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菲尔娜的说词,伏斯德、李斯特以及蒂丝丽的反应是各不相同。
伏斯德和李斯特分别代表着神庙和皇室的利益,帕索领的发展,让这两股势力都感到惊诧,也都想将菲尔娜所代表的帕索领拴到自己的利益马车上来,想得到就必须有付出。不过,两个人此行的目的主要是考察,便于确定帕索领的价值。
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意和妒火充斥着蒂丝丽的心间,做为三大福克斯种族中的上位种族,蒂丝丽从认识菲尔娜的那一天起就没把这个小祭祀放在眼里,即便在知道她是名灵魂歌者,而且还取得了战争祭祀的资格后,她依然是瞧不起……绿族福克斯,即使是站在梢头,也无法与美丽的孔雀比肩的。
但是,残留的理智告诉她自己,她的确是在妒忌这个神庙历史上最年轻的战争祭祀,在沃特福德的时候,她就诱惑萨多鲁王子派人刺杀过菲尔娜,可惜那个废物找来的刺客也是废物,到后来竟然不了了之。而现在,她又察觉到危险的信号——从李斯特的眼中可以看出,他似乎想将他手里最大打牌打给菲尔娜。
“想也别想!是我的,谁也休想夺走!”
蒂丝丽看向菲尔娜的眼神里不经意地掠过一丝怨毒,菲尔娜惊觉到一股杀气转瞬即逝,却没发现源自哪里。
看到菲尔娜警惕的目光,蒂丝丽也警醒过来,她努力让自己从那种紊乱的心绪中跳出来,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目前的谈话中来。
伏斯德代表神庙对于泰士顿河的开航表示了由衷的祝贺,并且详细问起了梅斯霍芬码头的吞吐量以及与鳄族比蒙交涉的情况,同时,对于帕索领的其它地区的情况也做了详细的了解,菲尔娜也做出一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不过,情况嘛,就有真有假了,尤其是在涉及到帕索领目前的落后和贫瘠时,就不动声色的夸大其辞,并且重点指出了盗贼隐患并未彻底根除,还有野蛮人这个大麻烦,对于帕索领已经开始开采的一此矿藏,她则尽量避而不谈,实在免不了时便轻轻的一语带过。
不过,对于伏斯德和李斯特二人来说,他们对于帕索领的现状或者物产显然没有什么重大的兴趣,他们关心的是泰士顿河开航所带来的收益和影响,以及菲尔娜在帕索领兴建的几个作坊所带来的收益。
对于比蒙帝国来说,无论是优质的土地、富裕的城市或者优良的港口,都已经被大大小小的领主所把持,绝大部分的收益都被这些领主所把持,而皇室和神庙都要发展自己的实力,这就势必要和领主们产生利益分配上的摩擦。
伏斯德和李斯特都隐隐约约的表示,愿意为帕索领的发展提供方便,他们也是想藉此向其他领主显示自己的能量,不过,菲尔娜会如何选择,却是谁的说不准的事情。而蒂丝丽现在表现得十足是一名合格的听众,一付似懂非懂的模样,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这个看似肤浅的女孩儿正在暗自用心默记三方谈话的重点,并迅速做出自己可能的判断。
谈话很快就从经济方面转移到武装上面来了,神庙需要扩充武力、皇室需要收拢武力,双方又十分契合地找到了共同语言。
对于菲尔娜能够在短时间内掌握一支打败四大盗贼团的城防军,二人都表示出极大的兴趣,李斯特甚至对作战的详细情况问个不休。而且,他对于菲尔娜放手使用食人魔、熊地精、地精这样曾经是盗贼团分子的人充当治安人员或城防军感到惊奇。
“没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诱之以利,胁之以威、待之以诚,足以让他们为我所用。”菲尔娜淡然总结道。
“好个诱之以利,胁之以威、待之以诚,怪不得领主大人能够在短时间内练出一支如此精悍的城防军!”李斯特对于菲尔娜的总结赞不绝口。
“我听说在这次剿匪的战斗中,鳄族比蒙派遣的巨鳄骑士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直保持沉默,在一边旁听的蒂丝丽突然插嘴问道。
这句话……似乎没什么问题,不过,要是仔细琢磨,里面可商榷的名堂就多了。
对外而言,第三师团的巨鳄骑士是不在城防军编制之中的,那是人家鳄族比蒙为了保护泰士顿河航道的安全而派出的义勇军。不过,他们肯为了保卫布雷登堡而出手……这其中的关系可真是不简单,一时间,伏斯德和李斯特看菲尔娜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蒂丝丽一看见二人的目光,便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不迭——很显然,二人都是那种重结果不重过程的人,菲尔娜怎么说服鳄族比蒙并不重要,关键是她能够让巨鳄骑士们为己所用,这就够了,在比蒙帝国中,论起水陆两栖作战,无出于巨鳄骑士其右者。
三方并没有就这个问题深入下去,而是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和李斯特不同,伏斯德对于帕索领的武装力量了解得更为详细一些,至少他清楚菲尔娜手下除了大穿山甲兽骑士之外,还有黄金泰坦和妖精一族这等可怕的力量。
而李斯特考虑问题似乎是离不开经济方面的因素,他知道训练一支素质良好的军队都需要哪些费用,诸如从武器盔甲到训练费用,这些都是一笔不菲的费用。在梅斯霍芬码头上迎接他们的重装河马战士并不是城防军的主战兵种,其装备已经如此精良,那主战兵种的装备又当如何?
