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老皇帝本就受了一夜的折磨,再加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付之一炬,他哪里还经受得住韩玄时的这一推。
只见皇帝大叔的身子撞上背后的栏杆之后,充血的双眼一翻,整个人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哼,便直直的扑向了地面。
“咚!”
韩玄时冷冷的看着面前晕过去的父皇,看着他即便是整张脸拍在地面上也一动不动的样子,他的嘴角微微一动。
“哼……”
一声轻哼,紧跟着他好似溺水许久的人终于逃出水面一样,韩玄时双目紧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在努力的压抑着什么,整个身子似乎都在拼命地抖动。
“把这两个东西给我押进天牢,老的每日就看着小的受刑,所示逃避就把他的眼皮给我想办法撑开!”
韩玄时似乎都懒得多看一眼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他缓缓的睁开眼,突出胸口的那团气,头也不回的就走出了大殿。
“还不快去把人带走!你们是等着我亲自去办么?”
玖站在刚刚的位置上,对着屋内的黑衣人们吼了一句,而他自己则是缓缓的摘下脸上的面具,看着韩玄时远去的背影,眉头深锁。
另一边,昨夜便收拾行李出发的段恒,终于在半路之上遇见了前来接应自己的封平冉。
两人之前并没见过,所以只是互相端坐在马背之上点头一礼,段恒便在封平冉的带领下,被迫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辛苦段学士了,只是现在情况紧急,在下实在是担心夜长梦多,想着再有一日就可以到了。”
夜半时分,封平冉下了马快速的生火,拿出自己包袱内的干粮,插上树枝放在火边加热,也因此终于有时间闲下来同段恒说句话了。
“少侠哪里的话,段某虽然只是一介书生,但是这身子还是受得起这些的,而且王爷现在的情况这样不容乐观,段某明白少侠的担心。”
原来,因为段恒的特殊身份,再加上他那素来不接地气的模样,当然还有韩玄时背后的助力,所以他在当日被人强迫服药后不久,便因为在政事上于一位武将不和,而被人背后下了绊子,被老皇帝命令在家闭门思过了。
也是因此,之后的逼宫或是各国之间暗中的往来,段恒几乎都是第一时间就通过自己的手段知道了消息,而且十分轻松地没有被任何人怀疑。
当然这里面的原因不外乎是他静思己过的状态,还有这实在是拿不出手的身份,所以他完全被所有人都无视了。
而现在,这只韬光养晦了太久的狮子,显然已经准备出发捕杀自己的猎物了。
“段学士且好好休息一会儿,等一个时辰之后,咱们还要继续加紧赶路才行。”
封平冉是昨夜被苍瞳要求前来接应的,毕竟段恒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韩玄天的门客。
而他因为自己主子的遭遇,在朝堂之上很明显的已经受到了攻击,随时千里之外,但是他的立场可一直都有人在暗中观察。
这么长时间的打压下来,苍瞳虽然不很上心,但是例行公事的消息可是一直没断。
所以因为一直以来,段恒都没有攀附别人的迹象,而且私下里苍瞳又知道段恒和筱筱之间的过往,因此段恒的身份居然完全没有被察觉到一丝一毫。
人这种生物就是这样,总是很容易的被先入为主的概念蒙蔽双眼。
一个多年痴情的男人,一个肯为了心爱的女人委屈自己辅佐情敌的男人,他的心意难道还要被怀疑么?
所以当昨晚寻鸠发出异常的叫嚷之声,苍瞳第一时间就相信了,段恒是冒险想要前来送消息的。
“不知段学士此次,是为了何事亲自前来啊?”
第三日午后,封平冉同段恒终于来到了前线大营,因为最近的各种突发情况,所以苍瞳也是干脆没有离开。
此时的大帐内,装病的替身已经被换下了,真正的韩玄天正躺在床榻之上,而夏侯辰逸和苍瞳则正围在桌案边研究着什么。
苍瞳并不是完全的相信这个男人,所以他不打算把自己的信任表现给对方看,其实若不是真的现在是用人的时候,他是很不愿意接进这个段恒的。
“七皇子几日前关押了逼宫的宰相大人,而陛下和澈皇子现在也被他抓住,现在都城已经易主,想着路上耽搁的几日,现在新帝应该已经登基了!”
段恒的话无异于晴空炸雷,瞬间就让帐内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夏侯辰逸第一时间冲了过来,他死死的攥着拳头,压制着自己揪住段恒衣领的冲动。
要知道,他们这几日根本没有得到任何京城的消息,他们还正奇怪呢,自己的手下没有消息,苍瞳的也没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结果还没来得及查找云隐,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情况不妙!”
比起夏侯辰逸因为事情牵扯到自己家人的慌乱,苍瞳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安排在都城的眼线怕是已经不复存在了。
“怎么了?都城……”
封平冉跟着苍瞳这么长时间了,他自然知道都城内的眼线都是什么人,现在看着自己这边好似睁眼瞎一样的状态,他也有些不敢相信了。
“看来这几日的事情,是我们想的太简单了!”
苍瞳愤怒的一拳打在桌面,脑海里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齿,整张脸都快要皱到了一起。
看来这些投毒、刺杀、陷害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能进行得如此顺利,根本不是自己之前料想的巧合,这一切根本是韩玄时背后都给了或明或暗的助力!
“真是想不到啊,我真的是低估了韩玄时这个小子了,本以为他是安分了准备下一波的动作,结果人家不过是在边看戏边布局啊,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苍瞳的话让封平冉心口一揪,都知道了?都知道什么了?韩玄时是知道了玖的事情么?那自己的弟弟是不是有危险了?
“放心,现在这样我猜他最多就是怀疑他的身份罢了,实质性的证据我相信根本不会有。”
说到这里苍瞳抬眼看了看一直神色淡然的段恒,虽然自己有很多的事情想现在说明,但是很明显段恒的存在很让他不舒服。
“苍大人若是有事,在下便一会儿再来同大人说明都城的事宜。”
说罢,段恒双手抱拳,脸上挂着儒雅的笑意,直接退出了大帐。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段恒出了帐篷,手里握着玖塞给自己的东西,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没有丝毫的留恋,既然说自己不会听,段恒便真的完全不在意里面人都在说些什么,他走向马棚,牵出自己的坐骑,一纵身,潇洒的扬鞭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