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几日,张墨尘也渐渐恢复,只是深居简出,除了与张天峰、张天冰见过几次,很少在族内露面。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家后山顶上,总是会出现一道孤寂的身影,一待就是一晚,直至被晨露浸醒。
山顶上的夜晚,张墨尘总是能感觉到有人在他入睡之后给他披盖衣服,但他一直以为是梦中的母亲。人逢低谷,对亲人的思念更加刻苦铭心。
仪式之后,张墨尘的觉醒失败,成为三叶镇大街小巷、茶余饭后不可避免的议论话题,但张家终究是顶尖势力,张天峰还是那个轻轻跺脚便能震慑四方的张家族长,因此,即便人们颇有言辞,但还是不敢大张旗鼓的索罗。
又是一个早晨,绿叶上的露珠还未蒸发,纷纷凝聚着太阳的光线,远远望去,犹如一片翡翠晶田,让人觉得清新幽美。
张墨尘伸了个懒腰,缓缓坐起,将手掌挡在眉前,微微抬头,轻轻眯眼,有些刺眼的阳光告诉他,时间不早了。
虽然元力觉醒失败,但也让张墨尘过上了安逸的日子,再也不用闻鸡起舞练剑。
张墨尘收回仰望的目光,摊开手掌,那一块块还不算太厚的剑茧使得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缓缓起身,朝着山下走去。
张墨尘来到张墨苒的住所,轻轻在房门上敲了几下,可还是没有人应答。
“这妮子最近怎么老是不在?”随意的抱怨一声,张墨尘转身便要离开。
“墨尘哥哥,你又找我?”在张墨尘转身的那一刻,张墨苒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巧合的出现在院子中央。
“你怎么这么憔悴?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你看你,眼睛都黑了一圈了。”张墨尘抬腿迈去,最近总是漠然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了难得的一丝关心之色。
“没什么,快好了!”张墨苒感受到眼前少年的真心关切,心中顿时一暖,昨夜山顶上留下的疲惫瞬间融化。“墨尘哥哥,有什么事?”张墨苒甜甜一笑继续问道。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闷的慌,让你陪我去镇上转转。不过看你这气色,还是算了吧。”张墨尘摸了摸鼻尖说道。
“好啊好啊,出去透透气说不定我的风寒就好了。”张墨苒欢快的跳了几下,小手开心的不断拍着。
“那好吧,我们这就去找语嫣!”张墨尘看着一脸激动的张墨苒无奈一笑,随即踏步而去。
听到张墨尘的话,刚才还在欢呼跳跃,激动不已的张墨苒,下一秒只觉心头一酸,兴致全无。加上一夜未眠,此刻的倩美少女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不过片刻之后,还是跟了上去。
走在厚重石板铺成的路面上,张墨尘、张墨苒又一次成为了焦点。对于张墨苒来说,吸引众人目光的,还是她那清新脱俗的美,而对于张墨尘来说,则今非昔比。
张墨尘从容的走着,穿过一条条熟悉的街道,并没有因为身上的目光从曾经的仰视、敬畏,变成现在的冷眼、漠然,甚至是有些讥讽而产生怒意。
这份从容不是张墨尘的故作淡定,而是他内心处的不屑,对一群终生注定碌碌无为的可怜虫的不屑。
张墨苒看到步伐洒脱的张墨尘,心中也是微微一松,俏嫩的脸上,一对浅浅的酒窝在嘴角两侧笑起。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在转过几个熟悉的路口后,终于是来到了一处府邸。
张墨尘走到红漆大门前,心中的愉悦,随着闷沉的拍门声越来越浓郁。必定,像这样相隔四、五日不见的情况,在张墨尘和王语嫣之间很少出现过。
隐约听到,厚重的红漆大门后,传来的一阵小跑声,张墨尘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涌出一道微笑,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王语嫣,心里有种小别胜新婚的兴喜。
“吱......”
随着小跑声越来越近,最后停下,大门终于被缓缓拉开。不知是因为过于沉重还是另有他因,大门只是被打开了一道很小的缝隙。
“曹管家,是我,我来找语嫣!”
张墨尘心情愉快的说道,虽然只是一道缝隙,但因为常来,张墨尘还是一眼认出门后的老人。
“哦,是墨尘少爷,我家小姐在闭关,你还是过几日再来吧。”曹管家淡淡的说完便要将门关上。
以前,张墨尘来王家,曹管家都是鞍前马后,敞开大门,笑脸相迎,言语也是敬畏无比。
可现在,冷漠的眼神,生疏的语气,至于大门,别说恭然打开了,就是那道缝隙也是只能看见一只眼睛而已。简直判若两人。
张墨尘心头一震,一把挡住即要关闭的红漆大门,刚刚喜悦的面色也严肃起来,“大概要几天?”
“我哪知道,我就是一个管家!”见到张墨尘伸手阻挡,曹管家的语气明显露出一丝不耐烦,随即不等张墨尘再说话,硬是将那道门缝关上。
张墨尘双眉微皱,很想再去敲门,但放在门面上的手又缓缓放下,转身向着台阶走去。
一直在身后没有说话的张墨苒,此时一步跟了上去,关切的问道:“墨尘哥哥,语嫣姐姐是不是......”
张墨尘看了看眼前有些生气的少女,微微一笑,“没事,觉醒元力后确实需要闭关,我们等几日再来吧。”
张墨苒扑哒了几下黑长的睫毛,看着已经走出几步的背影,心里一阵酸痛。娇怒的看着已然关闭的红漆大门,冷哼一声,快步跟上。
......
张墨苒放大了些自己的步幅,好与张墨尘并肩而行。二人回到三叶镇上,又转了半日,不过张墨尘看起来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当二人从一家店铺走出时,夕阳已然渐渐落去。
“墨尘哥哥,我们去醉仙阁吃点东西吧,我好久没去了。”张墨苒鼓起小嘴,嘟囔了一句。
见到张墨苒有些埋怨的小脸,张墨尘心中微微暗责:“自己深居简出好几天,到是把这妮子给冷落了。”
张墨尘捏了捏张墨苒肉嘟嘟的小嘴,微微一笑:“好,今天哥哥带你吃个够。”