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瑶趴在床上哭泣,陈煦走到她身边坐下。梦瑶肩头不住的耸动,披在肩上的乌黑的发丝成扇形自然散开垂到榻上,陈煦轻轻抓起梦瑶的发梢,掌心慢慢捧住了她的脸颊。
“好梦瑶,不哭了。”
梦瑶不语也不挣扎,她只是扭动身子抗议。陈煦突然注意到梦瑶臀部越发显得挺翘,他有些纳罕的拍了拍,强忍着笑意撩开衣襟,他从她腰间扯出一块厚厚的棉垫。
陈煦对这东西不陌生,梦瑶为其取名“打不疼”。
“人家怕爹爹打,”梦瑶嘟着嘴,看了陈煦一眼,她又道,“你不许取笑人家。”
梦瑶这话仿佛提醒了陈煦,他越想忍越忍不住,终于笑出声来。梦瑶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坐起来扑到陈煦怀里张嘴欲咬。陈煦反应不是一般的迅速,他娴熟的将嘴巴贴上了梦瑶的唇。
唇分,梦瑶撅着嘴,陈煦捂着嘴。
“你又咬人。”
“就咬你。”
陈煦突然换了一副表情,“梦瑶,你可以把‘咬’字分开来说嘛。”
“分开来?”梦瑶疑惑的看着陈煦,“口·交,什么意思?”
陈煦:“……”
柳姨娘站在门外侧耳倾听,两人喁喁私语,她听不太清他们说些什么,刚要转身突然听梦瑶高声道,“你不是好人,我打死你,打死你。”
柳氏听得心惊胆颤,梦瑶这是想干什么?待听到陈煦告饶的声音,柳氏又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果真有一物降一物的说法啊。
梦瑶闺房的房门打开,陈煦在前,梦瑶在后,鱼贯而出。
秦铮看到女儿,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余怒未消;梦瑶头低的更低,她不自主的往陈煦身后躲了躲——挨过爹爹的家法,梦瑶清楚此中滋味,又疼又丢人,现在心情渐渐平复,她才不愿触爹爹的眉头。
“岳父,岳母,我娘想念梦瑶了,我想带她回家看看我娘。”
陈煦与梦瑶已正式拜见了双方父母,称呼也已经改了,可他俩毕竟没有拜堂,如此堂而皇之的成双入对终归不好,陈煦借母亲名义带梦瑶出门,相信秦铮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秦铮没有反对,他点点头,看了杏儿一眼,又道:“带杏儿一起去,回来的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柳氏则抬头看看日头,她也嘱咐道,“梦瑶,早些回来,莫要让你爹爹担忧。”
梦瑶有些不乐意的点点头,临出家门,她对杏儿道:“杏儿,你去我房里拿我的荷包来。”
杏儿应了一声转身去取,梦瑶拉着陈煦的手道:“咱们快走!”
陈煦:“……”
梦瑶饿了一天多了,陈煦带她走进一家酒楼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两碗粳米粥。陈煦看着梦瑶吃,时不时给她夹菜喂到她的嘴里,这一刻梦瑶觉得她好幸福,她想如果…如果没有那些女人,她一定是天下最最快活的女子。
此时已是午后,酒楼里食客不多,大堂里不似宾客盈门时那般吵闹。
陈煦斜对过坐在几个襕衫书生边小酌边谈论时事。
先皇驾崩、新皇即位,军队停止战备训练,瓦剌吊唁先皇的使团奉公守法……
所谓新朝新气象,他们一致赞同和平的局面来之不易,战事一起,生灵必将涂炭,主战派不可不引以为戒。
陈煦也听说了瓦剌吊唁先皇使团的事儿,他越想越觉得蹊跷。
也先野心勃勃,朝贡使团被燕国军方屠戮,即便要削弱脱脱不欢的势力,他也不能不顾及瓦剌子民,尤其是拥戴黄金家族的子民的反抗情绪。
事出反常必有妖,也先越是恭谨,陈煦越觉得他苞藏祸心。他曾与杨云睿讨论过这个问题,国丧期间,也先发动战争,道义上站不住脚;当然,并不排除瓦剌已在积极备战,只不过时机尚未成熟。
暴风雨前总有短暂的平静,也先绝非向往和平之人,战事一旦爆发必将是雷霆万钧。边关形势严峻,燕国不是没人人才,然而看得懂时局的人不能左右时局,夸夸其谈之辈却尸位素餐,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书生们谈论和平,谈论和亲,他们甚至提到了思柔公主,牺牲小我、成就天下,他们赞同思柔公主和亲瓦剌……
陈煦有些厌恶的看着斜对面的这几个人,想想思柔公主娇俏可人,想想也先野蛮粗暴、浑身是毛,这简直就是燕国版的美女与野兽,小公主情何以堪?
