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放着二串流光溢彩的,竟是黑珍珠,黑珍珠在这里可是非常的珍贵,连一粒也很寻,何况是这般圆润流光的珍珠,他亲手戴在她的耳边:“真漂亮,原来黑珍珠比白珍珠更适合于你,很美,肌如白雪,珠如光,人比花娇,沉鱼落雁。”
他一手滑下她的小腹,温柔地抚着:“别怕,我是父皇,父皇会保护你和晚儿的。”
“皇上啊。”她不依地叫着:“低调啊,不要在人前叫出来,否则你晚上不要到晚儿这来了。”
“晚儿何须怕,今晚就让凌然把偷听之人揪出来,连听雪宫,连你哥哥的命,一起算。”
“皇上,那如果是皇后呢?”她轻问,藏爱宫是由皇后经手的,而她现在是身怀六甲,很快就要生了。
他皱紧眉头:“那朕就废了她。”晚宴中,自是少不了杯酒交错,只是楚天怕晚歌闻到酒气,又作吐,她可是三申五诫地说过不许他表露出来,也只是喝过几杯薄酒尽,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喜悦之气。
十四亲自上台献奏了一曲,楚观云连看都没有看完,就离宫而去,晚歌与皇上的恩爱的样子,不仅刺激到了后宫的妃子们,也刺激到了他。
只要他尝过一道新鲜不油腻的,便亲自挟给晚歌,就连大着肚子出席的皇后,也没有那么大的荣幸。何况是不让她沾上一滴酒,皱一下眉头,他的眼光,自始至终都是含笑看着她,分不开些许的心给别人。
十四回到位上,也依例奉上酒,楚天支着下颌:“十四弟也十九了,过了弱冠之年,是该要赐王了。”
“是啊,皇上。”皇后淡笑地说着:“臣妾也正想跟皇上提起这个,依例是要封号,四王爷十八岁就已封了,也是时候为十四弟册立个妃子了,十四也长大成人了。”
十四一听,脸色红得像是上了胭脂一样,直看着晚歌,想让她解围,而晚歌却是存心想看他好戏,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是啊,十四这个弟弟一样的人,也是长大了,玉树临风,唇红齿白,而且文滔武略,是一个人才,更难得是性格温醇而和善,每次都让宫女看了脸红红。
他想了想说:“依名之字,风王爷如何?”
疯王爷,不会吧,晚歌怎么觉得乌鸦在飞过,要不要这样啊,十四那么醇和的一个人呢?怎么让他恶搞呢?晚歌笑笑:“风有点不太好,臣妾以为,向可能更好一些。”
“向王爷,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些私心呢?”他笑着看晚歌:“是不是爱妃姓向,故此,也让十四改了名从向。”
“臣妾那里敢啊。”他可是他亲弟弟呢?还帮他改姓。
皇后淡笑着:“皇上,臣妾认为倒不如就封为滇王,更适合十四。”
“这倒也妙,晚儿,你认为呢?”
