眨眼睛。
段琴看到方子哥仰头看天一副痴傻的模样,“噗嗤”一声乐了,说道:“我是骗你的!”说完,白了方子哥一眼,方子哥就觉得自己的灵魂要飞出来了,眼见段琴穿着白色的睡衣,如天鹅一般修长的颈,闪烁着珍珠一般光洁圆润的肩,真如天使一般美丽,以方子哥的修为,心也止不住狂抖了几下。
鄢心若一身劲装,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手忙活的样子,竟是在织毛衣,是现代女性几乎失传的女红。
鄢心若一边把手中的两根闪亮银针来回不停穿行着,一边竖起耳朵来监听阳台的动静。稍有异动,人就窜出去,银针也甩了出去。
鄢心若一边织一边想着那个假黎浩天:他可真可恶,竟把自己引到海上,真是气人!鄢心若的追踪生涯里还从未这么吃亏过,不过话说过来,那人真像浩天。
段琴被逗乐的笑声从阳台飘了进来,那个男人又英俊,又体贴,又幽默,更重要的是非常非常的富有,试问哪个女人不动心啊?鄢心若心做如是想的时候,同时想到这些女人肯定不包括她,她是一心一意地想着梦真姐,要是浩天那恼人的男人,也可以考虑来一两次一夜情之类的,想到这,鄢心若的脸忽然红了。
“三妹,在想什么呢?”兰素完成晚上的例行安全检查回来看到鄢心若的异样,忍不住问道。
“我想浩天。”鄢心若不同其他女子,从不掩藏心中所想:“找不到他,二姐那里我怎么交代啊?”
兰素并没有把我已假扮成小杰的事告诉鄢心若,她是极稳重之人,一来我和她是在仓促情况下见面,她终非是熟知我的人,所以并不能完全肯定我就是浩天;二来脸上藏不住心事的妹妹,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泄露的危险,兰素想到这,笑道:“不要担心,吴老给他看过相,不是短命的那种,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唉,”兰素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他的桃花运太多了一些。”
鄢心若脸更红了,嘴里却说道:“我怎么看不出来?”
兰素心想可怜的三妹喜欢上那个男人还不自知,兰素在兰家的百寿庆典上见过浩天,不可质疑,浩天属于那种任何年龄层次女人都会对他有好感的男人。
“大姐,你说怎么办?段琴越来越愿意和方子哥在一起,那人明明不是好人,偏偏我们又拿他没有办法。”
“我们的职责是保护段琴的安全,而不是干涉她的感情自由,香港方面已经有人给我们上面递话了,要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我想是有人暗中施加了压力,为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想办法抓住方子哥的马脚。”
鄢心若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大姐,过十天就是《豪门恩怨》在港的首映式了,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十天后,人们翘盼已久的《豪门恩怨》终于在港各大电影院上映了,一时间,可谓万人空巷,此等声势可比当年的《无间道》。
电影院内座无虚席,人们看着横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到现在二十一世纪初香港两家豪门的恩怨是非,故事情节扣人心弦,导演设计的节奏拿捏得十分准确,非常符合观众的观看心理,剧院里不时发出人们的惊喊、惋惜声。
前半段,是两家创始人的创业史,人们仿佛看到一部香港崛起于东南亚的历史,人们没有对号入座的思想,可到看到后半段感觉就不一样了。
袁少和四个人红毛大汉密谈完,起身送他们出办公室门,袁父正好来看儿子,这是老爷子的习惯,不定时的检查儿子的工作,考察他是否有能力继承家业。袁父望了一眼那些手臂上有猎鹰文身的红毛大汉,等他们走了,问儿子道:“他们是什么人?”
袁少说道:“是一些朋友。”
十天后,何家在赛马场被人暗杀,自此,故事情节的发展和现实中方子哥与黎浩天的发展如出一辙。当然,影片里的“浩天”并没有死,也没去恐怖岛,而是在一精明而富有正义感警探的帮助下戳穿了袁少的阴谋,揭示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袁少在背后搞鬼。
前半段可以当小说看,后半段就有些纪录片的味道。“袁”对应“方”,“何”对应“段”,影片结束,观众心知肚明影片是在影射现实中段家的巨变幕后操作者就是方家大少,方子哥!
