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福王进京
就在北京城因为新学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押送福王的车队已经快到北京了,而朱由校得到消息之后,便带着一队侍卫,在距离京城十里的地方等着车队的到来!
终于远处的风雪之中,影影绰绰的出现了车队的影子,虽然知道来的是自己人,但朱由校身边的侍卫立即警觉起来,呈扇形将朱由校护在中间。
没过多长时间,车队便到了朱由校不远的地方,早就得知朱由校亲临的张怀仁和李敬超,飞马跑到朱由校跟前!
随即二人双双下马,给朱由校见礼:“奴婢张怀仁(李敬超)叩见万岁爷!”
朱由校看着这两个并不太熟悉的东厂档头,点点头道:“你们辛苦了,这趟差事办得不错,你们两个每人赏一千两银子,另外这次办差、押运的东厂番子和锦衣卫缇骑每人赏一百两银子!”
“奴婢谢万岁爷恩典!”
虽然一千两银子对于两个东厂大档头来说,不是什么大钱,不过能在皇上面前露脸,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由不得张李二人满心欢喜!
朱由校又问道:“福王叔一家可还安好?”
张怀仁连忙回道:“回万岁爷的话,福王一家俱都安好,没有半点儿损伤!”
正说着,忽听车队中有人高喊:“我要见皇上,我有冤情陈诉!请万岁替我伸冤啊!”
张怀仁连忙道:“喊话之人便是福王!”
朱由校微微一笑说道:“听这嗓门儿,福王叔倒是康建,朕还是去见见吧!”
随即,朱由校一提马缰,胯下战马便向着车队走去,张、李二人连忙起身上马随侍左右,一队护卫也是驱马前行,将朱由校死死护在中间!
当然,就是朱由校的护卫再怎么严密,也不可能让他在车队里找人,因此载着福王的马车,已经被人赶了出来!
朱由校骑马走到福王的大车前,看到一个略有些富态的中年男子,正扒着车沿,满脸悲戚,双目含泪地向他张望!
福王在车队之中,就知道自己那个大侄子已经来了,他心里是既害怕又惊惶,生怕自己那位大侄子,一时气愤直接把自己全家在这荒郊野地里给宰了,因此才不顾一切地大喊大叫,希望能在朱由校面前解释一番,为自己一家博一条活路!
当福王看到一位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少年,骑着马到了自己的面前,不禁有些恍惚了,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大侄子,还是一个话都说不明白,见谁都畏畏缩缩的小屁孩儿!
可面前这位端坐马上,气势威严,身姿挺拔的少年,却让福王有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这并不是因为他跟朱由校接触的少才感觉到陌生,而是他从来就没感觉到过这种犹如利剑出鞘般的帝皇威严!
哪怕他老爹万历皇帝在世的时候,身上也没有这种凛冽的气势,这种气势让福王打心眼儿里感到畏惧,甚至本就提着的心,现在都有些颤抖了!
愣了一会儿之后,福王才从震惊中缓过来,他强打精神,连滚带爬地从大车上下来,扑倒在朱由校马前,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万岁,罪臣朱常洵万死启奏,罪臣从来没有不臣之心,从来没有想过行大逆不道之事,请万岁明察啊!”
说完这些福王已经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趴在地上连连磕头,没几下,福王的额头上便渗出了血丝,将地上的白雪染成了点点殷红!
朱由校倒是没想到福王竟然这么激动,虽然他跟福王从来没什么感情,但福王怎么说也 是皇叔,而且这次福王可是为大明朝的中兴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毕竟光是从福王府抄没的银子就有六百多万两,粮食四十八万石,土地更是多达十五万亩,因此于公于私朱由校都认为自己不应该苛待这位皇叔!
于是朱由校跳下战马,亲手将福王搀扶起来,笑着说道:“福王叔不必难过,这件事朕知道福王叔并没有过错,不过既然福王叔已经到了京城,就只能委屈一下福王叔了!”
福王扶着朱由校的手臂,眼睛瞪得跟灯泡一样激动地哭道:“陛下知道臣是冤枉的?”
朱由校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福王,不过他还是说道:“福王叔怎么说也是生在天家的人,这种事既然出了,应该怎么办,福王叔也是知道的,不过朕可以保证一点,就是绝对不会伤了福王叔一家的性命!”
福王当然知道朱由校这话是什么意思,对于皇家而言,造反这种事情,绝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尤其是藩王造反,那更是听风就是雨,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造反可能的藩王!
所以福王这一路上虽然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但他心里却始终惶惶不可终日,之所以没带着全家直接自杀,就是想试试能不能见到朱由校,能不能在朱由校面前求得自己妻子儿女的活路,至于他自己,福王倒是早把自己当成了死人!
可是让福王万万没想到的是,朱由校竟然直接给了他一个全家免死的承诺,这可真是让担惊受怕的一路的福王喜出望外!
福王也顾不得其他,又是慌忙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臣谢陛下恩典!”
朱由校不得不又将福王搀扶起来,说道:“福王叔,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对了,婶婶也在吧?朕是要去拜见的!”
福王心中大石落定,神态也自然了许多,欠着身道:“王妃姚氏却是在车队之中,不过可不敢劳动万岁拜见,还是臣让姚氏与臣子朱由崧来拜见陛下吧!”
朱由校摆手道:“不可,君臣是礼,长幼亦是礼,福王叔拜朕行的是君臣之礼,君臣之礼过后自然就要叙长幼之礼,还是朕去拜见婶婶为好!”
这个时候福王可不敢跟朱由校对着干,只得躬身道:“那臣就失礼了!”
于是福王便领着朱由校到了姚氏的大车前!
朱由校抱拳躬身道:“小侄朱由校给婶婶请安!”
大车之内半晌之后,忽然车帘撩开,一个身材不高,却有些微胖的少年跳出车来,朱由校身边的侍卫连忙抽刀上前,却被朱由校给拦住了!
那少年跳下大车,也不敢抬头,直接趴在地上叩头道:“臣朱由崧叩见陛下!”
与此同时,大车里传出姚氏有些颤抖的声音:“臣妾怎敢当万岁之礼,臣妾乃是犯妇不便冲撞万岁,便在车里叩请万岁金安!”
随即大车之中传来三声闷响,显然是姚氏在大车里给朱由校叩头了!
朱由校侧身道:“婶婶一路劳顿,朕这就安排福王叔与婶婶休息,不日还要福王叔与婶婶还要去见太妃娘娘,若是让娘娘见到福王叔与婶婶如此憔悴,娘娘是要怪罪朕的!”
大车内又是一阵沉默,随即姚氏带着微微的哭泣道:“多谢万岁挂念,臣妾谢恩了!”
接着又是三声闷响!
朱由校这才拉起了战战兢兢的朱由崧,打量了一番笑道:“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崧弟应该万历三十五年生人,比由检大了五岁,现在也是男子汉了,不要做这种畏缩的模样!”
朱由崧不知道朱由校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恭恭敬敬地道:“臣遵旨!”
朱由校也没再理会已经吓坏了朱由崧,而是对福王道:“福王叔,这里天寒地冻,咱们叔侄在这里说话也不方便,王叔还是快些进京,不管什么事情,咱们日后再说吧!”
福王连忙道:“一切遵从陛下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