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面相觑,良久湖青才说:“得用针穿,八月初八是皇后娘娘的寿辰,得在那之前穿好。”
“可是很痛。”她怕啊,这是她的死穴,她就是怕痛,想那针刺之痛,她忍了多久,想必是那时换心之后,痛得太久,痛得太多了,然后每次能不打针就不打,要打就像是壮士断腕一样大义凛然。“湖青,你会穿吗?”最好是不痛的那种。
湖青吞吞口水:“应该会吧,湖青小时候就是看着姥姥帮我穿的,她摸摸湖青的耳垂就穿过去了,应该不难的。”
呜,那怎么行呢?这不是吃过猪肉就看过猪走路的事,会痛的,而且还会流血。
她摇摇头,心里是惧怕:“还是不要穿了。”
“可那,到时候怎么办呢?”湖青焦急地说。“每个主子的行头里,都不能缺了耳坠,而且这个还是皇后娘娘赐的。”
“到时候再说了,看,这满窗的海棠真美啊,曾经有个人生怕海棠深睡去,就整夜地点起烛火,成就了一段佳话。”不想就会慢慢过去的。
湖青取来单衣披在她的肩上:“五官真是湖青见过最有学问的才女了,今天五官和姬妃娘娘所说的真是精彩,让湖青佩服万分,只是五官只怕以后、、”
她没有再说下去,晚歌也知道什么,笑笑:“没关系,反正我不与人争那稀薄的恩宠,做个五官,倒也是轻松,她给我小鞋穿,也未必就能如意。”她并不似外表来得柔弱,只让人陷害和欺负,而不出声,那只是愚蠢。
湖青有些胆怯地看着她:“我听说,听说五官和向良人都是姬妃娘娘的妹妹。”可为什么姬妃要置她于死地,要是当时她说和四王爷一起,这必然是犯了大罪,要处死的。她还是秀女,不可随意乱走,更不得与皇上之外的任何男人说话,所以绿香园里,连太监也没有。
晚歌收起笑,正色说:“我不是她妹妹,我也不是向宰相的女儿,我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
湖青不敢多说什么,似乎也是吧,同一样是女儿,一个是千金小姐穿金戴银的,而一个只是素衣裹身。
“姐姐,你看,你多虑了吧,那贱人只封了个五官,你就放心吧!”向琳在姬妃的玉姬阁里喝着上等的香片,不仅衣着,和发饰和在向家做小姐时,完全不一样,她很会打扮自已,处处彰显着自个的年轻貌美,让向姬有些吃味。
“现在的事,很难说,琳儿现在即是良人,以后的福分就得靠自已了,千万不要为向家丢了脸。”随意说着表面的话,眼神儿去望着外面,远处宫灯全亮着的建章宫,是皇上宠幸后宫女人的地方。
向琳有些酸味地说:“倒是让那陈胭波得了势,和琳儿在玉梨园呢?今晚就宣去侍寝了,那个得意劲,莫恐天下人不知一样,难看死了。”
向姬吹了吹茶,风轻云淡地说:“后宫的女人,没有谁比谁得意,只要能得皇上的宠爱,谁就得意。”
“姐姐倒是说得有理,哎,姐姐。”向琳四处看看,然后小声地在向姬的身边说:“姐姐,上次省亲娘为你求的妙方可有效。”
向姬一听,一张俏脸黑了下来,也没有说话。
向琳就奇怪地说:“娘说那可是生子的妙方,可是姐姐生了皇子,那么姐姐的身份在宫里,怕是皇后见了也得避上三分。”
她瞪了这个妹妹一眼,冷冷地说:“这事不用你管”省亲回来后,皇上极少宣她侍寝,就算是她,也不碰她一下,如何用得上这生子的妙方:“此事你万不可向别人说了去,否则皇后知道的话,可没那么好收场。”
向琳吞吞舌头:“姐姐倒是怕那皇后娘娘,可琳儿看,她像不管事,温温弱弱没什么好怕的,而且琳儿听人说,皇上可不喜欢这个皇后。”
“你可别小看这皇后,以后有你苦头吃,夜深了,本妃也要歇息了,陈公公,何嬷嬷,你们送向良人回玉梨院去。”向琳一心想要尊荣富贵,却不懂什么人心所在,对她并没有什么妨害,倒是那向晚歌,这才特别了,皇上在绿香园的一翻话,暗地里就是训斥她,为了一个新进做错事的秀女斥她,而又偏偏只封了个五官,皇上用意何在,钦点她进宫,夜里念的却是向晚歌的名字,当真教人要想破头。
从美人以上的等级,每天都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而以下,则是取消,皇后掌管六宫,岂是每一个人都能拜见,而她也乐得轻松,让湖青领着到处转转。
空气可真是好,早上没有什么人到上林苑来赏花观景的,后宫中的女人,除了宫女和命妇之外,一般都没有什么事,无非是串串门子,聊聊天,打发光荫的过去,女人的时间,充裕得有些可怕。
“乱花欲醉迷人眼啊。”眼都看花了,都怪她,她就是喜欢这些美丽的景色,让湖青都大叫吃不消,便让她先回去,可是现在倒好,她迷路了,大中午的,这里连个宫女也没有,也没找到所谓的什么戴着铁甲威风凛凛的御林军。
急也急不来了,就坐在这里等着湖青不见了主子,来招领她回去吧,这里也明显,很容易发现,别人不知道大概以为她在赏景,都不会理会她,她今儿个穿的是五官的服饰可也说不上是什么耀眼的,所以人家是爱理不理的,高处风凉,低处未必就没有景致了,这里能听风吹叶像唱歌一样好听。
“屏香,屏香。”一个女娃儿的叫声,惊恐地传来。
她不想理会的,反正不是叫她,何必生事端呢?现在进宫,才多少天,还没封号就开始让姬妃陷害,说不定以后还多的是这样的事,她想自由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根本就不可能,暗潜着的风云已经开始涌动了,要想不惹事非,就少管闲事。
女娃儿的声音转为大哭声了:“屏香,屏香救命啊。”
救命,是不是出大事了,晚歌一惊站了起来,提起裙子弯过那丛林,那里一个湖,救命声就是从那里而来的,繁花围绕的碧湖中,扎着花的小舟在湖中心,只是翻转了过来,还有那要灭顶的黑色头颅,因挣扎而让那水花四溅,雪白的小手,慢慢地在水面上消失,也听不到她的任叫声了。
晚歌一惊,划舟也来不及了,绣鞋也没有脱,就跳了下去,凉凉的湖水中她像是一只鱼儿一样,幸好,她会水性,用极快的速度游了过去,抓住那冰凉的身子,天啊,早知道就早点来了,靠在翻转的小舟露出脸,再用手试试她的鼻血,幸好还有一点气息,冰冷没有血色的脸上,苍白得让人惧怕,这小女孩她见过一次,就是那个笑魇如花自称是宛宛的女娃儿,她有些紧张,拖着她往回游了回去,一脚却让那缠绕着的花腾给缠到,她用力一扯往回游,原本也没什么?可是却觉得如针扎般的疼,回头一看,那湖水中,竟然有着鲜红的血冒上来,痛啊,现在痛的感觉才传了上来,好痛像是皮开肉绽了般。
这时有宫女在岸边大呼:“来人啊,快救公主啊,公主落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