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地痞子群殴王潮生
悲愤者狂砸衙门口
说魏大人凭观察和推理,判断出凶手的作案手法和时间。凶手现在何处,为什么要杀害这么多的人?魏大人为了不惊动他,从暗中逐一排查。调查了一个多月,凶手已渐渐浮出水面。
耒水上游有一个小县城,名叫江口。江口虽是个小县城,但人口众多。这天正是农历五月初五端阳节,人们都各自准备自己的家当,准备晚上去看赛龙船,一场阴谋正在上演。
知县大人正在府里做事,有个役使跑进来报说:“启禀大人,小的们在街上巡视。发现一个人形迹可疑,便抓住了他。”大人问道:“人现在何处?”役使说道:“就在外面!”大人说道:“带其进来!”役使去不多时,便带进来一个十分瘦弱的人。知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不答。知县又问:“你是哪里的人?”那人也不回答。知县无奈,只好放他走。
再说肥田县魏大人经过这里,与当地知县一起寻访案情。当提到凶手的特征时,当地知县一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魏大人见这一举动,便心细起来。问道:“难道大人此人的行踪?”当地知县说道:“至于你所说的凶手我一概不知,可从你的描述上来看倒是很眼熟。”魏大人故作惊讶地问道:“哦,大人见过他?”当地知县说道:“昨日,我正在府里办事。我的手下抓到一个十分瘦弱的人,带到堂上问话。我问了他好几遍,他就是不作声。没办法,只好将他放了!”魏大人听后,急忙问道:“此人现在何处?”当地知县直摇头说:“人都已经放了,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魏大人听后,谢了那个知县独自回去。
魏大人和几个役使,找了一家客栈歇息。役使问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办?”魏大人说道:“我算定此人不会走远!”役使问道:“为什么?”魏大人说道:“从那知县大人的描述上看,此人不是拾荒者便是乞丐!只要我们顺藤摸瓜,一定会找到他。”
当夜,有役使跑来报说:“大人,一户人家报称:在自家院子里发现一个人,看样子是昏迷不醒!”魏大人得知后,急忙带人去看。来到那户人家院子里,看见院子中央躺着一个人,身体显得十分瘦弱。魏大人试图去叫醒他,却没有丝毫反应。幸运的是,此人还有些微弱的呼吸。魏大人将此人带入府里,找郎中医治。数个时辰之后,此人渐渐地醒来。
魏大人见此人醒过来,便问道:“你感到怎么样?”那人看了看众人,问道:“我这是在哪,你们是谁?”魏大人说道:“我们是官府中人,发现你躺在别人家的院子里昏迷不醒,就将你带回府里医治。”魏大人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那人听后,低头沉默不语。魏大人见后,逼问道:“你告诉我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那人小声地说道:“我……我已经没有家了!”魏大人听后,感到十分惊讶:“什么,你没有家?”那人点了点头。魏大人问道:“你为何会没有家?”那人暗暗地说道:“家里的人,全都死了!”魏大人见后,感到很蹊跷。问道:“你们家里人因何而死?”那人就不再答了。之后,便泪如雨下。魏大人见此人可怜,心里包裹沉重。便喝退左右,想和他单独谈谈。
