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你这条命从今以后可是我的了,谁允许你胡乱对待的?”
我的身子被人猛的拉过,原地转了好几圈,最终才落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还没等我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耳畔就传来了兵器撕裂**的闷响,接着身边那几个吴国兵应声倒地,再也没有动弹一下。
蓦地抬头…
只觉得我的世界,随着跳入眼帘的那张极美面容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亦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而他只是淡笑了一声,清澈的眸子里勾起一抹玩味,“怎么?迷上你夫君了?”
在那蛊惑人心的笑容中,我的脑袋里像是煮沸了一锅粥一般,晕晕乎乎的…
半晌,他许是见我依旧没有回过神的样子,以为我是被吓傻了,于是对我投以同情的眼神后干脆将我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殷临浠,你怎么在这?”
伏在他怀里,我痴痴的望着头顶那张似乎很久没有见到过的容颜,心里竟然一时酸涩难当。
可面对我的疑惑时,他并没有立马回我话,只是放在我腰上的那双手紧了紧,又抱着我走了片刻,才终于将我放到了一辆装扮花哨的马车上。
“你就先在这待着,”殷临浠漆黑的眸瞳里带着温和的笑意,修长的手指像是摸小狗一般揉了揉我的发,“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趁他还未走远,我急急拉住了他的左手。
殷临浠回眸,很是诧异的看着我。
“你…能不能带我去?”
“你受伤了,”他红唇轻抿,不动声色的将手从我手里抽了出来,又对身旁的小侍女厉声道,“都是怎么办事的?没看到太子妃娘娘受伤了吗?”
小侍女本就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经他那么一吓后立马伏地求饶道,“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为娘娘取药。”
待小侍女小跑着离开以后,殷临浠将身上墨兰色的外袍脱了下来,盖在我身上,柔声道,“你好好休息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他朝我笑了笑,终究转身朝不远处被几个黑衣侍卫押住的吴国兵走去了。
我无奈的揉揉眉心,想起他刚刚称呼我为太子妃,心里就一阵别扭。
“娘娘…”这时,去取药的小侍女回来了,朝我跪下…手里捧着一只精致的小药罐举过了头顶。
我愣住,瞧了她好半晌才道,“这是什么药?”
小侍女低头,丝毫不敢怠慢的轻声道,“回太子妃娘娘,这是太子殿下特地从宫里带来的玉露膏,对刀伤是最管用的。”
“刀伤…”这么说来…
我抚上脖子,当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皮肤时,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嘶。”我龇牙咧嘴的倒抽一口气。
惹得那个胆小的侍女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连连给我磕起了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虽然我很纳闷她为何总是频频认错,但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想到沈霄、想到桃心…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做。
于是趁着小侍女不断磕头的间隙,我悄悄掀开了殷临浠盖在我身上的外袍,起身将她手里的玉露膏拿了过来。
然后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往沈霄的方向飞奔而去了。
只不过,出乎我意外的是,当我匆匆赶到沈霄身边的时候,一位年迈的医者正在为他上药。
“阿霄?”我诧异挑眉。
沈霄见我过来,连忙将自己身上的衣物盖好,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容上勉强扯出笑,“公主…你受了伤不好好休息,怎么来这了?”
“想来就来。”我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打量起眼前头发花白的老医者,“这位是?”
“这是鲜虞太子府的杜大夫。”
沈霄淡淡的介绍完,老医者突然朝我作揖道,“太子妃娘娘,老夫姓杜,是太子殿下府里的大夫。”
“杜大夫!”我笑笑朝他点头示意,然后将手里的玉露膏交到了他的手里,“有劳杜大夫了!”
然而老医者瞧着手里精致的药罐却一愣,又朝我揖手道,“太子妃娘娘有所不知,此乃玉露膏,是极阴之物,本为女子所用极佳的伤药,男子气血旺实在不宜用这个啊!”
“啊?”我尴尬扯扯嘴角,转而低咒了一声,都怪那小侍女,也不和我说明白!
“太子妃娘娘。”老医者将玉露膏呈回到我眼前。
我讪笑着接过,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呼唤,“公主…”
熟悉的声音使得我的背脊一怔,僵硬的转过头。
我几乎都要怀疑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桃心?”
