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念琴轻蔑一笑道:“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就凭你二人共乘一辆马车,又当着众人的面黏黏糊糊。就可以看出来了,还需要什么取证?”
“二丫你也无需强制抵赖,你若不是与人私奔又如何会离家这么许久?不过好在那刘家的婚事总算是退了,你既然已经跟新的姑爷一道回门,就不要说过去那些污糟事儿了,那赶紧的拿着回门礼进去吧!不要惹得村里乡邻看笑话了!”
徐桂枝还是最看重利益,原本她还拿不准要不要认这丫头。怕影响她女儿的婚事。可老太太既然先开口承认了,索性认下来好了。想到她此前与那公子那般亲热,心中暗骂自己这有了身子后真是脑子越转越慢了。
看她二人举止亲热,明显是关系不洁。自己作何还担心认了她会毁了女儿的亲事?那顾家可是一般人家?会要一个失贞的女子过门?我应该早早认了她得了好处才是。她刚才拿的那匹布虽然算不上什么名贵的料子,可那么大的一辆马车,里面不知装了多少好东西。
她的话可算是将严老太太冲动上脑的热血给拉了回来,心道果然还是大媳妇聪慧。现在二丫与刘家的婚事既然已退,再婚配各家都算不得什么。最多是名声不好听,可是看她这个样子当是嫁了个好人家,不知带了多少好东西回来。
我怎可将泼天的财富往外面推,想到此处自觉心中气儿都烟消云散了。两眼只溜溜的盯着那倒地的马车转。换了个笑脸道:“对!还是她大伯母说的有理,现在我们既然已经将你与那刘家的婚事退了,你找别人婚嫁自是没有问题。那是姑爷?还不带过来我瞧瞧!”
严清原本都已经架好机关枪,准备仍*了。没想到敌人突然举了白旗投降,突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直沉默不语,满脸严肃的严老爷子道:“都出了这种事,还不回屋去关起门来说?在家门口丢人现眼,老三别让你闺女丢了老严家的门风。”说完咬着烟枪往小院走去。
而刚从牛车上下来原本被严清容貌给震住了的那几个小子,此刻也都渐渐反应过来。开始收拾着牛车上采买回来的东西往屋子里搬。村民们眼看着一场热闹要散了,也都三五成群,议论纷纷的散了,连在地上打滚的二狗子都佝偻着背往家里走。
张冬娥原就满眼是泪,此刻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严老三瘸着腿慢慢走到严清跟前,亦是红着眼睛只流泪不说话。
严清被他们说的内心很是怄火,原本不想凭白被他们欺侮了去。可看着她爹的瘸腿,想到都因为自己这番意外,才耽搁了他的病情。也不再多言。忍着心酸好半晌才终于问出了她疑惑已久的问题。“爹娘,你们怎么不在湖边的小院住了?又搬回来了?”
还不待严老三夫妻回答,严老太太就道:“搬回来怎么了?一家人住在一起和和气气的多好?偏要住到那风声不好的地方去?”
严清不悦道:“我又没问你?我劝你年纪大了,还是回屋歇着吧!”
她如何肯?她本就等着严清送回门理,现在东西都没搬进去。她自然是要在门外守着了。不仅她是这么想,孙徐两人亦是如此作想。几人都时不时用眼睛去瞟一眼那马车。若不是宣于珩气势不凡,早一拥而上了。
严清看了她几人的眼色,又如何不懂她们的心思。只装不懂的转头与听墨道:“你去看看,马车是不是坏了。先处理处理!帮我跟公子爷说一声,我一会就来。”
她虽然名义上只是宣于珩的丫鬟,但王府自来没有女人,又见宣于珩待她非比寻常。听墨早已没将她当丫鬟看待了,现在听了她的话,自然是乐呵呵的去了。
严清见听墨走了,再才转头对爹娘道:“爹娘,我们回屋说!”
张冬娥一边用袖口擦眼泪一边道:“看我糊涂的,好!好!”严老三亦连连点头。
严老太太三人见她没有将东西送进屋去,都老大不高兴。可想到她进屋去了,严老三夫妇有与他们住一个院子里,心中又都放了心。
严清自从发现自己的身量容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她就作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她回到四面村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认亲成功,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成为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以后她即便是摆脱了宣于珩奴婢的命运,也不能在这个世界上畅游。
此番虽然听了许多废话,花费了许多时光。但她终于认亲成功,成功的拿回了她的身份。想到以后她无论是想过边境,又或是想经商。因为有了合法的身份,都将变得简单许多。万分愉快的她,已是顾不上宣于珩,高高兴兴的拉着张冬娥的手一同进了院里。严老三在后面赶着牛车也一同进了院里。
“爹娘要是真想回来住也不是不可,只是怎么不建一个好点的屋子?”严清今日回来听他们吵架的言语分析,她爹娘应当是发现了她留下的银两才是啊,她记得她留下的银子虽然不是很多。可是要想盖一栋木质的四合小院瓦房当是绰绰有余才是。怎么建一个如此粗糙漏风的土墙屋?她想来想清,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张冬娥揉揉鼻子,勉强止了哭道:“房子只要能遮风挡雨就成,要修那么好做啥?有了钱像现在这样买辆牛车多好,牛能耕田又能拉车,多划算?”说到牛车,她总算是笑了笑。
严清知她节省,也不好多说。在房中走了一圈,心中宽慰道,总算是比以前宽敞。也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了,现在好歹多了一扇小木窗。只是在房中转了转,发现除去床椅、木柜,却是连灶台都没有,有些吃惊道:“爹娘你们现在又与大伯二伯合成一家了?”
张冬娥摇摇头,逐将她不在期间发生的事情,逐一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