众人走后,魏大人与他静下心来聊。魏大人安慰地说道:“你别怕,这里没有外人,你只管说出来。”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那人终于开口了。那人说道:“我姓钱,名一宝。乳名阿宝,在肥田县居住。家里有母亲、父亲、奶奶、大伯父四个亲人,母亲在我儿时便已病故,奶奶也在我十五岁那年死了。自从奶奶死后,我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父亲经常在外面搞破鞋,对我不闻不问。在生活上,我吃不饱穿不暖;在精神上,我十分地孤独。后来,他为了摆脱我这个累赘,将我送至二姑家。二姑姓钱,名一美,开了个绸缎庄,十分有钱。只是她性格太烈,爱发脾气。经常因一点小事,便大发雷霆。我在她那里受尽不少折磨,但我还是能够容忍。后来,她的买卖渐渐做大了。手下也多了,便开始瞧不起我。总是爱摆一副洋人的架子,装有层次有文化。她的手下,也随着她走。用洋货,学洋文化。我对她这种行为,非常看不惯,经常给她捣乱。她因此对我有些不满,她的手下也经常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背后给我穿小鞋。她说洋货和洋文化这里好那里好,我就跟她唱反调,蔑视洋货和洋文化。洋货还要说成华夏制,全世界的商品都是你中华造的呗!喜欢外国的东西,你咋不上外国住去呢?我们二人的关系,也就出现了隔阂。有一次,我故意打破了她的洋酒。她知道后,对我又打又骂,还要把我赶出去。他那些手下们,不但不替我说情,反倒泼我的冷水看我的笑话。嫁笼她,合起伙来整我一个。任凭我怎么求饶认错,她就是不听。我又气又恼,心想:‘现在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只会耍嘴皮子!’于是,我盗来她封存的毒药——化骨散。自骂道:‘你们对我狠毒,我比你们更毒!’她们一起共度晚餐之际,趁其不备,将那化骨散混入她们的酒菜里。不出三个时辰,她们便浑身抽搐化为血水。这口恶气终于出了,真是大快人心呢!这回让你们装牛逼,有点儿逼子儿,就横头晃脑装大爷!我最讨厌崇洋媚外,还装成一副有层次的样子!”魏大人说道:“你说的虽然有理,但是杀人偿命,你还有什么说的吗?”钱一宝说道:“反正我一个亲人也没有;活在这世上,得不到别人的同情和照顾,别人只会用瞧不起的眼神来看你、背后说你坏话。在你面前,装蛋装层次。你们官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为所欲为。吃喝嫖赌,不管百姓死活。只会收受贿赂,见风使舵!”魏大人见他可怜,不忍将他杀害。但毕竟他杀了那么多人,法律是无情的,于是,便喝令手下推出去斩首。魏大人叹道:“哎,当今的社会怎么变得如此黑白不分!”说完,便进入府里去了。
从这起杀人案可以看出,凶手钱一宝只不过才二十出头。身体弱小懦弱的他,怎么会下如此重的手?二姑钱一美开着很大的钱庄,本应是享受荣华富贵,为什么他会痛下杀手?单纯只是因为一个崇洋、一个蔑洋,这一切的一切还需要进一步的考证。
不提肥田县这起杀人案,只说瓦园村王潮生一家。自从与剁老门一家上官府未打赢官司后,王潮生对官府和执法人员产生了恨意。街坊邻居,也因为王家没打赢官司便嘲笑他们。剁老门家有钱,老王家没有钱,更让邻居们看不起。同在一个院住的老孙家,虽比不上剁老门家财万贯,可百贯还是有的。
那时候,王焕小玩兴正浓。像他这样大的孩子,有哪一个不贪玩?院子里的老孙家,有一个儿子姓孙名野,自幼体弱多病。王焕家里人常告诫他,那老孙家不是个好人,他儿子又经常有病,最好离他家远点儿。好玩儿的王焕牢记家人说的话,只是自己一个人玩。但是,那孙野却主动找王焕玩儿。就这样,两个人成了彼此的伙伴。两个人在玩耍时,都各自诉苦。王焕说道:“我家里穷,没有人愿意跟我玩。”孙野也说道:“是啊,我体弱多病,也没有人愿意接近我。”在玩耍时,孙野的玩具总是比自己的好。王潮生因没有孩子,对小王焕疼爱有加。想吃什么买什么,别人家孩子有的咱也有;别人家孩子没有的咱们也要有。在跟大伯父住的日子里,王焕只知道有他这一个亲人,却并不知道他还有一个父亲和奶奶。院子门口有一个杂货店,老板姓肖,身子矮小,贼眉鼠眼。老板娘长得更丑,四五十岁左右,整天拉着一副不高兴的驴脸。因他们俩身材都不高,所以都叫他们“小个子”。王焕家卖水,小个子家卖杂货。收入当然小个子家多,加上王潮生爱吃酒,王焕爱吃零食。
