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妈坑害我生母?甚至导致她难产至死?我心中猛的一惊,完全不敢相信,自我认识冯妈妈以来,她一直都是和善待人,待我一向甚好。况且在我生母沈月和厉南以前,应该没有什么过节吧?她又怎么会去坑害沈月。
我始终还是不太习惯去称呼他们为我的父亲母亲,甚至连生父生母这几个字眼也让我觉得很是生硬,完无法说出口。
在我的印象里,冯妈妈是从不会坑害人的,就连我父亲那样的态度,她也不曾生气,更不曾计较。我父亲的态度……对!有些事情,我们不愿意去想,却总是容易在无意中想起。我的脑海中暮然间想起高三毕业的时候,冯妈妈意图资助,我父亲坚决拒绝,甚至以死相逼。
难道……这一切并不是因为我父亲母亲迂腐,而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接受害死妹妹仇人的帮助,他们对冯家的态度,也是源于这件事。
我还是不敢相信,于是我当即否定了厉南对冯妈妈的污蔑:“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对,我凭什么相信他说的话,他是我的生父又如何,当年厉南出轨,为攀龙附凤谋杀妻子的事情在娱乐圈里传的沸沸扬扬,并且圈子里的人对他这个人的评价都很差,可见这人人品委实不怎么样。
而且他说他好不容易找到我,现在又说是这几年我活跃在大荧幕才看到我,那么想找我很是容易,我拍电视剧的时候都会招募群长演员,他若是有心找我,早几年就应该找到了,何必要等到现在。还编出这样一番莫名其妙的故事。
说起来奇怪,想起厉南与沈月那些流传在娱乐圈的陈年往事,我不仅仅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是我生父,我更是有些莫名的憎恨他。另外也不太愿意相信他说的话,可是……他说的种种过往似乎又在无形之中与我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密切联系。
我定定的看着他的双眼,厉南显然看出了我眼里的厌恶,无论是从旁观者的角度,还是从一个女儿的角度,我都无法对眼前这个沧桑的中年男人产生一丝好感。
“当年我是做了许多错事,我也看的出来,你并不愿意见到我……”他的脸上淡淡的苦笑,自嘲道:“你甚至都不想知道世上还有我这个父亲,我明白。如果不是看见你太痛苦,我也不太愿意打扰你是生活,我现在能为你做的,就是告知你真相,让你别那么痛苦。”
呵,上次还说是希望我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个父亲。这会儿又说,要不是看见我痛苦,都不愿意打扰我的生活,这个自相矛盾的简直堪比赵一承最初出轨时那漏洞百出的谎言。即便如此,我依旧耐着性子听下去,有些答案,我必须知道。
尽管我不愿意相信,但我觉得厉南说的某些话还是可信的,我放下端在手里的茶杯,面无表情的反问他:“我痛苦?我有什么可痛苦的?你要是不告诉我这些,我会很好,我根本不想知道那些所谓的真相!”
说我没有良心也好,懦弱逃避也罢,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我只想做沈天和叶柔的女儿,沈世启的亲姐姐。我宁愿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冯振阳分手,至少,我并不恨他,对冯家也没有什么意见。
可是现在他同我说了这些,我都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冯家的人,身处在同一座城市,见面是难免的。所以,我其实真的宁愿什么也不知道。
但我越是不想知道事情,老天爷越是喜欢告诉你。厉南满面愧疚,沉默半许,低声道:“对不起……”
我以为自己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生父除了陌生也就恨,可是当他老泪纵横的同我说对不起的时候,我心里却有那么一丝抽痛。
于是我的语气稍微好了一些:“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想,换作是你也一样的无法接受,甚至无法相信!对么?”