眼见着不远处,桃心趴在马车上刹白着一张脸朝我虚弱的扬了扬手,我的脑袋里遽然炸出一道惊雷,将我炸的七荤八素之余,内心深处某根紧绷的弦似乎在瞬间断裂了。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她就这样倒在我的怀里了啊。
我哆哆嗦嗦的低头望向自己依旧染血的双手,鼻尖一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跌落下来。
而老医者为沈霄上好药以后,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桃心身边,抬手为她查看了伤势一番,才转头对我恭敬道,“太子妃娘娘不必担心,这姑娘的伤并没有性命之虞,老夫已为她上过了止血的药,只要好生养着,应该很快就能好。”
我抬眼瞧向马车里的桃心,现在想起她浑身是血的倒在我的怀里,还是觉得胸口窒的难过,“我还以为她…”
老医者见我情绪激动许是猜到了我的心思,只见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扬起一笑,“太子妃娘娘怕是误会了,她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这才出现了假死现象。”
“假死?”我喃喃一声,抬手胡乱的擦了擦眼眶的泪花,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桃心根本没有死!她是被吓晕的?”
“正是!”
得到老医者的赞同,我的心跳极速加遽,禁不住这样的惊喜交加,我激动的过去一把抱住了桃心,“太好了,桃心!”
只顾着高兴的我,没承想这如火的热情倒是惹得她龇牙咧嘴的拧出了一抹笑。
老医者突然哭笑不得的将我拉开,“娘娘此时还是别碰姑娘的伤口为好,否则引发了第二轮的伤势…老夫可不敢保证一定救得回她了。”
“啊!”惊呼一声,我后退了数步。
经他那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桃心那龇牙咧嘴的一笑,竟然是因为我太过于激动了,在不知不觉中触到了她的伤口。
于是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朝尚且虚弱的桃心安慰道,“我再也不乱动你了,可是你得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说罢,只见桃心眸子里闪着些许泪光,没有血色的嘴唇嚅动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
见状,我满意一笑,转身正要朝沈霄走去。
可就在这时,我的身子却不受自己控制的被人一把拎过。
接着耳畔倏地响起一道清凉的男声,“这倒是稀奇了,太子妃以前是如此关心他人的人吗?”
“殷临浠!”我侧眸瞪着他揪住我后衣领的手,怒的胡乱抡动双手企图挣脱他!
无奈殷临浠生的高大,任我将双手抡酸了也没能从他手底下挣脱。
“放开我!”
他眸中调笑味十足的将脸靠近我,又十分欠揍的一个字一个字道,“我、偏、不!”
“你…”我气急,随后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心下便想到了一个主意。
可怜殷临浠一无所知,只是瞅着我笑的仍然十分璀璨。
好机会!
我偷偷窃笑了一声,接着暗暗的抬起右腿,由膝盖发力,朝某人要害踢去…
只是,想象中的那种惨叫没听见,我的右腿倒是像被人捉住了,不能动弹。
“太子妃,你这是干什么?想要谋杀亲夫吗?”
殷临浠勾勾薄唇,捉住我腿的手往上挪了挪,惹得我浑身一阵酥麻,像是汗毛都立起来了般。
“你你…”诡异的感觉使得我这张老脸上一热,手指僵硬的指向他,却半天没有“你”出个所以然。
殷临浠却是个一肚子坏水的主儿,见我呆住了,他不仅没有放开我,反而顺势又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往那辆花里胡哨的马车去。
而且在众目睽睽下…
“你你…放开…开我…”
抬头,望着头顶那张极为绝丽的面庞,只感觉大脑有一瞬间陷入了空白。
接着他炽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心脏竟失控般剧烈跳动了起来。
然而,他只是低头略瞧了我一眼后,脚步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殷临浠!”我怒吼。
可不料…这声怒吼受狂跳的心脏影响,脱口而出时愣是硬生生变成了一句娇斥。
我惊的连忙捂住嘴,然后老脸大红…热的只觉得像是在面上煮开了沸水一般
殷临浠也身躯一震,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看什么看!”我羞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只见殷临浠漂亮的眸子里漂上一层笑意,故作无辜的摇摇头。
但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恼怒。
于是为了使坏,我开始不安分的扭动腰肢。
可越是这样,他抱的也越发紧了…
最终在胸口一阵难受的窒息感中,不得已…才放弃了挣扎,只得任由他将我“运送”到了花里胡哨的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