有一次夜晚,王潮生给王焕买了一小罐糖豆,在自家门口玩耍。孙野也买了一小罐一模一样的糖豆,与王焕玩耍。王焕因一时激动,跳了起来。罐里的糖豆,洒落一地,只剩下半罐糖豆。这时,王潮生走了过来,看到王焕罐里的糖豆比孙野罐里的少。便怀疑杂货店老板虐待自家侄儿,要与他“理论”。
来到杂货店里,便与小个子老板大吵起来。之后,领着王焕去别的杂货店来买东西。从此以后,两家变成了仇敌。即便中间相隔一条小道,也不愿上他家买东西。因王焕家离江边很近,王潮生经常领王焕去玩,他就去吃酒。不吃还好,一吃就大。有时被打得鼻青脸肿,有时鞋也不知去向,但是王潮生还是能来接王焕。王焕见他这个样子,又心酸又伤心,哭着搀扶着他回家。旁边路过的人只顾看,没有一个上前援手。王潮生虽然吃得大醉,却也知道家在哪里。有几次,竟坐到小个子杂货店门前。王焕一遍遍告诉他,这儿不是我们的家。王潮生也有点儿醒悟,直奔姚兰、王江秋二人住的门口躺下,怎么叫也叫不醒。那时候,王焕就以为只有大伯父一个亲人,却不知还有两位亲人健在。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王家与小个子家的矛盾空前尖锐。
有一次,王潮生正在自家门前独自吃酒,不时地向杂货店里面看。此时,从杂货店里蹿出一个人来,揪住王潮生衣领便往街上拉。一来,腿脚不灵活;二来,吃酒过量一时反应不过来。就这样,王潮生连滚带爬被那人拽到大街上。王潮生想要爬起来反抗,哪知周围一群人拥了上来,将他堵在大街中央。见他想爬起来,便用脚连踢带踹。一个人随之走了过来,恶狠狠地说道:“揍他,往死里揍他!”定眼一看,正是小个子老板的儿子。王潮生不想被他们活活踢死,可腿却不听使唤,就滚到一边,咬牙站了起来。那群人见他站起身来,便开始进攻他的上体和头部。一边拽他的衣服,一边向他头部挥重拳。王潮生跌跌撞撞,冲破众人的围堵,奔入家中去了,街上还留下一只鞋。在打斗过程中,周围聚集了不少人。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官府也没有派出一个人制止。
这场恶斗中,王潮生伤得不轻,脸上如血洗一般,衣服上也溅了大片血迹。王潮生躲在屋子里门口,让王焕出去把街上那只鞋捡回来。王焕哭着出去捡鞋,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那群打人者,目不转睛地瞅着王潮生门口。那些围观的人,还议论着:“怎么样,人死了没有?”回到家中,王焕吓得直哭。现在的他,像是沾满鲜血的魔鬼。
不多时,姚兰来到王潮生房里。见那血洗一样狰狞的面孔,心如刀绞泪眼朦胧。姚兰立即带着大儿子和王焕,去就近郎中处医治。郎中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问道:“这是怎么弄的?”姚兰说道:“是被一帮人打的!”郎中听后,哀叹了一声。经过细致的检查和包扎,郎中告诉姚兰:“他伤的很重,两侧肋骨弯曲,双眼眶开裂、薄膜受损,鼻梁断裂,至少需要一个多月方可痊愈!”姚兰对郎中说道:“先生,我们家不是很富裕,再加上我家大儿子被打成这样,家里还有个孙子在上学,医治费用能否减免一些?”郎中看了看这一家人,穿得十分朴素。不像是富裕之家,儿子又被打成这样,怪可怜的。心一软,便免去一半儿的费用。另外一半儿费用,待其有钱时再付。姚兰听后,热泪盈眶。随后,姚兰带着大儿子回家。欲知详情,请看下章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