退一步说,将国家安危系于女人的胸脯,这是多么可笑、多么幼稚的想法?
书生误国!
陈煦握紧了拳头,竹制的筷子微微颤抖。
“思柔小公主真要嫁到瓦剌?”梦瑶看了陈煦一眼,她小声问道。
“朝廷最近颇多这样的传言。”
“爹爹不是说朝廷一直在传先皇想把思柔公主许配给你的事么?”不等陈煦开口,梦瑶又道,“关系到小公主的终生大事,我才不跟你赌气呢。”顿了一顿,她又道,“思柔公主才十五岁,真要嫁到塞外苦寒之地,那她太可怜了。”
朝廷传言将思柔公主远嫁瓦剌,相信少不了张皇后的推波助澜,陈煦突然有些明白神宗皇帝当日未竟的安排。先皇掌控整个天下,他未必不知道张皇后视宸妃母女为眼中钉、肉中刺,可他并不能因为宠爱的公主而废除皇后——皇帝其实并不能为所欲为。
先皇转让肥皂的干股,他又问自己成亲与否,这恐怕都是放心不下思柔公主,只是他没能将想说的话说完。
紫禁城,长春宫,宸妃紧紧的抱着女儿,她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娘亲,女儿不想嫁到瓦剌,”思柔公主双目通红,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女儿想父皇了。”
先皇在世,思柔公主乃天之骄女;先皇新丧,张皇后“升职”为皇太后,她独揽**,甚至宫娥太监们见到宸妃母女都没有了往昔的尊敬与笑容,人其实就是这般现实。
“思柔,而今不比往日,咱娘俩在宫里定要小心谨慎,”宸妃也知道伤心、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些年深居简出,她也不知道内侍、外臣谁可以信任、谁不能信任,思考良久,她道,“如果有机会出宫,你去求陈煦、杨将军他们,还有去找冯大侠、宁国公,宁国公乃三朝元老,现在虽赋闲在家,想来他也能说得上话。”
思柔听母亲提起陈煦,她越发觉得委屈,这都好几天了,他也不说来看望她、安慰她。思柔公主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宝莲灯》手稿,她真渴望逃进书里、渴望有一个大英雄能帮助她,想到大英雄,她又想到了陈煦,不知道他听没听说自己的事情。
“皇太后驾到。”
随着内侍的唱诺,张太后款款而来,国丧期间不宜擦脂抹粉,她却红光满面,得意的样子仿佛一只发情的孔雀。
思柔看了宸妃一眼,她只是紧紧的抱着娘亲的手臂……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杏儿回房取了荷包,小姐、姑爷已不见了踪影,她急得直跺脚。杏儿是个实诚丫头,老爷要她伺候小姐当然不能消极怠工,陈煦说带梦瑶见母亲,她想了想就往陈府的方向走去。
杏儿步履匆匆,她浑然没发觉不远处几个小混混对她评头品足、指指点点……***********************************************************今天说几件事,第一,感谢“风恋小凯”同学的打赏、感谢“眼镜儿哥哥”的打赏,偶只有努力写好这书以报答你们的支持,鞠躬致谢;第二,例行求票,同志们多扔几张推荐票,这对偶挺重要的;第三,夜深了,晚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