皇后一听这句话,脸色都沉了下去,笑硬是挂在脸上,没作声,在皇上的眼时,她连向晚歌的手指都不及吧!她杨皇后,好歹还怀了孩子,说句话也没有重量,还得问过她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她不如向晚歌。
晚歌嫣然一笑:“皇后娘娘想得甚是好,不过是十四封王,可不是臣妾,臣妾岂能有意见。”
“皇上,不封岂不是更好。”十四不喜欢让那么多人盯着他看。
他大笑:“有什么不好,十四,就封你为滇王,皇兄还想为你寻一门合适的婚事,十四也十九岁了,不小了,朕在你这个年纪,都已要有了太子妃。”
真是没有好样教的哥哥,晚歌轻撇他一眼,小声地说:“十四才不像你,色皇上。”十四那么纯净,她觉得世上能有多少女子配得上十四啊,似乎会沾污了他一样,他完全不懂爱啊,就像是风中的少年那样清朗。
“皇上,皇后,晚妃,不要讨论十四的事了。”十四似乎有些羞恼地看着他们。
乐得楚天哈哈大笑:“不说也罢,朕反正今高兴,不然,朕非好好教育你一番。”
凌然轻盈有致地领着几个宫女走上台,轻舒广袖,妙舞回轮,和平日里的英姿勃发,是那么的不同,她的确可以自信得傲视天下,很多的事,晚歌自认为,自已真的不如她。那舞柔得如一池春水,劲得又如在沙场操戈,动人心弦,莫说是每一个人,就连自已着迷在其中,这么一个多才美丽的女子,那个男人不想得到她呢?得凌然,如得一宝,还是一个出得厅堂,上得战场,并肩能指点秀江山。
一曲舞下来,让人如痴如醉,似还在梦中一样,良久才惊醒过来,如潮水的掌声响彻了整个建章宫。她并没有下台,而是朝大家福福身笑着说:“接下来,就让民女为大家表演一个飞鸟,看看这只鸟会落在谁的身上,那么,皇上会给各位娘娘,各位主子一个大惊喜。”
她笑得那么绚丽,像是枝头的罂栗花一样,美得不可思议,却不知这惊喜中让人有着致命的信息。她一吹口哨,一只黑色的大鸟就飞落在她的手中,摇动的翅膀如一团黑云,她看着人群,轻轻一笑。这些人大概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奖赏吧!一个个都笑得那么灿烂,却不知,青鸾鸟的落处,是生命的终结。她轻轻一放手,青鸾就在空中旋转了二圈往人群中,缓慢飞过去,飞过一群群人的身影,一张张失望的脸孔。
最后,还是到了皇后的面前,皇后笑了笑,晚歌的面色一凝,还真是她吗?鸟却又张开翅往一边飞,然后落定,晚歌心里直叹息,落在那个人的身上,不是谁,正是上官婉儿,那么美丽聪明的一个豆蔻少女,她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重赏,还沉浸在这个词中吗?难道她不觉得,从凌然口里说出皇上会有重赏的话,有什么不妥吗?一国之君的命令,岂是她能发号的。
“大胆上官婉儿。”楚天猛地一拍桌子,暴怒地看着她:“你还不知罪。”
她一时惊慌得手足无惜:“皇上,臣妾,臣妾不知犯了什么错啊。”扑的一声就跪了下去,花容煞白一片。
“你在听雪宫里纵火,谋杀公主,在藏爱宫中私设暗道,竟想杀害朕的爱妃,朕当诛你九族,来人,把她拿下,大刑侍候,把她的同伙,不管官居何位,一律捉拿,如有反抗,格杀铁论。”以前他没有多过问关于建宫之事,让那些人钻了空子,居然这么大胆,在晚哥的藏爱宫中挖了几条暗道,直通往御花医一处假山洞中,现在要查起,做宫的筑师几乎是一夜之间,死因不明,看来,是有先杀人灭口,就任着上官婉儿在后宫的权势,就算是借助她父亲户部侍郎的官脉,也无法做到这些。
还真如凌然的舞,从一池春水,其乐融融一下就到了风雨萧萧马蹄急。
上官婉儿拼命地磕头:“皇上冤枉啊?臣妾什么也不知道啊?”