香港影片都喜欢在片头打上“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的话,让当事人有滑而抓不住手的感觉。影片公映的后果让始作俑者鄢心若也大吃一惊,媒体、大众纷纷把业已烟雾散去段家惨案再翻了出来,相关的无关的细节都被一一揭示出来。
有一家报纸全文登出了当日黎浩天与方子哥对簿公堂的全文纪录,尤以黑体字标出黎浩天的最后陈词,而与此同时,法庭的语音纪录也开始在网上流传,这无疑是在向大众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来自大陆的黎浩天是被人冤枉的,幕后操纵者就是方子哥。
更有报道据不可靠消息说:方父看过影片后立即找儿子进行质问,因为段家事发之前,方父确实在儿子那看过过四个手臂上有猎鹰文身的红毛大汉,只不过地点不是办公室而是儿子的一幢别墅里。
这一条若真若假的消息仿佛成了一条佐证,方子哥以及他的随从顿时淹没在媒体以及大众的质疑浪潮声中,方子哥几乎都不能出门,一出门就会被重重的记者包围。
别墅内,方子哥气愤地走来走去,末节师和吉布斯在旁大声不敢出,方子哥大声地说道:“你们看,怎么摆平它?”
吉布斯说道:“方少,这事与我们无关,大可置之不理,越想说清楚,可能越描越黑。”
方子哥说道:“二○○四年美国纪录片《华氏911》对美国政坛的巨大冲击力,你们不是不知道?”
吉布斯摊开双手说道:“可那是纪录片,现在的只是一个完全虚构的故事片而已啊。”
方子哥停下身形,盯着吉布斯说道:“吉布斯先生,你不明白中国人的个性特点,中国人最富想像力,善于把琐细的线索联系在一起,并做出自己的判断,而一旦做出了判断,即使它没有事实依据,他们也会坚信!”
“那又怎样?”一向精明的吉布斯先生还是不太明白。
方子哥说道:“那就意味着我们今后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民众的注意力,而媒体更是不肯放过我们,更会想尽方法来获得我们的信息,有时候,媒体的情报力量比政府的情报部门的力量还要大。更重要的是,影片的推出以及热炒,完全打乱我吞并段氏家族的计划,妈的,过几天我正准备向段琴求婚的,现在显然就不行了。”
“你是如何做到的?”大姐兰素看着新闻问鄢心若道。
“哦,”鄢心若说道:“很简单,大姐别忘了我在这一行的影响。《豪门恩怨》那个编剧我很熟悉,他是一个善于联想而且大胆的人,我只是装作无意地把一些相关素材恰到好处地呈现给他看,他就在那些素材的刺激下,很自然地萌发了对故事情节的修改。”
兰素骂道:“鬼精灵,看来你把男人的心理捉摸得清清楚楚。”
鄢心若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翻了一个身说道:“不仅男人,女人的心理我更是清楚。大姐啊,我们那种打打杀杀的江湖模式太落伍了,孙子云:上兵伐谋。不如此,面对庞大的敌人,我们只能穷于应付。”
兰素一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面对不利的传言,方氏家族展开了强大的公关攻势,以消除电影给方氏家族带来的不利影响,不但方父站出来否认自己曾经看过所谓的什么四大红毛汉,表示对儿子的信任,而且方子哥也参加香港卫视的《谈话》栏目,直面众人的质疑。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保镖阿三的未婚妻突然出现,向警方提供一重大证据。据说是一卷录音带,是阿三交给未婚妻的,阿三一直失踪,他的未婚妻怕阿三出了什么意外,在一些人的安全承诺下勇敢地站了出来,一时间,香港舆论一片哗然。当然,这所谓的一些人自然就是暗凤。
霓冬来香港旅游,兰素、鄢心若知道,但她们并没有联系,她是一枚暗子,直接对案子进行展开调查,阿三未婚妻的这条线索就是她找出来的。
面对舆论重大的压力,香港警方不得不召开新闻发布会,主持人面对记者们咄咄逼人的气势,不得不公开承认段家惨案前期调查的失败。
会上记者就最近阿三的未婚妻提供证据事宜提问,主持人回答道:“她所提供的证据非常重要,进一步明确了调查方向。”警方说得很含糊,没有透露阿三的录音带的内容。
方子哥有点焦头烂额的感觉,对那个阿三,过去是低估了,竟然留下连环录音带。一个录音带是留给未婚妻的,确定阿三出事后就公布这个录音带;还有一个录音带却不知在什么人手里,站出来作证的阿三未婚妻若是出事后,那么这录音带就随之会出现。
方子哥动用了关系了解到第一个,也就是阿三未婚妻提供录音带的内容:
阿三说:如果我失踪长达三个月,就说明我已不在人间,是被人害死的。我承认,我是因为在澳门大赌,输光了所有结婚要用的钱,留下了一大笔债务的情形下,不得已受某人逼迫而陷害黎浩天。我可以发誓,黎浩天与这起谋杀无任何关系,他是被陷害的。芳,原谅我不可以说出支使我的人是谁,他们太过强大了,但我的死不能白白放过他们;芳,请你把这录音带交给警方,不用担心,我还有第二个录音带,你若出事,那第二个录音带就会出现,那个录音带里我指明了谁是这一切幕后的凶手。