——嗯,其实李斯特在这一点上是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河马战士装备精良,那是因为他们人数少,就算武装到牙齿,所费也有限,如果将牦牛族战士、穿山甲武士、霍比特战士……都完全武装起来,就算将帕索领现有的全部资产反复拍卖几次也是不够的。
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宾主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谈话之后,彼此都需要一些消化的时间和空间,早在接到崔尔发出的公函时,菲尔娜已经命人准备好了特使下榻的地方——就是领主府中的客房,不过,神庙特使居住的地方和李斯特、蒂丝丽住的地方隔得稍远一些罢了。
送走这一班客人,菲尔娜总算是放松下来,应付这些勾心斗角的家伙真的是让人感到疲劳。
“贝克和西尼阁下求见。”金爱尔轻声禀报道。
“哦,请他们进来。”
菲尔娜吩咐道。
“菲尔娜,这两拨人马怎么碰到一起了?”西尼问道。
“我怎么知道?”
菲尔娜耸耸肩道:“不过,这样至少有两个好处,第一,不用费两次事接待了;第二,他们彼此牵制,我们的生存空间反倒是扩大了。”
贝克点点头道:“泰士顿河的开航和四大盗贼团的覆灭让这些人认清了帕索平原不可遏止的发展趋势,光是梅斯霍芬码头所带来的收益就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眼红,而领主大人新建的玻璃作坊和陶瓷作坊等,产品已经开始远销南、北大陆,未来的利润空间不可限量。不仅帝国内部的人士会觊觎,恐怕周边的国家也不会轻易放过的帕索领的。”
“不错,虽然帕索领的经济在以可喜的形势发展,但这只是表面的繁荣,我们目前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西尼,盗贼团和野蛮人部落方面有什么协作?”菲尔娜看向西尼。
“两大盗贼团目前已经是困兽,由于种族的问题,他们难以象狂飚那样得到外来的援助,而且这两大盗贼团彼此都不信任,虽然毗邻,却彼此互不信任,反倒起了相互牵制的作用。野蛮人部落目前没有太大的动静,但去年冬季,有不少部落通过在布雷登堡和梅斯霍芬购买的粮食渡过了冬天,对我们的印象已经有了不少的改变,已经有不少小部落的野蛮人尝试进入梅斯霍芬打工,以获得稳定的收入……”西尼早有准备,回答得非常详细。
“困兽犹斗,这些盗贼团在帕索平原上横行多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是要注意他们的动静,绝对不能让他们有反扑的机会。贝克,将生活在盗贼团和野蛮人部落势力范围的比蒙居民迁出来,让野蛮人不得不来梅斯霍芬或布雷登堡交换生活物资,从经济和物质上慢慢实行和平转变;至于那些盗贼团……如果他们想继续生存,就知道如何选择他们的劫掠目标了……呵呵。”菲尔娜轻笑两声,脸上的笑容险得有几分阴险。
“是。”贝克和西尼答应着,脸上的表情却都十分的精彩。
菲尔娜这也是一个釜底抽薪之策,人都是向往好生活的,只有让那些野蛮人彻底感受到帕索领日新月异的变化,才能从内部分化瓦解他们,便于帕索领采取进一步的举措。否则,只要野蛮人还是铁板一块,菲尔娜就休想解决这个心腹之患。
而血牙和暴风两大盗贼团虽然在上次的战斗中损失了一定的实力,但根基犹在,只不过,他们已经被城防军打怕了,绝对不敢主动挑衅城防军的耐性。而强盗的生活方式只能是掳劫,在目前的状况下,帕索平原以外的地区显然更适合做为强盗们的猎食区,菲尔娜这一记祸水东引,确实是有些阴险。不过,这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转移那些国家的目光。只是贝克身为人类,对这种举措……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