“罢了,别的我也不想多问,你们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我更不想了解,我只想过好当下。”我的确是只想过好当下,也不太想知道他们的恩恩怨怨,但事情都摆在我面前了,我必须的坦然接受。
我对我的生母沈月并没有什么感情,更不会戏剧化的搞什么复仇活动。我只是想知道冯振阳到底为什么出尔反尔,于是我又立即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难道冯振阳出尔反尔,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
也许,上一辈的事情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但若当真是冯妈妈和她的妹妹害死了我生母,我也是没有办法再接受冯振阳的,虽然说我和生母没有任何感情,可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放在冯振阳身上,他恐怕也是一样。
“不!并不是因为这个!”厉南立即否定了我的猜测,脸色微微有些变化,那种神情很复杂像是恨,又像是心虚:“冯振阳和你分手,完全是因为他的五叔冯越欺骗了他,冯越告诉他说,你是他的女儿,小月和他的女儿。小月在与我结婚以前,的确是和冯越有过一段感情。后来,因为冯建业不同意,这段感情便无疾而终。后来便再也没有什么牵连,我真没想到时隔多年以后,冯越竟然会拿此事作为筹码让冯振阳帮他做事……”
我觉得厉南的话漏洞百出,但没有问别的,只是捡了重要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真如你所说的,冯越以此作为筹码掌控冯振阳,那么这种事情应该是秘密进行的,怎么会让你知道?”
“因为冯越曾经派人来拿过我的头发,那大概是半年多前的事情,当时你和冯振阳绯闻满天飞,于是我想,冯越大概是想利用我的头发和你做亲子鉴定,以此欺骗冯振阳。”
经他这么一说,我似乎隐约记得,在那个饭局前的一个多星期,冯振阳是拿过我的头发,难道真是因为这个?不对!这个肯定不对!如果冯越真的是以此作为筹码去掌控冯振阳,那么他以我的前途,又或者说帮我进入冯家岂不是更能笼络冯振阳,又怎么会大费周章的做这种事倍功半的事儿?
当然,这些话我并没有和厉南说,于我而言,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他说的每一句话。厉南的出现,使得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很复杂。
而我,也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陷入一个充满阴谋的漩涡。我想打电话联系冯妈妈,我想问她,厉南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足足两个星期过去了,我依旧无法提起勇气。
随着开年,工作又逐渐繁忙起来。拍完最后一场戏,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唐小美和容芳忙着帮我收拾衣服。明明很累,我坐在车里,却没有瞌睡,靠在座椅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夜景。繁华都市,节奏快的叫人喘不过气,一个人的时候,我总爱胡思乱想,加之这样的气氛,空气里仿佛凝聚了冰雪。
突然,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车里低沉的气氛,我摸索着从包里拿出手机。明亮的手机屏幕上三个字格外刺眼——冯振阳。
我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接通了,我与冯振阳不过是一个多月没有联系,却仿佛已经有半个世纪那么久。沉默了一会儿,冯振阳先开了口:“我妈来北京了,她想见你,明天有空么?”
冯妈妈……我要去见冯妈妈么?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每次冯妈妈到学校,都会给我带一些好吃的,学校里的女同学也因此格外羡慕我。
后来我和冯振阳在帝都重逢,他每次回家,他妈妈总会让他带一些好吃的好玩的给。我和赵一承公开的时候,冯妈妈又送了我新婚礼物,是一个铂金黄宝石雏菊胸针,据冯振阳说,是冯妈妈专门去卡地亚巴黎总店替我定制的。
雏菊,寓意着幸福,天真,希望与和平。我不敢想,这样的冯妈妈怎么会是厉南口中说的那种人?
“你在听么?”我久久不语,冯振阳以为我没有在听电话。
我的心情很复杂,很纠结,左右思量,该见面的还是会见面的,该知道的迟早都会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嗯,在听,明天下午六点吧,在哪儿见?”我想,总不能还去冯振阳家吧,无论他和戚小雨是不是要结婚,我与他也不好有太多的来往。
“来我家吧。”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明天晚上我加班。”
“好……”我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两人默默无语足足两三分钟以后,我先开口道别:“那么就先这样吧。”
“行……”也许冯振阳也是不知该说什么,极其不自在的又添了一句:“晚安。”
第二天,刚刚拍完戏,我就赶紧换了衣服,急匆匆的往冯振阳家里去。对于容芳我只说是去见一个老同学,她不赞成我和冯振阳来往。
和冯振阳谈恋爱的那段时间,我时常到他家里,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非常熟悉。
叮咚,按下门铃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很沉重,我不知道待会儿自己将如何面对冯妈妈。
伴随愈来愈近的步伐声,那道雪白的大门慢慢敞开。
“冯振阳!你不是说你加班么?”看到冯振阳的那一刻,我震惊得都忘了思考,当时就脱口而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