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遗留下来的日记本,让沈星倒吸了一口凉气。
空穴来风,必定有因。
如果黎叔记叙的是真的,那十二铜首隐藏的秘密真的不可小觑!这甚至关乎到一个大时代的脉络!
而且,日记本里记录的那些未曾考证的传说,更是让沈星心驰神往。
沈星缓缓回过神来,脸色复杂的看着黎叔,低声道:“黎叔,你安心的走吧,你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
沈星找来了医生办手续,又叫来了几个天狼盟的人,将黎叔的遗体带回去。
一直折腾到天色开始放亮,黎叔的遗体才被运回到他的家——那条狭窄逼仄的胡同,那间残破老旧的平房。
十几个孩子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洪雨琪双眼通红,盯着沈星,“我知道你跟欧阳家的关系很不错。”
沈星低声叹了口气,道:“是。”
“欧阳家的家主欧阳振海,他的妻子是赵家的人。”洪雨琪也看过了日记本,里面的内容她也清楚,黎叔究竟是为什么被伤成这样,他又和什么人结了仇,她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是。”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为黎叔报仇!”沈星斩钉截铁的说道。
洪雨琪脸色一缓,道:“好,记住你说的话!黎叔帮了我们很多,我不希望自己看中的男人是一个有恩不报的人!”
无名拳法对沈星的帮助很大。而且,瘦猫、安胖子等人,也是经过黎叔的调教之后,才有了现在的实力,才能让原来星辰会的老班底,镇服S市的新收,才能让天狼盟在S市称王称霸。
天狼盟能取得现在的成绩,军功章至少有黎叔一半。
“我还有一个问题。”沈星缓缓说道,“赵家的实力只能算是二流,黎叔巅峰时期的战斗力,绝不是那些退伍士兵,特种兵之流能抗住的,所以,这里面肯定有一个充当尖刀的高手!”
“黎叔日记本里对他的称呼是——暗剑!”
“赵家虽是主谋,暗剑却是利刃,赵家在明,暗剑在暗,未免打草惊蛇,必须先找到暗剑!”
“同意!”洪雨琪正色道,“日记本里说,黎叔是在川省遇袭,而且暗剑的剑法极好,疑似川省剑阁的门人,这条线咱们可以顺着往下查。”
“你对剑阁了解多少?”沈星问道。
洪雨琪摇了摇头,“我只知道那是个地名,其他一无所知。”
“这样,等黎叔入土为安之后,咱们就去一趟剑阁!”沈星道。
洪雨琪点头答应。
天色放亮,天狼盟的人负责采购一系列丧葬用品,并且联系了墓地。
沈星让人重新给那十几个孩子安排了住处,等他们吃饱喝足,养足精神之后,便给他们换上了孝服,在灵前陪着黎叔。
这些孩子当然不愿意离开,最后还是黑子说话了,“你们现在这样,黎叔走的也不安心。该吃吃,该喝喝,高高兴兴的送黎叔一程!”
说到最后,黑子已经是泪流满面。
其他孩子哭哭啼啼的被带走了,傍晚的时候才被带回来。
“黑子,跟我去吃点东西。”沈星揉了揉黑子的脑袋,说道。
黑子声音沙哑的说道:“我想多陪陪黎叔,星哥,你帮我带一点就好。”
“星哥,黎叔就像是黑子的父亲,让他陪着黎叔吧。”洪雨琪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说道。
沈星暗叹一声,和洪雨琪找地方吃了饭,又带了大包小包的熟食和袋装食物回来,给这些陪灵的孩子们食用。
当天夜里,沈星接到了付源泽的电话,他说自己已经到了S市市区,让沈星过去接他。
沈星安排了一个人过去接付源泽,随后把灵前的长明烛拨弄的更亮了一些,明亮的烛光下,黎叔的黑白遗像,面色严肃,双眼审视着这个黑暗而肮脏的世界。
等到付源泽过来之后,已经到了凌晨。
“师兄!”付源泽跌跌撞撞的闯进了,扑倒在冷冻棺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
沈星把付源泽搀扶了起来,道:“眼泪,不应该自己流,要让敌人流!痛苦,不应该自己受,要让敌人受!”
付源泽深吸了一口气,把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压了回去,声音冷寂的说道:“谁干的!?”
“这是黎叔留下来的日记本。”沈星递给了付源泽。
付源泽双手微微发颤,一页一页仔细的翻看。他双眼通红,尤其是看到黎叔记叙的和他之间的往事,眼泪已经不可遏止。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付源泽喃喃低语道,“师兄,你真傻,你真的很傻!”
付源泽看着冷冻棺里的黎叔,声泪俱下,“你是害怕牵连我,才故意跟我大吵一架,逼得我离开华夏,可你不知道,我在日本这些年,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啊!!我当初宁愿跟你留下来并肩作战,我也不想苟且偷生啊!!!”
看样子,付源泽当初前往日本,还有一段秘密,只是,这段秘密,也将随着黎叔入土。
沈星拉开付源泽,道:“哭有什么用?眼泪,是让敌人流的!!等黎叔下葬后,我就会去剑阁帮他报仇!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跟我一起去!”
报仇!!
付源泽浑身一个激灵,双拳紧握,双眼如雪,气喘如牛。
付源泽重重的吸口气,大手在眼睛上用力的抹了一把,声音就好像从九幽下传来的一样,“我要灭他满门!!”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明天我打算让黎叔入土。”沈星道。
付源泽道:“你们都出去,今晚我要陪着师兄。”
沈星让黑子等人都出去,给付源泽留出私人空间。
黑气却倔强的说道:“黎叔是我爸,我必须陪着他!”
有黑子带头,其他十几个孩子也已经喊叫了起来,没有一个人愿意走。
付源泽的眼神从黑子等人身上掠过,悲痛的眼神里,蕴含着一抹慰藉之色。
他没有在出声赶人,而是坐在冷冻棺旁,轻轻的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小调。
“师兄,这是你最喜欢的一首小曲,你说,如果你结婚的时候,希望我把它弹出来,送给你当结婚礼物。”
“终你一生,我都没有机会送给你,现在,就让它陪你走完最后一段路吧。”
苍凉的小调,在夜色游荡,好像生往天国,又好像落往地底,如风,也如尘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