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匆匆地往枫妃的住处而去,虽说他不喜欢那个皇子,毕竟也是自已的亲血脉啊。哪怕是养在深宫里一辈子不长大,他也养得起,那么忽然就说殁了。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太妃娘娘驾到、、、”一连串的声音,有几个人会认真去听呢?
赏枫宫里的宫女太监嬷嬷都跪了下来接驾,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泪痕未干。
“怎么一回事,枫妃呢?”太妃一开口就问。
一个嬷嬷哭着说:“回太妃娘娘,枫妃娘娘已要晕过去了,皇子,皇子殁了,枫妃娘娘受了刺激就倒下了,奴婢已经宣御医来了,娘娘还没有醒过来。”
“本妃问你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皇子怎么会殁了,枫妃是宫里最安份守已的妃子,一般不离开这赏枫宫,也不与别的妃子谈论事非,好好的皇子岂会说殁就殁,说,是谁来过这里。”太妃气势汹汹,问意不善。
晚歌心下暗忖,看看楚天,他镇定的眼神叫她稍安毋操。
那嬷嬷有些害怕地看了晚歌一眼,又伏在地上,像是有万般委屈一样。
“说。”太妃一喊:“来人,把这奴婢拉到暗室去,是在护着谁?就是皇上,也不能包容这等歹人。”
什么护着谁,太妃是让人存心误会和宫里的嬷嬷合作的,连皇上都抬出来了。
那嬷嬷一听,吓得真磕头:“太妃娘娘饶命啊,我说,我说,是贵妃娘娘来请枫妃娘娘去卦宴了。”
众人的眼光看着晚歌,晚歌镇定地点点头:“是啊,是本妃亲自来请,色色小姐医术高明,本妃是想让枫妃娘娘出席,也好让色色小姐治好小皇子的病疾。”当时很多人都在。她身边也有周公公可以作证。
“贵妃娘娘的举动真是出人意料啊,还亲自来请,枫妃娘娘是从来不出席这些宴会的,就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永札在未央宫也同样是病了,现在皇子也殁了,接下来是不是公主了。”
晚歌轻轻一笑:“太妃娘娘如此说来就不对了,你可问问御医,小孩子有没有什么伤心感冒的,这是正常之事,太妃如要说是本妃害了皇子,请太妃拿出证据来,不然,就别含血喷人。”
“定是你跟她说了什么,枫妃一向内敛而不张扬,人家在赏枫宫好好的,偏偏你来了一下,小皇子就殁了。皇上,你还看不清吗?她是不祥之人,一进宫,就闹个后宫不宁,定都战乱,皇后进了冷宫,贤妃幽禁,皇子也殁了,这些祸国殃民的妖女,还留在宫里干什么?”她激动得像是在说教一样。
楚天冷冷地一撇她:“母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凡事还没断定,皇后心怀不善,贵妃小产,亲送来人参汤,贤妃之事,母妃不知就别过问,好好回你的千漓宫去安歇着。”
“你,天儿,你还不醒一醒吗?还要给她迷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要母妃给她害死了,你才安心啊?”做母亲的失望,无奈和气愤,全涌了上来,她什么也不顾了,真接就叫了出声。
楚观云也扶着她:“母妃,观云送你回千漓宫。”
“不,你们谁都不用理我,你们二个不孝子,为了一个女人,可以乱天下,乱后宫,可以对母妃不孝不仁,忤逆母妃,等下一个死的人是母妃,你们就知道错了,她是祸水啊。”满脸的泪水,她依然劝不回她的二个儿子。
晚歌来气了,她并不是任人捏扁的软柿子,看着恬太妃,一字一句地说:“太妃娘娘,我是祸水,没有祸根,何来祸水呢?你口口声声污蔑我,我并不想搅乱这个后妃,初始,我并不想参与这个后宫。”多少的事情,有因必有果,如果他可以不那么执着,她不必背这些罪名,感觉在头上,压得好重。
太妃忽然一反常态,点点头冷笑:“如今的皇儿,整个都是你的,你还想如何,现在横在你面前的就只有我这个老骨头了,是不是下一个就是我了。”
“太妃娘娘言重了,晚歌开口只是不喜欢别人泼我脏水,周公公,你当时跟在我的身边,你告诉太妃娘娘,本妃有没有跟枫妃娘娘说什么?太妃娘娘句句说本妃恶毒杀人,太妃娘娘,你非得拿出证据来,本妃不喜欢被人乱冤枉。”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太妃欺负了她多少次,几乎都是往死里逼的,她不知道,究竟那里惹到她。
“哼。”她冷哼一声:“总会查出来的。”
二个女人看着楚天,他谁也没有理会,径直进了内室。
夹在二个女人中,他能如何,二个水火不相融的女人,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他能怎么样呢?
小小的身子安静地躺在锦被中,却永远也不会睁开眼睛看看了,皇子,他是一个多自私的父皇,连看,也没有多看过一眼,更别说来赏枫宫探望,他不许别人提起这个皇子,似乎是心中的刺一样。
枫妃双眼红肿,看着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晶莹的泪在脸颊滑下,一直没入枕中,那里已是湿透一片。
他握住了她的手:“对不起。”
她摇摇头,却是哭得更凶。
轻拥她入怀,才觉得,她是这般的娇弱,枫妃,他美丽的妃子,始终默默在一边不顾众人嘲笑带着皇子的妃子,亏欠她的,真的很多,他无法给她爱,却也无法保全她唯一的希望。
二人只是这般沉默地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晚歌有些失望,也有些沉重,回到了未央宫,明明是一场喜宴,却变得那般,太妃娘娘咄咄逼人,她明明是后宫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无人敢来招惹,明知皇上那么看重她。太妃娘娘还不惜,牺牲自已和他之间的感情来伤害她,她不知道,枫妃还有什么厉害的没有使出来,真的是很厉害,想也想不到,竟然会杀死自已的皇子。
这下,自已似乎有些弄巧反拙了,明明想要让人指证出的,这下,必是没有人会信了。而太妃口口声声说下一个是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以死来威胁到她。
这倒是真的了,如果她是楚天,她也会更痛苦,有时候,感情经过很多的风雨过来了,最终还是有些会分道扬镖,只能让人叹一声惋息,难道她也会是吗?千帆过尽都不是,她和他是有缘无份吗?
