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的语气认真的有些严肃,周寒三人皆是一愣。
少年却是眉开眼笑道:“不过这种程度的伤势,只要春姐配一味药丸,调养几天应该就好了。”
余落霞终于回过神来,回想之前少年搭脉的手法,比百草殿中的一些修士还要娴熟不少,力道更是恰到好处,难道竟是隐居山林的医道高人教出来的弟子?
陆临溪咳了一声,说道:“还没请教小兄弟姓名。”
少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整理衣襟,看上去很是紧张,仿佛自己现在置身于天道会这般的重要场合,连话语都透着一种强撑着的严肃:“我叫荀昊,那个……”
荀昊的目光钉在了周寒身上,眼中明显有着讶异,连话都忘了说下去。
周寒忽然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荀昊紧盯周寒,冥思苦想许久,忽而一拍脑袋,喊道:“我知道了,你的气……”
下一个字还没有说出,他的嘴便被周寒捂住,再发不出一点声音,一双清澈的大眼睁的老大,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余落霞喊道:“周寒!”
陆临溪笑道:“你看你把荀小兄弟吓成什么样了?”
周寒愣了一会,听到余落霞的喊声后迅速放手,歉疚的说道:“对不起,我有些冲动了。”
荀昊轻抚胸口,明显没有缓过来,听到周寒的道歉,笑容却依然灿烂:“没事。”
他的表情再次变得认真,指着余落霞说道:“但你可比她严重多了,春姐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周寒轻笑着点头,无视了陆临溪带着好奇的目光,说道:“有机会的话,我会治的。”
他的回答没有走心,因为他的目光现在在余落霞的身上。
余落霞避开了他的目光。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有些失落。
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应该与鬼域八门的人没什么不一样了吧。
“奇怪,我怎么会在意这个?”
周寒自嘲一笑。
余落霞现在与他有了隔阂,或许更好,到时候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也
能更为简单,与他最初的设想不谋而合。
但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
他转向荀昊,问道:“请问你口中的那位春姐,住在哪里?”
荀昊看着周寒的眼神依然有些后怕,下意识靠的离余落霞近了些,指着山林中的一个方向说道:“春姐就在村里,我可以带你们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背篓里的药草数量,确认应该达到了春姐的要求,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才提出了带路的邀请。
陆临溪欣喜道:“这深山老林中居然有村庄,莫非这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余落霞也很是开心,有村庄就表明他们今晚不用露宿了。
周寒走在最后,看着在前方带路的荀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刚才他阻止荀昊说出他的秘密,天人道出现了片刻凝滞,下意识的漏出了一些灵力。
他看得清楚,那些灵力有一部分没有重新回到天地之间,而是进了荀昊的体内。
荀昊本人却是浑然不觉。
而现在即使他用天人道去感应荀昊,依然查探不出任何端倪。
他隐隐觉得,荀昊和他是一类人,却又找不到根据。
或许找个机会问问他比较好。
……
余落霞曾想象过处在深山中村落的样子,前人一篇《桃花源记》曾经让她沉醉许久。
然而眼前的村落,比她的想象差距还是有些大的。
说是村庄,实际上就只有十几口人家,歪歪斜斜的聚在这山腹中。
村民居住的木屋都有些简陋,村长住的木屋与其他木屋的区别,也只有多了一层罢了。
一些村民看到荀昊带着从没见过的人进村,都是好奇的驻足观看,当看到周寒与余落霞的时候,不少男性村民眼中都是闪过了一丝惊艳。
余落霞被这么多灼热的目光注视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周寒却是觉得有些不知所谓。
为什么看向自己的目光反倒比余落霞还要多些?长得好看又不是他的错。
陆临溪用胳膊肘捅了下周寒,打
趣道:“你们真受欢迎。”
周寒没好气道:“看到左边那大婶看你的眼神了不?”
陆临溪笑道:“我和落霞不像你这样男女通吃啊。说起来荀昊倒是和你差不多。”
周寒回以一个白眼,不再理会。
一名村民好奇问道:“小荀,他们是什么人?”
荀昊想了想,说道:“受伤的旅人,我带他们回来找春姐看病。”
那问话的村民目光不自觉的望向周寒然后移回,说道:“这样啊,你带他们到春姐那去之后,别忘了过来抽签。”
荀昊应了一声,与那名村民挥手告别,转头对三人说道:“春姐的药房就在那里,跟我来。”
……
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荀昊口中颇有神圣意味的春姐的药房与其他的木屋有什么区别,但只要走到它旁边,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
余落霞只觉得心中的情绪平复了不少,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笑容,笑道:“好香啊,你的这位春姐医术一定很高明。”
陆临溪不禁失笑,这香味与医术又有什么关系?
荀昊却是欣然道:“春姐医术自然是极高的,村里人生病,都是她治好的。”
他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两下,很快一个女声便传了出来。
“今天动作很快嘛。”
荀昊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春姐,有病人。”
“有病人你治一下不就行了吗?”
荀昊表情顿时出现了一丝为难:“我……我怕治死人。”
此言一出,陆临溪直接笑的前仰后合,差点就要在地上打滚。
余落霞拼命想憋笑,终究无能为力。
周寒脸上也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那春姐的声音在此刻变得严厉起来:“看我治了十年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春……”
“药房暂时借给你用,要是治死了,惟你是问。”
荀昊顿时就像泄了气似的蔫了下去,苦笑着打开药房的门,试探性的问道:“你们……还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