香港警方上迫于区首行政长官,下迫于民众,开展了前所未有的大调查,方子哥、方氏家族成了重点调查对象,一时间,方子哥明显有束手束脚的难受感觉。
方子哥这一步彻底的输了,而且输了都不知道怎么输的,而这时的我仍在岛上一心一意地抓基地建设,全不知外界的风风雨雨。
海岛靠海的一块向外突出的礁石上,我经常都能看到龙牙法师,一袭黑袍任海风吹得飘扬,这些日子来,她像一朵在黑暗中的花,静悄悄地开放,每一天她都会美丽多一分,当我和她的眼光相触的时候,我心中感叹:好一朵黑色玫瑰。
庞大的犯罪帝国一直有这秘密组织在暗地里,包括我在火山岛遇到的四位尸者,他们属破天的黑暗之门,一般百姓又叫他们魔门。他们专门负责精神控制方面的事宜,而其他时候则显得有些游离于组织。
坦白地说,龙牙法师的精神力量是非常强大的,如果是单对单,我没有把握在精神方面胜她,若不是趁她全力应付段琴精神力量之机,我是无法一击而中的。现在,对于段琴的精神状况,最了解的莫过于龙牙了。
晚上,岛上开阔的草坪,我出来散步,看到龙牙,全身仍是黑色,能看清楚的是一双完美白皙的赤足,她像个幽灵,抬头望着天,脸色无比的沉静。我走了过去,轻声问道:“龙牙法师,你在看什么?”
龙牙缓缓回首,额头上系中镶嵌的宝石的翡翠色珠链,下面是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比翡翠更晶莹的光泽,她的声音曼妙无比:“没想什么,我只是喜欢看,就看,有什么问题吗?”
我与龙牙肩平行,离三寸,她的身体发出缕缕幽香,在暧昧的夜色中说不清的撩人。我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不知龙牙法师的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龙牙幽幽说道。
我冷声道:“现在的龙牙法师,更像一个女人了。”
“是吗?”龙牙妩媚地反问:“那统领是不是对小女子有兴趣呢?如此良辰美景,小女子亦想和统领共塌度欢。”
“乖乖!”我心道这女子的挑逗功夫远胜风浪。
我收摄心魄,说道:“龙牙法师应知我的习惯。”
龙牙法师半嗔半怒道:“现在,人家真的有点想见见那位女科学家,看她有什么魔力能让我们的大统领破例的。”
我说道:“她不如你,我只是想知道男女之间的**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我想体验,但并不想沉迷。”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第一女人挑的是我的话,你就有可能会沉迷?”龙牙不依不饶地问道。
我说道:“试问天下间的男人有谁在试过龙牙法师的手段后而不沉迷的呢?”
龙牙脸上一抹红晕闪过,喜道:“不管你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奴家都喜欢。”
晕,都自称奴家了!龙牙是在引我入彀啊。
风突起,扬起龙牙的黑发,她的黑袍挣扎了一会竟然脱了,鼓胀着飘到半空中,纤细的身材暴露无疑,龙牙嘤宁一声撞入我怀,焦渴的嘴唇缠了上来,我避了几避,终无可避,两个嘴唇交织在一起,我舒服地哼出声来。
许久,我推开龙牙法师,冷静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龙牙的脸色恢复平常,说道:“我现在只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弱女子。”刹那,我明白了,失去精神力量的龙牙要在无比残酷的组织继续存活下去,最直接的方法也许就是找一个靠山。
我说道:“为什么不找方少?”
龙牙哈哈笑了起来,身子转着圈说道:“方少是个情种子,我可不想以后的每一夜都在独守空房中度过。”
我也笑了,问道:“难道龙牙法师真的打算以后的日子像正常女人那般度过?”
“不这样还能怎样呢?”龙牙幽幽地说道。
我坚定地说道:“我从不对任何事绝望,龙牙法师也不该如此啊,事情远没有达到最糟,只有心情可能是最糟。”
龙牙法师美目一闪,肃道:“受教了!”
唉,遇到女子我就心硬不起来,这不符合小杰的性格啊,我展颜笑道:“我还是喜欢原来那个**无一丝男人可取之处,纯靠精神就能给男人风情万种的那个龙牙。”
龙牙没接话,看我温柔的表情,讶道:“原来统领也有这样好看的笑容。”
我心头一凛,暗觉不妥,正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身后小A的声音响起:“统领,方少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