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鬼胃口极大,一整只烧鸡,两个大猪蹄入肚,这才打了个饱嗝,拍着肚子倒在了地上,竟是倒头就睡。
“你这家伙……”谢莎莎想骂人,却被沈星一把拉住了。
沈星朝谢莎莎微微摇了摇头,对那酒鬼道:“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如果你还想报仇,就站起来,别继续颓废下去。”
那酒鬼猛的睁开了眼睛,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死死的盯着沈星,道:“你是谁?”
他说的话字正腔圆,没有任何的日本口音,显然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日本。
“从华夏过来的逃难者。”沈星随口道。
酒鬼显然不信,他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仇未报?”
沈星道:“一个手上有功夫的人,却沦落为一个酒鬼,不是因为女人,就是因为仇恨。看你的年纪,也不像因为女人会自暴自弃的人,所以,我猜是因为仇恨!”
“你猜对了,那又怎么样?还是你能帮我报仇?”酒鬼讥讽的笑道,“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哦?”沈星目光一闪,道,“我有什么问题?”
酒鬼“嗝”打了个酒嗝,轻轻吐出了三个字,“嗜血种!”
嗜血种!
沈星眼睛一眯,道:“你觉得我会被感染?”
“一定会!”酒鬼断然道。
沈星突然笑了起来,道:“就算被感染又怎么样?我至少还有五年的时间!如果像你这样颓废下去,别说五年,就算给你二十年,你依然是个废物!!”
“废物”这两个字,让酒鬼胸口发闷。
他这些年,听够了这个词,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从沈星口中说出,竟是如此的刺耳。
一个被感染,只还有五年可活的人,竟然还这么有斗志,他一个身体健全的人,还有什么理由继续颓废下去!?
酒鬼浑浊暗淡的眼神里,陡然释放出一道精光,他颓废的神情也为之一变,变得冷峻而威严。
就像是一件蒙尘的利器,擦去了表面的浮土。
锋芒毕露!
酒鬼肃然道:“感谢你今天所说的话,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
沈星指了指包里的饮料瓶,道:“打开瓶盖,给我拿瓶饮料。”
“你要想清楚!”酒鬼盯着沈星的眼睛,道。
沈星淡然道:“我想的很清楚。”
酒鬼不在说话,深深的看了沈星一眼,给他拿了一瓶饮料,然后身体一跃,两个起落,竟然直接登上了三米高的高坡,然后消失了身影。
月黑风高夜,杀人带血时。
谢莎莎不解道:“他身手这么好,你为什么只让他给你拿瓶饮料?”
沈星淡淡一笑,道:“这个世界上的债,只有人情债最难还。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就是要让他觉得欠我人情。”
“如果他不觉得呢?”谢莎莎问道。
沈星道:“他一定会!”
沈星的目光看向高坡,似乎看到了酒鬼浑身是血的走回来。
他摇了摇头,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想办法混入住吉社,拿到铜首。
谢莎莎和沈星吃了点东西,她又重新给沈星换了药,换了衣服。
沈星的精神好了许多,至少不像刚醒过来时那样憔悴了。
“这附近有没有酒店?”沈星问道。
谢莎莎干脆的摇了摇头,“就包里这些东西,还是我走出去三四个小时才买到的。这一片都是工业区,什么都没有卖的。”
沈星无语的看了谢莎莎一眼,道:“我发现你的智商和你的年龄很不匹配,跟我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谢莎莎显然很不满沈星的言论,气呼呼的跟在沈星身后,脸上写满了“可恶”这两个字。
沈星爬上高坡,四下看了一眼,随意走进了一家化工厂。
化工厂的门卫看见沈星和谢莎莎面生,警惕的把他们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门卫用日语问道。
沈星也用日语说道:“大叔,我们是日本留学生,来这里是旅游的,没想到这里很荒凉,没有住的地方。而且天色很晚了,你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个房间么?我会付给你钱。”
警卫看了看沈星,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谢莎莎,脸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
“小伙子,你运气真不错,我这里正好有一间空房间,算你便宜点,000块。”警卫道。
“大叔,市里的酒店也才5000块,而且还提供饭食,你要价太高了,我给你000块。”沈星道。
警卫略一犹豫,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吧,你们进来吧。”警卫把他们带了进来。当然,只是把他们带进了警卫室而已,“这是你们的房间,厕所在隔壁,记住,不能到工厂里去!”
“明白,我们住一晚就走。”沈星道。
警卫把门关上,谢莎莎一把将手里的包扔在地上,耷拉着脸看着沈星,“你怎么会说日语!?”
沈星耸了耸肩,道:“我不只会说日语,还会说英语。”
“你真的只有十八岁?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谢莎莎一脸的不可置信。
“平时多看看书吧。”沈星道,“很晚了,睡觉吧,明天还有事要做。”
日本人睡觉几乎没有床,都是直接打地铺。当然,在日本,这叫榻榻米。
榻榻米上有一床泛着黑色的被子,其他地方也堆满了杂志、塑料袋、空饮料瓶等等。
可见,这是那警卫晚上睡觉的地方。不过,为了000块,他心甘情愿的让了出来。
沈星要告诉谢莎莎的就是——只要有钱,什么都能解决。
比如说吃,比如说住。
谢莎莎也明白了这个道理,只可惜她不懂日语,明白了也没用。
她走着去买东西,付账的时候,都是和那收银员连比划带猜的,可谓相当苦逼。
看见沈星倒头就睡,谢莎莎只觉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为他做了这么多,得到的却只是“蠢笨”的评价,这让她心里怎么好受?
她坐在榻榻米上,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膝盖里,自己拥抱着自己。
或许连她都未曾察觉,自己对于沈星的态度,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也许是因为游轮上的同生共死,也许是因为面对嗜血种的担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