凌然笑着走过她:“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是你的身上染了天香味道,只要沾上你的身,这青鸾,就能将你找出来,放香的时候,皇上也亲自在场,上官婉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双眼圆睁地望着凌然:“你,原来你是一早就在设计。”
“你不也占了便宜了吗?你可知,偷听皇上和晚妃娘娘说话,是死罪一条,更别说通这秘道了。”
“皇上饶命啊。”她一脸鼻水泪水地叫:“臣妾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听雪宫的事也不关臣妾的事,臣妾也没有去藏爱宫加害晚妃娘娘,臣妾只是前二天,奈不住好奇心又去偷听了。”
皇后并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凌然在轻笑,在她的眸子里,甚至看不到紧张之色,这事真的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吗?怎么可能呢?藏爱宫之事,可是由她经手的,难道凌然是帮皇后找一个替罪羔羊,她知道,上官婉儿有管道知道她的事,但是上官婉儿绝没有那个胆子来谋害她,而且听雪宫的事,也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还敢狡辩,说,谁是为你腰的,你只要指了出来,皇上会放你一条生路的,我向你保证。”
胆小怕事的后宫女子都缩了回去,深怕上官婉儿点了出来,上官婉儿的眼光甚至是谁也不敢看,只怕看上一眼,别人能从她的眼中发现什么信息。只是流泪哭叫着:“我没有害晚妃娘娘和公主。”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凌然离开她几步远,二个侍卫就拿着木仗朝她的身上狠狠地打了下去。
痛得她哭叫连天,哀声不断,楚天抱着晚歌的头,蒙上她的眼:“别看。”
“晚妃娘娘饶命啊,晚妃娘娘救命啊,我没有想要害你啊,我真的没有。”
她想信她没有的,只是为什么她不点出来呢?虽也是难逃一死,但是至少她可以建议皇上,让她死得轻松一点。
楚天似乎想杀鸡敬猴,并不叫停,让后宫的人都看着,警诫她们以正视听。终究是细皮嫩肉,没有吃过苦头的女子,她奄奄一息地叫:“我说,我说。”
楚天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走过去:“说,是谁指使你做的。”
上官婉儿满口是鲜血,让人架起来正要开口说话,却见二点银光亮起,二把飞刀不偏不倚地刺在她的胸口,她连一口气也提不上来就死了。
是二个黑衣人,蒙着面,接着,手脚极快地,就往皇上的身上,挥起短剑直刺,一招一式,都那么狠。
凌将军来不及了,凌然靠皇上最近,只是手上没有武器,而是伸出手,让那挡住那刺向楚天身上的短剑,剑起血就射了出来,她也不叫痛,用力将楚天一推,肚子又中了一剑,她一手按住那刺来的黑衣人,硬是用身体将将他推离楚天,才狠狠地一掌将那人击倒。
这一幕让人惊吓了,她的太义凛然,她的不怕死,她甚至用身体挡剑,还推开了另一个,让反应过来的凌将军飞身将另一个踢倒在地,再翻过身的时候,已是没了气息。
“凌然,凌然。”他看着自已的妹妹倒了下去,那剑还在她的腹中,血如泉般地涌了出来,流在白玉地主,再漫延开来,浓得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个人的感官。
楚天也反应过来了抱住她,大声地叫:“御医,御医。”那血,也将他震倒了,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子,竟然用生命来保护他,挡了一剑还一剑,那插在腹中的剑没得那么深,可见她用多大的力她多急着要把他推离,要用生命来保护他。他握住凌然的一只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一刻,他相信她了。
凌然痛苦地一笑:“皇上,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朕没事,凌然,你放心吧!凌将军,你把这二个人的身份先查明。”他抱着她,忽冲冲地往建章宫里去,不记得背后,晚歌还在看着这一切,发生得那么快,那么急,像是一眨眼间一样,就死了三个人。
皇后擦擦嘴:“唉,真不是好兆头,这可是皇上的寿宴,竟然发生这些事,春嬷嬷,我们回宫吧!”她的脸色也不甚好看,可是眼神中,没有半点的受惊。春嬷嬷看一眼那血泊中的人,不舍和眼神终究移了回来,扶起皇后,带着她满怀的沉痛回凤鸾宫。
只有那只青鸾鸟,飞上建章宫的上面,扇动着翅膀,半点也没有惊惧。
如果凌然要皇上相信,要皇上别眼相看,她做到了,只有用生命和血,用来保护,这一份执着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同样也会震动。
后宫的女人那般害怕,早已是四散回去了,晚歌看了眼这华丽的建章宫,皇上,今晚必不会到藏爱宫了。
本是高兴的生日宴,却是烟雾重重,这刺客杀了上官婉儿能说得过去,可为什么连皇上也杀呢?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