她想了想,还是让人暗中看着太妃好了。又觉得不是太合适,太妃都口口声声说出来那么多人听到了,如果她让人去看着,说不定真正的背后才有人呢?到时才是水洗也不清,真烦啊。
像有理,像没理,后宫的事,真是很讨厌,总是算计,你想要平,人家还不愿意,非至你于死地不可。
冰冷的宫中,散了刚才的热闹,清冷的月亮静静地照着。
他还没有回来,说不出的失望在心头,她要的是,是一对一的,知道不能奢求再多了,为什么还是想要呢?还是想要他身边没有第二个女人。
她就在未央宫里,什么也不去理,如果真让人去看着恬太妃,是一个引火线,再深的感情,也会敌不过过多的猜疑的,当信任有一丝迷惑的时候,就会有更多的磨擦。那么辛苦的感情,她不想毁于一旦。
可是太妃要是出事,别人也会将矛头指向她的,太妃眼中的仇人,就只是她。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惹。
她想起,他说,晚上有一个秘密告诉她,这会,也不可能说了吧!
走出寝宫,杨公公恭身问:“娘娘有何吩咐?”
“没什么?你就跟着我吧!本妃到御书房里看看书,打发点时间。”
“是娘娘。”杨公公唤来宫女,点亮宫灯,引了她进去。“娘娘想看什么书,奴才去给娘娘取来。”
她坐在他宽大的龙椅上,若是他在,必定是腻在他的怀里,她看她的书,他看他的奏折,彼此都喜欢这样的境界,互不干忧,又相互依偎着。
“取我昨天看了一半的那本过来。”花瓶中插的花,依旧是二人的最爱。
一边是批好的奏章,虽说后宫女人不得参与政事,可是他依旧会让她看,或是问问她的意见。她忽然很想知道,他要说的秘密。
一本黄色封金的圣旨在一个盒子里。上面压着珠钗珠链,还有价值连城的玉佩。是给她的吗?
她心颤抖着,打发人在外面守着,轻轻的展开那圣旨,看到上面二个字几欲坐不住。
废妃
贵妃向晚歌无德无貌,不足以、、、、、洋洋洒洒的几行字,她看不下去,是他的字,龙飞凤舞,气势能吞风云。
无德,无貌,呵呵,她心里好痛,等到的秘密,就是废妃吗?
她以为过去了,她以为会永远在一起。原来,他们还是走不到一起去。
上面放着精致绝美的珠钗像是在笑她一样,废妃,废妃,等来的就是废妃。
她要不要装作不知,还是去逼问他,她不想放下这段感情,他累了吗?还是怕了。
她想,他不会这样的,一定写错了,当初再大的压力,他也是一人承担,无貌更是可笑,她以前容貌丑过钟无艳,他都依旧不放手,何况现在她的容貌已恢复。
他死也不放手,他咬着她的手,眼里都是恐怖,怎么会这样对她呢?她不相信,他可以变得那么快。
“娘娘,皇上过来了。”杨公公小声地说着。
她将东西都放回去,安静地等着他来,扯出一抹笑:“皇上,没什么大事吧!”
他看起来很疲累,仍是挨着她坐下,将她抱在身侧:“没事,皇子去了,对她也许是一种解脱。”
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痛啊,御医说皇子是呼吸不过来,就殁了。而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和痕迹,是捂死的吧!没有人会去想是枫妃自已下手,大家都知道无论别人怎么嘲笑,她依旧是将小皇子疼到骨子里去。在母亲的眼里,自已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的,最棒的,她也是不健全的,妈妈花费了多少爱和钱,才将她治好,而她依旧还是走了,不知妈妈怎么伤心呢?
他抽走她的书,轻声问:“你看到圣旨了吗?”
她点点头:“看到了,为什么呢?我总是想问,我总是想知道,是不是感情到了这里,就划上了句号。”能经风雨,却不能相处,真是可惜,叹息,惋息,她心里深深爱的是他。但是,如果是他想要的,她会如他所愿。他的声音,为什么要无奈,为什么要感叹,大家好聚好散,再见亦是朋友,止不住的泪,却悄悄地滑了下来。
“别哭。”他低柔地说:“这是为你好。”
貌似很多人离婚,也会是这样说,还用圣旨写那么好干什么呢?直接说一声啊,不然早放弃她就好了,在她深爱他的时候,他说不玩了,他说要废了她的妃位,他甚至还想用皇后的位置来留住她。
是不是她变了,变得脆弱变得让人讨厌了,她是不是很差劲,也像宫里的女人一样了,环境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没有住多久,在后宫中,当得越大,要承受的就越多。
抱紧了她的头,他轻柔地说:“别胡思乱想,现在不是留你在宫里最好的时候,给我三年时间,三年我一定会改变大月的面貌,壮大的大月,没有人敢来欺负甚至是掠夺,我能好好地保护你,守护你。”
她一惊:“难道契丹还不死心,还想再来争。”
“这是迟早的事,你在宫里,必有人会传出去,你在宫里,必也是二难全,你很累。”
呜,她埋首在他的胸前,为什么他都看得清,看得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